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镜醒来得不算太晚，也许是常醉酒，才练就了这样的本事。她本想到水月楼消磨一顿早饭，又怕赶不及考试，便径直奔了厨房。
才到门槛，一股热气腾腾的果菜粥香味迎面而来，做得这一手好菜，除了聂习，还能有谁？
赵长镜喝酒从来不断片儿，瞧这情形，她也猜到是聂习送她回来的。顺带的，连昨夜顾准说的话也一股脑翻腾出来，登时倚着门框，盯着聂习的背影出神。
“傻站着做什么？”聂习终于察觉背后有人。
听见询问，赵长镜一本正经的调侃：“我竟不知你做菜时的模样，如此好看。”掩饰自己的走神。
聂习耳根微微有些发红，顿了片刻，才道：“别以为说句好话，我便不计较昨晚的事。”
不过，说聂习好看，倒不是假话。他本来五官生得就清秀，身量也高，是恰好的身材。若不是整日与柴米打交道，挽起的袖口上总是油渍斑斑，换一身长衫必定也是翩翩公子。他下厨没有半点马虎，专注的神情，不待出菜，便已足够叫人垂涎。难怪赵长镜称赞。
“饶了我这一回罢，再没有下次了。”赵长镜狗腿子的凑上前作揖讨好。
“再有下次，林大人跟前我绝不替你瞒着。”聂习瞪了一眼，以示威吓。其实，这话他说了不下百十遍，到头来，还是没在赵长镜外祖面前露出一个字儿。
赵长镜心里还惦记着顾准那一席话。论理，她不该管闲事，何况那人还是顾准。可偏偏，她又好奇得紧。这滋味简直如鱼刺在喉，吐不出，咽不下，万分纠结。
聂习看着她一会儿托腮沉思，一会儿唉声叹气，平日一碗粥的功夫就吃了小半碗，手上的筷子忍不住磕她的碗边叫魂：“那么难吃么？”
“索然无味。”赵长镜随口应道。她被心里的弯弯绕缠得百转千回，压根没心思吃饭。
“打量我真听不懂么？”聂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别人说不得他做菜不好。他一把夺过赵长镜的白瓷汤匙，吸溜起果菜粥，味道并无偏差。
赵长镜哭笑不得，只得承认：“是我吃得不用心。别同那碗粥别扭了，你做的东西岂会难吃。”
“说说罢。”
“朋友遇着点不太好插手的私事，你说帮是不帮？”赵长镜正苦恼该怎么做，索性问问他的看法。
聂习向后一仰，松散的靠在椅背，抱起手臂，眼睛眯成一条细缝儿，嘴角挂出看透一切的微笑：“你分明是想帮的，即便我拦着，也没用。”
赵长镜讶然，她心中确实帮忙的分量重些，难道旁观者清这话果然不假？
她似乎有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