书城文学血战米峪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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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兴旺庄唐金龙负重伤猴王庙张宗逊出奇兵(1)

激烈的战斗后出现了暂时的寂静,杨秀山站在兴旺庄村第四团指挥部院子的残墙后,用望远镜向四周观望。镜头中出现了一片稠密的树林,密林中有着黄军服的日军进出。

杨秀山:“老唐,你来看,像是敌人正在那里集中呢。”

唐金龙拿过望远镜边看边说:“是的,敌人在那里集结。”

杨秀山:“炮兵呢?快给他几炮!”

唐金龙兴奋地对一位参谋说:“郝参谋,快叫炮兵,瞄准那片树林放!”

郝参谋回答“是!”转身离去。

兴旺庄村第四团迫击炮阵地上,战士们装上炮弹,准备射击。

轰轰轰!几股浓烟从树林里腾空而起,远处稠密的树林里许多穿黄军服的日军被炸起,又摔下。接着那里又平静了。

杨秀山、唐金龙站在院落的残墙外向四处观望。

一位警卫员来报告:“团长!政委!老乡们送来饭啦!吃饭吧!”

唐金龙望了望天空:“啊!日头当空正中午啦!从昨晚开始打仗,一直打到现在,还没进一粒米一滴水呀,真饿坏了。老杨!走,吃饭去!”

杨秀山边观察边说:“你先吃,我马上就去!”

唐金龙刚要去,突然,密集的枪声骤然在前面响起,子弹打得他们身后的断墙上尘土飞扬。向前方望去,一群日兵端着装刺刀的大枪咿咿呀呀地狂叫着冲了过来。杨秀山双手一按墙头,敏捷如猿猴,翻到了墙后面。唐金龙因身穿风衣,动作慢了一点,腿上中了一弹,勉强地也翻过墙来。

四团指挥所外,传来许多八路军战士的呐喊:“冲啊!别让那股敌人跑了!捉活的!”喊杀声中,这股敌人没有进入四团指挥所,而是从一侧逃走,又被迎面截住的八路军战士的火力全部打倒在地。

指挥所内,杨秀山扶着唐金龙,两位警卫员赶紧跑了过来。

杨秀山:“快叫卫生员,团长负伤了!”

米峪镇曹家掌村四团一营阵地。战士们紧握武器,身前摆放着手榴弹,隐蔽在地塄后正处于战斗待命状态。在前面观察的一位战士向营长报告:“营长!敌人,敌人来了!”

一营长与同志们都向前观察。

一群满载货物的骡马伴随着杂碎的马蹄声、嘶鸣声,如潮水般奔腾而来。在骡马群中有许多日本兵猫着腰,不声不响地闷头快步走着。越来越近,很快来到了一营阵地跟前。

一营营长:“打!快扔手榴弹!”

随着营长的口令,战士们的手榴弹像黑鹰一样飞入骡马群。跟随骡马群的日兵纷纷退了回去。那群骡马却不顾死活,全部奔腾着四蹄驮着货物迎面向一营的战士冲来。

一营战士一匹又一匹地将骡马拉住,战士们又将骡马背上的货物一驮又一驮地卸了下来,打开一看,竟是西药和罐头、大酱、大米等食品。

米峪镇练山716团三营阵地。一部分战士面朝南部注视着遥遥相望的米峪镇山敌人的动向;另一部分战士注视着田埂底下、山腰间敌人的行动。

田埂底下一名穿着黄军服的日兵猫着腰,沿着梯田下在往外跑。他绕来绕去,绕到了三营阵地下面。这一动作被崔有世看得一清二楚。崔有世给几个战士打了个手势,带着他们悄悄地跑到梯田底下的日兵前面。等他靠近了,几人一起迅速地跳下去,又神速地把他摁倒逮住了。

战士们将匕首、刺刀顶在这名日本兵的喉前和胸前,将他提上了田埂。战士们咬牙切齿地说:“小鬼子,你别动,动就杀死你!”只见这名日兵吓得浑身颤抖地说道:“别,别杀俺,俺是中国人!”

崔有世一听,不但是中国人,而且还是本地家乡口音。他仔细一瞧——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个日本兵竟然是孟祥才!崔有世狠狠地扇了孟祥才两个耳光厉声说道:“孟祥才!你看,我是谁!”

孟祥才跪在地下磕头如捣蒜:“是有世哥!有世哥饶命!我有罪,我该死!”

崔有世:“把他带到团部去,交给廖政委!”

练山716团指挥部,廖汉生等几位团首长正在四面瞭望,观察敌情。

崔有世等押着孟祥才到来。

崔有世:“报告政委,我们刚才捉到一名从鬼子队里跑出来的汉奸!”

廖汉生很高兴:“好好好,捉得很及时,带过来!”

