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逃生口是一个开在墓墙上的洞,刚好够一人通过大小,里面应该就是墓室了,光叔探头进去闻了闻洞里的空气,便拿出一个火折子抖了抖。
大家顿时脸色苍白,老夫子马上哆嗦道:“不是说好不能用明火的吗?这里有那种鬼火。”
光叔不理会他,把点着的火折子往洞里一丢,大家吓得都赶紧倒退几步,老五怪反应最大,跑到好远的地方捂住脸不断的哆嗦,等了几秒钟,见什么情况也没有,
光叔用不屑的口吻道:“你们这点阅历还来倒斗?”他看了看老夫子道:“你都说了这里会燃烧的气体已经散了30年,再也烧不起来了,那你怕什么怕?”
老夫子长年受洪领头和赵姐的冷嘲热讽,对讥讽他的话习以为常,此时也不生气,他摸了摸自己额头的冷汗道:“有理论没经验嘛,心里多少没底,呵…”
光叔招了招手,道:“跟着我,进洞。”说着他第一个跳进了洞里。
洪领头刚才也吓得脸色发青,见自己被光叔的小伎俩摆了一道,心里很不服气,奈何技不如人,得李老板信任也不是处处都占优势,他只好跟着大家一起也跳进了洞。
这时我突然想起衣兜里在鬼林子盗洞摘的那截味道很冲的藤蔓,我当时多摘了一条打算留给阿练,路上居然一直忘了这事,现在趁大家都往洞里钻,没人会留意我,便凑到阿练身边把藤蔓拿了出来,阿练看了看我,从衣兜里掏出一根同样的藤蔓露出一小截示意我看,然后对我摆摆手,转身就往那洞里钻去,我不由得脸一红,收好那根藤蔓,赶紧也往那洞钻进去。
那个洞口开在墓室的东南角,离墓室地板有大约2米高,我一个弯腰俯冲落地,看到这个墓室面积大约30多平米见方,墓室的东面是一个陪葬坑,西面放着一口石棺,北面是一块很大的雕刻了墓文的石碑,南面是墓墙什么都没有,这墓室没有任何通道出去,难道就是这么个规模?我心里有些嘀咕,这墓一开始被光叔和洪领头吹得太响,现在进来一看也太让人失望了,这趟活够呛,估计连路费都赚不回来。
光叔两只三角眼闪来闪去,他又点了一支火折子把长明灯点亮,顿时整个墓室光亮起来。他走到墓室各处都摸了一遍,似乎觉得这里一定还会有暗门或者地道的存在,可是一无所获。
洪领头盯着石碑上的墓文,看样子他肯定看不懂,他拉着老夫子站在墓室正中,问他看不看得懂,老夫子摸着下巴聚精会神的想半天,一时摇头,一时嘴里嘟囔着什么,洪领头马上不耐烦起来,道:“平时那么能说会道,关键时候也是什么都不懂。”
老夫子强压心中怒火,转而又道:“别那么急,石碑上面是一种很冷门的古文字,这个世界上能看明白这玩意的估计不会超过20人,刚好前段时间店里收了一卷拓本,正好是那个时代的古竹卷,好在我研究了一下,等我再看看,古人说话跟现代人不同,我要全部看完才能完全弄懂,”说着又继续盯着那石碑,过了半支烟的功夫,他道:“虽然不能完全看懂,但是不会错的,这个石碑上大概讲有一支很古老的部落羌族,是当时最强大的部落,这个部落有一个妖巫,能掐会算,可以预测未来、甚至能通神鬼,这全因他手里有一个神器,叫占卜龟,后来羌族部落长念其护国有功,特意为这个妖巫建了这个大墓,妖巫归天以后就埋葬在这里。”
老五怪在旁边点头附和:“对,没错,我记得老一怪他们当年也是这么说的,他们还说这里有一个神器,叫什么龟什么的,能得到它比得到世界上任何宝贝都强上个不知多少倍。”
