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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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若我这片乌云,想要遮天呢?”他笑着靠过来,发丝上的花香袅袅缠绕,眼角眉梢无尽风情,眼神里确实一丝尖锐的杀机,他明白他的杀机,他的确是辜负了他太多,他想要好好的道歉,好好的补偿,可是他已经疯了,一切都已经于事无补,一切都显得太迟。“小贺…小贺…”他捉住靠过来的素衣男子,拉进怀中。明明是爱他,想要宠他,可是究竟怎么回事,到头来竟然是伤他至此!

??“教主!教主…”几个面色慌张的护发长老突然惊慌的看着祖云天,祖云天低头看看怀里的小贺,他正看着自己,满眼笑意,手里紧紧的握着一把匕首,正扎在自己胸口。“小贺,你可好受一些?”祖云天握住小贺抓着匕首的手,又扎深了一分,仿佛不是扎在自己身上…“怎么好受?…我们之间总得有了结。”小贺眼神飘忽着,“云天,一开始,便是错的,这些错误,总得了结…我是朝廷的走狗,你是邪教的魔头,都该死。…都该死。”

??“教主,你还要维护这个朝廷的走狗到几时?!”“让我们杀了他!杀了他!”“他欺骗了我们!烧死他!”

??“云天,你不是天么…你都保不了我了,我贺小笙真是十恶不赦。”他拔出祖云天胸口的匕首,自刎了。暗色的血染红了素色的衣,白莲神坛上方的天色灰了下来,所有人都不在出声,祖云天抱着贺小笙,下巴放在他肩上,“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的,小贺…没有你,这一切对我而言有什么意义?…小贺,我们解散乌衣教,我陪你回你的故乡…我给你盖一座庭院,让你在牌匾上写《十里听风月》…”祖云天英俊的脸庞挂满泪水,在怀里的人耳边呢喃。贺小笙一动不动,嘴角的鲜血像败仗的逃兵,纷纷逃离主人的身体,流进云天的衣领,最后滴进黑色的土里。突然云天怀里的小贺双手扣住祖云天的背,双眼睁开望着云天身后的那片天空,喉咙里发出咕噜的吞血的声音,还有他欣喜的呼喊,“云天,看…红药!…满山的红药!”

人生如此,浮生如斯。缘生缘灭,汝知吾知?妙龄歌姬一点红唇生莲花,把词儿念的恰入耳三分,入心七分。流光飞舞的楼阁上,宾客满座,推杯换盏,好生欢乐。福满天在乱世之中,依旧日夜笙歌,仿佛是一处与世间隔绝,把人间饥苦避之门外的西方极乐。

“今日是大爷我的生辰!大爷我有的是钱!”一个三十上下的男子,身着绸缎,方头大耳,酒气熏天,跳上中间的花台,扯住那个歌姬的手不放,酒楼的伙计苦着脸上前劝阻,“这位爷,咱这的姑娘只唱歌,不干别的。”“滚!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当今太师…之子,贺小笙!你敢拦我?!”那男子膀大腰圆,一脸横肉,就算不是太师的公子也没人想惹他。伙计心中暗暗叫苦,陪着笑脸对男子说:“大爷,您要是要姑娘,我重给您找个去,这个真的是…”在座的有不少达官显贵,可是太师可是位及三公,正一品。谁也不想惹这个麻烦。这时,离花台很近的一位男子笑了。“哈哈哈哈…”四周立刻安静下来,那个哭啼的歌姬也抬眼看向台下。发笑的男子是一身朱红长衣,银簪束发。眉宇英气,双目流光。“贺…小…笙…”这三个字他念的又轻又慢。见有人嘲笑,闹事的男子三步走到了近前,掀翻了酒桌,瓜果酒杯散落一地,朱红的衣摆,湿了一片。“活的不耐烦了?让我爹要你脑袋!”朱衣男子没理会他,朝着那歌姬笑了笑,“姑娘刚才唱的什么?一会再给我唱一遍吧。”所有人好像都来了兴质,看着这场权贵之争的缩影。歌姬抱着琴,小声念,“奴刚才唱《人生如此》。”

