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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忆往昔(二)

小凤凰来蘅芜宫的次数越来越多,和天女罗华越来越熟悉,后来她在蘅芜宫又认识了玄参。

“嗯?罗华的后园里怎么会有一只幼凤?”

小凤凰正在桃林里起舞,突然听到声音顿时停了下来,发现有位青衫男子站在桃林外正看向她。有时她来蘅芜宫,碰上天女不在宫里,她便在后园玩耍。因为来的次数多了,蘅芜宫的宫婢们都认识她,也十分喜欢这只活泼的小凤凰,对她也细心照顾着。露华在后园玩耍时,都会有宫婢在这陪着她。小宫婢见着来人行了个礼,转头对小凤凰轻声道:“小露华,这是专司医药的玄参大人。”

露华得了提醒,向着玄参说道:“我是露华,是凤鸣山的凤凰。”

“露华?”怎么名字和罗华差不多。

露华听出他话里的疑惑,解释道:“这是天女大人为我起的名字。”

露华的名字还是罗华给她取的。某日,她临回凤鸣山时,突然开口说:“天女大人,您可以为我取个名么?”

罗华看着她头上还沾了桃花瓣,笑了:“好啊。心清如朝露,玉珠非可比。露华,这名字可好?”

露华脆声应道:“好,谢谢天女大人。”

罗华:“你与我投缘。往后,我会教你法术。”

露华得了名字,又有人愿教她法术,心里高兴坏了:“嗯,谢谢罗华姐姐。”

玄参听了露华解释后,点点头也未说什么。

露华又道:“天女大人去南极仙翁那赴宴了,今日不在蘅芜宫内。”

玄参:“嗯,方才外殿的宫婢已经同我说过了。”

“哦。”露华在天宫认识的不过就是罗华天女,现突然又遇到了一个仙家,也不知该和说些什么,便讷讷地站在那,也不再说话了。

玄参在蘅芜宫见了只幼凤,心下有些好奇,便主动提起话题。

“罗华既然去赴宴了,你独自在蘅芜宫内会不会无聊?”

露华老实回答道:“不会,青灵姐姐在这陪着我呢。”

青灵是蘅芜宫的仙婢。

“嗯,你可是常来这儿?”

“因为我自己在凤鸣山没有朋友,天女大人心善,我就厚着脸皮常来找天女大人。”

玄参笑了,心道这小凤凰还挺乖巧。

。。

玄参言语之中带着和善,与天界那些个性子冷淡的仙家不同,也为因为露华是只尚未进阶的幼凤而有所轻待。露华便在天界有了第二个熟人。

因着罗华的教导,露华修行长进不少,虽未进阶,却也可以化作人形。

罗华和玄参见着化作人形的露华,都微笑道:

“却是个精灵的小仙女。”

“可不是么。”

渐渐的,玄参来蘅芜宫较之前勤快了不少,还常会带一些凡间的话本子来给罗华瞧。

于是,罗华、玄参、露华三个便常在蘅芜宫后园。一个抚琴,一个看话本子,一个在桃林里起舞。罗华看到有趣的地方,会笑出声来。露华便会缠着偶尔下凡的玄参让他讲讲凡间趣事。。

露华回想过去的日子,觉得如果当初自己没有缠着玄参要求他讲那些凡间轶事,罗华也就不会对凡间产生兴趣,也不会跑下凡去,更不会遇见那个书生,以后的事情就都不会发生了。想到自己在下界看到的天女庙,内心酸痛,越发后悔不已:“罗华姐姐,对不起。”

露华叹息着,又移步走到了蘅芜宫的后园。满眼物是人非的景象,大片的桃林虽然主人不在了,却未见枯死。通往桃林的小径两边稍稍长了些杂草,也未见太多。难道这后园还有人打理么?

露华抬脚往桃林走去,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她越走越急,也不在乎此时是否应该避开或是远离蘅芜宫回到瑶池的寿宴上去。她不知道心里作何感想,只是任凭着双脚往前走着。

终于走近了,入眼还是那一袭青衫,朝着小径的方向盘坐着,闭着双眼,温和的脸上满是落寞和叹息的神色。

露华仿佛又看到了当年在花瓣纷飞的桃林里,玄参席地而坐抚琴时的情形。只不过那时他脸上的神色淡然、温和,如同清风,让露华看着他都觉得十分舒服。

感受到了有人闯入,原本紧闭的双眼也睁开了,瞧着眼前陌生的女子,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开口却是冷淡:“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还请回吧。”而后又闭起眼睛,不愿再多言。

露华一怔,想起自己已在凡间轮回万年,早已不是当初的样貌,他定是不认识自己的。她歉意的行了个礼,说道:“我并非有意打扰尊下,只是误入此地,望见谅。”

说完,露华又看向桃林,此时桃花早已谢了,是见不到那纷飞的场景了。暗自深深叹了口气,转身便踏上小径,走出桃林。

待露华走后,玄参却又睁开了眼睛,目光深沉的看着远方。

“她回不来了,她也回不来了,剩我独自一人,有何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