孟祥才被带到廖汉生面前。

孟祥才:“长官饶命,长官饶命,让我说什么我都说。”

廖汉生:“你叫什么名字?”

孟祥才:“孟,孟祥才。”

廖汉生:“嗯!你就是那个带着鬼子兵剖了民兵队队长老婆的肚子,杀死她肚里的孩子和许多中国同胞,为虎作伥的孟祥才!”

孟祥才:“是!我知罪,我将功补罪!将功补罪!”

廖汉生:“你为什么要跑出来?”

孟祥才:“我看到他们快完蛋了,就要被你们消灭了。我想投降你们,又明知自己罪大恶极,怕被你们杀掉,所以就想跑出去,万一能捞一条活命。”

廖汉生:“村上大队长,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孟祥才用手指了指南部的米峪镇山:“在南边!米峪镇山上指挥石冢中队和平野中队作战呢!”

廖汉生:“你们这里是哪一部分,还有多少人?”

孟祥才:“这里练山上是伊腾中队,伊藤已经阵亡了。不,是让你们的李连长把他杀掉了。现在由分队长小林指挥,人不多了,只剩下四五十个人了。喝的水没有了,吃的罐头也没有了,他们说守不下去了,要找机会突围。”

廖汉生:“子弹还有没有?”

孟祥才:“子弹还有,子弹还有!”

上练山的路上。崔二牛肩上挑着两桶饭菜,带着的几位民兵也都担着饭菜或弹药,沿着山路,给716团三营阵地又送饭送子弹来了。

廖汉生:“命令部队火力掩护送饭的乡亲。”

战士们分别对南部米峪镇山和田梗下山腹的敌人进行火力压制,掩护送饭送弹药的乡亲。

崔二牛他们进入阵地。崔有世迎了上去:“二牛,咱大!他!”

崔二牛:“哥哥,我已经知道了,不要难过了。等打完仗,咱们好好安葬他老人家。上次咱大担的半桶饭让鬼子给打漏了。我又担来了两桶,还有乡亲们蒸下的软米馒头子和谷面窝窝,这一次我们送来的准能让同志们吃饱。对了,我们还担来了许多子弹和手榴弹呢。”

崔有世:“二牛!再告你个好事。”

崔二牛:“啥好事啦?”

崔有世:“孟祥才,被我们逮住了。”

崔二牛:“逮住孟祥才了?他现在在哪儿?”

崔有世指了指前面,孟祥才正被战士看守着。

崔二牛举起扁担不顾一切地朝孟祥才冲了过去:“我打死你狗日的!狗汉奸,俺的莲子死得好惨呀!你还俺莲子和肚子里的孩子来!”

孟祥才浑身直打抖:“啊呀,这下可活不成了!”崔有世和众战士拉住了崔二牛。

崔二牛:“孟祥才,你告诉我,杀莲子的那个日本军医现在他在哪里?”

孟祥才:“他,他回日本国写无麻醉活体解剖孕妇的论文去了!”

崔二牛:“你骗我,今天我找不到他,先把你杀了!”说着又向孟祥才撞了过去。

崔有世:“二牛,不要!二牛,你这是违反纪律。咱们八路军不虐待俘虏。他刚才提供了不少情报,首长们还要再问他情况呢。他的罪行抗日民主政府自会审判的!”

崔二牛:“俺不管审判不审判,等问完他情报,打完仗后我一定要亲手宰了他!”

米峪镇兴旺庄358旅指挥部里,张宗逊、李井泉等旅首长在用望远镜向远处观察,刘玉堤和几名警卫人员紧随其后。

张宗逊:“怎么一下子安静下来了,一点声音都没了?”

李井泉:“此时无声胜有声,敌人是不甘心失败的。”

张宗逊:“趁这暂时的安静,咱们旅指挥部也换个地方吧!到一个视野更广阔、能够统揽整个战场的地方去!”

李井泉指了指前面的一座奇特而又高耸的山峰:“那个高地不是挺好嘛,站在那里整个战场都能看到。刘玉堤,那儿有没有敌人的火力?”

刘玉堤:“报告首长!那里不在敌人的火力范围内!”

张宗逊:“小刘,那个山头叫什么山?”

刘玉堤:“报告首长,那个山头叫花果山。”

张宗逊:“什么?花果山?”

正在这时,第二支队张秀龙支队长、李建良政委和716团一营营长赶到:“报告!第二支队全部从罗家岔赶到!”

“报告!716团一营全体从罗家岔赶到!”

张宗逊:“罗家岔方向情况什么样?”

第二支队张支队长:“罗家岔方向没有发现敌人,我们前来增援米峪镇的战斗!”

张宗逊指了指花果山对刘玉堤说:“立即通知团以上干部,到前面的花果山去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