洪领头听后,眼里闪过一道杀气,他不怀好意的看了老五怪一眼。
“哎哟,洪领头,这里还真的有不少宝贝,咦嘻嘻,你块来看这块古玉…”是赵姐贪婪的笑声。
大家寻声望去,看到赵姐和黎桃花居然已经跳到陪葬坑里掏起了宝贝。陪葬坑里大约有10来具陪葬的骸骨,已经干枯得一点皮肉都没有了,上面还有一些丝质棉絮,骸骨生前都穿戴金银配饰,现在都明晃晃的挂在枯骨上。
赵姐手里拿了一块骨骸脖子上的古玉不断琢磨,笑了半天,黎桃花更是连搭理我们的功夫都没有,脖子上挂了几串古项链,手里还在翻一具骨骸,想要把骨骸手上的玉镯给弄下来,奈何怎么弄都扯不下来,他一烦躁,拖着骨骸的手臂硬生生的往外扯,使劲扯了几下,突然听到陪葬坑的某处发出嘎啦一声,像是什么铁器摩擦的声音,一股臭味涌出,陪葬坑底居然冒出浑浊的黄水,吓得黎桃花和赵姐赶紧跳出来,黄水不停的往外涌出,转眼就把一具具骨骸淹没,并开始往外流淌,赵姐惊叫:“怎么会突然这么多水?”
大家也同样吃惊,好几把手电光同时照过去,这时听到光叔的声音:“我就说怎么会没有,原来藏在那里。”
大家听了都是一愣,“什么东西藏在那里?”
光叔也不理我们,他过去陪葬坑里挑起一根尸骸的大腿骨,在黄水里不断的捣腾,像是在里面翻找什么东西,突然听到一个铁器摩擦的声音,他道:“有了,”说着麻利的一撩,大腿骨从黄水里撩出一条很粗很长的铁链,他扯着铁链轻轻拉一下,就听铁链在陪葬坑那头的声音“咚”,他摇摇头道:“不对,”说着换了一个角度又轻轻拉一下“咚”,如此反复,不知在尝试着什么。他边弄嘴里边骂道:“想不到那个年代的人已经会用这么复杂的机关了,”说着瞪了黎桃花和赵姐一眼,道:“你们两个混得那么差,还敢在没老前辈教导的情况下就这么往陪葬坑里跳,刚才触动了机关,弄不好整个墓室都会淹了,还好我还有那么点阅历…”说着继续变换角度拉扯铁链发出“咚、咚、咚”的声音,陪葬池里的黄水则不断的外涌。
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光叔身上,不知道他到底在捣腾什么,突然在墓室的另一角传来砰的一声重物落地,身后一个声音骂骂咧咧道:“终于弄开了,这棺盖原来是滑动推开的,害得老子撬了半天,”牛灿进墓后也没闲着,抓紧时间把石棺打开了,“咦,里面有个死人…”
阿练盯着棺材鼻子抽了2下,大喊:“快离开棺材。”
牛灿认为自己好不容易把石棺弄开了,正得意的看着洪领头邀功,压根没心思理会阿练,突然石棺摇晃了一下,里面伸出一只血红的手臂一下子勾住他的肩膀,那手臂里好似根本没有骨头,很快以一个不可能的卷曲死死缠住他的脖子,硬生生的把他往棺材里面拖,他脸憋得通红,一只手掰住掐他脖子的血手,令一只手顶住石棺的边沿,死命和那条蛇一样的血手臂对抗,竟慢慢的把死人的半个身子给反拖出了石棺,那死人全身通红,以一种不可理解的程度扭曲着,血轱辘的脑袋耷拉着,眼睛死死的瞪着我们,天哪,他是活的。
阿练急中生智,弯弓拉箭射中那血人的心脏,血人嘴里发出两声咕噜咕噜的声音,整个身体颤抖起来,腥臭的血水马上从箭口喷涌出来,像个破口血袋子迅速凹陷干瘪,缠住牛灿脖子的手臂很快只剩下一层肉皮,无力的低垂下来,牛灿吓得把血人的手臂用力一甩,血人跌出石棺,重重的摔在地上,可即使成了这样也还在地上缓缓爬动,留下一道鲜红色的痕迹,腥味四散。