“妈的,老子今天就要她了!谁也拦不了!”自称贺小笙的男人伸手去扣歌姬的肩,太师公子地位和当今的太子似的,谁都不想惹。他突然双眼大瞪,不可思议的看着半伸在空中的手。以及地上的断掌,剧痛传遍全身,最后涌到手掌削断的切口,血肆意喷涌着,“啊…啊…”嘴里发着模糊的哭嚎,抱着断手在地上打滚。看好戏的人偷偷的散了半数,还有的介于身份地位,勉强僵坐在那里,直冒冷汗。

朱衣男子面不改色,剑指地上人的喉间,“你既知道贺小笙是太师之子,应知他要杀你这种人,谁都不必过问。”说完,一剑封侯,剑身滴血未沾。他从容的把剑收入腰间,剑身极细,如银蛇般没入腰带。随后他掏出一块赤金雕花的腰牌,上刻一个“秘”字。别人大多看不出这是隶属那里的腰牌,但是凭这做工也猜的出,这是朝廷官员的物件。“我是朝廷命官,此人冒充太师之子,已被就地阵罚。”说完,来了一些官差,草草收尸。他走到吓的发抖的歌姬身边,斛了一杯酒,“姑娘,今日也是我生辰…”捏着歌姬小巧的下巴,把酒全灌了她的口中,呛的她双眼发红,这个公子不是因为怜香惜玉而救她的,她只能感觉到他冰冷的手指捏的她下巴生疼。“给我唱《人生如斯》”

夜色深下去又亮起来,楼阁中只剩下轻轻吟唱的歌姬,还有意犹未尽的朱衣公子,他喝了一夜,她唱了一夜。终于,他撑着头的手肘一软,趴在桌子上,“贺公子…贺…”贺小笙抓住搭在他肩上的纤纤玉手,用力一捏。“啊!”歌姬尖叫了一声,怀中的阮掉在地上,发出脆响。“贺公子累了,让奴扶您去楼上歇息…”“你叫什么?不如,你跟我回太师府…”贺小笙没有一丝倦意,他之前在装醉?“奴银鱼姬,贺公子对我有恩,即便要奴做牛马,奴也愿意…”银鱼姬跪坐在贺小笙的脚边,粉嫩的脸颊贴着贺小笙的膝盖,神色凄婉,惹人怜爱。贺小笙看着银鱼姬,觉得这美人的眼神透着些古怪,但是又说不出哪里怪。突然眼前银光一闪,他连忙避让,转身飞出一脚,把椅子踢向了银光之处。银鱼姬正握着一把匕首,挥向贺小笙,原来那古怪之处,就是银鱼姬的眼神,不是仰慕之色,而是带着杀意的眼神。“狗官…”银鱼姬怒喝一声再次扑向贺小笙。“刚才还说做牛马,真是善变。”贺小笙抽出细剑直指银鱼姬的咽喉。

“贺太师,可喜可贺呐,令郎年纪轻轻就深得皇上赏识,将来必成大器啊。”“谬赞。”大小官员见太师铁青着脸,也不敢多说,神色尴尬的离开了…

不知天高地厚,抓住个乱党余孽就如此张狂自负,以后在朝为官,不知道要闹出多大事端!贺太师退朝之后,看也不看贺小笙,快步的离开了。

贺小笙盯着父亲离开,仿佛自己是一团秽物避之不及。狭长的双眼泛起一丝怨恨,从小到大都没有正眼的看过自己,却一直活在这个人的阴影中,太师之子,别人看到的只有这个头衔,从来看不到他贺小笙。小时候总是想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这样,长大了就不再去想了。贺小笙知道会有一天,自己会变成人中之龙,父亲也会像一个父亲那样和蔼的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