见东西两侧的石棺和陪葬坑都被弄出了变故,大家都吓得挤在墓室中间推来推去,左右观望,赵姐哇哇乱叫:“哎哟,洪领头,你说这下怎么搞嘛?”洪领头没见过这么恐怖的事物,自己都吓得两腿哆嗦,不知所措。
老五怪叹息道:“被胭脂蛊那种可怕的虫子咬到,没有不变成这幅样子的,”说着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
我紧张的摸了摸自己的也被胭脂蛊咬伤的手臂,见上面的伤口已经开始好转,不由得叹了口气,心里十分感激阿练,一定是他给的药粉起了作用。
牛灿骂骂咧咧道:“他娘的,刚才被那血人碰到的地方现在好痒。”
没人理会牛灿,他讨了个没趣,不高兴的看了看大家,很快又换了一副讨好的嘴脸看着洪领头,本以为能得到一两句慰劳的话,没想到洪领头更是不耐烦的朝他骂道:“牛灿,我说过你做事太冒失,你怎么随便把那个棺材打开。哼…”
阿练道:“你们有没有想过,那血人既然能进来,就能出去,可还为什么一直躲在这个石棺里面。”
老夫子道:“难道是他在逃避什么东西?”
突然陪葬坑那边传来水花的声音,听到光叔骂了一句:“要倒霉了,血腥味招来了什么东西。”大家都看了过去,就见陪葬坑里的水已经变成了黑色,不断冒着气泡,好像要沸腾了起来,里面几个骷髅头骨浮了出来,不断的翻滚着,黑水里有很多长长的根须一样的东西在扭动,顺着黑水往血人那里游,有几条根须竟被血水的腥味刺激得直挺挺的起来。
我看到阿练的脸色已经发白,知道大事不妙。
血人在血泊中艰难的蠕动着,洪领队哆嗦着嘴巴发号施令:“大家都掏家伙,先别打血人,黑水里的东西目标是他,等那些东西围住他时,我们再一起开火,把它们都打个稀巴烂,打死了就干净了,大家明白了吗?”
大家都紧张的点头,惊慌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光叔继续变换角度拉扯那条铁链,终于在第n次的时候,铁链在一个角度发出不一样的声音“叮”,他长长的舒了口气,到:“对了,”说着就使劲一拉,发现那头很紧,他大喊:“过来帮忙,”我们几个伙计都赶紧站在光叔身后拉起铁链列队拔河,洪领头在一旁指挥:“一…二…一”大家使出吃奶的力气,牛灿更是拔得连裤子档都爆了,铁链那头愣是一点没拉动。
看着黑水里会动的根须慢慢流了过来,洪领头心里直犯怵,干脆自己也跳进拔河队伍出了死力,可铁链那头还是没有任何反映,赵姐憋得脸通红,哇哇大骂:“光叔你到底有没找对角度?”
光叔嘴角抽动:“不可能有错。”
这时阿练飞身出现在拔河队伍的最后头,扎了一个结实的马步,双手抓住铁链,吸了口大气,大喊:“起。”
我们顿时感觉到一股很强大的力量从铁链后头传来,铁链在陪葬坑的那头马上发出嘎啦嘎啦的一连串铁器摩擦声,接着坑里发出咕咕咕的水流撞击声,黑水也停止外涌,开始往陪葬坑里回流,那种会动的根须也被黑水带着流了回去,竟每一根都不甘心的直挺挺的立了起来不断向前扭动,最后都连同黑水一起消失在陪葬坑里。
我们跌坐在地上,长长的舒了口气,这时赵姐眼睛咕噜咕噜的转,她哆嗦着嘴巴:“你们有没有发现,刚才那个血人去哪里了?他…好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