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小时前
梁斌刚离开房间没多久,师傅瞥了眼熠熠生辉的法阵,决定休息一番。这几天由于梁意的突发状况,他几乎没有怎么好好休息过。
就在他途经床边的书桌准备躺回床上之时,衣袖拂过,不小心打翻了书桌上那瓶“灼魂水”,他连忙把“灼魂水”的瓶子拾起,擦拭了一下被“灼魂水”所浸湿的书桌。蓦然发现,放在自己书桌前那张被阿芳蹂躏得皱巴巴的白色纸团上面的那些工整的字体竟然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一排扭扭歪歪,写得及其吃力的句子。
他眉头轻颦,拾起纸团,望着纸团上的那排字,只见上面写着:凌晨1点,楚家,迎接梁意。
师傅瞟了眼窗外高高悬挂着的月亮,皎洁的月色均匀地挥洒在广袤的大地上,为万物披上一层洁白的纱衣。他捏着手中的纸团骤加力道,蓦然,空气中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透过窗户,溜进房间,挥之不散地萦绕在他鼻端。
他脸色大变,指尖一松,手中的纸团从他手中滑落。
“难道……”他掐指算了算,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无比,他神色慌张,迅速瞥了眼法阵,发现刚才还光芒大盛的法阵此时渐渐变得虚弱起来。
想也没有想,他立即走出房间,冲进梁斌的房间,正准备换衣服睡觉的梁斌被自己师傅不问自入的“凶狠”架势吓了一跳。
“师傅……”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慌张无比的自家师傅。
师傅抿着唇,脸色阴沉,“阿斌,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你给我好好看着法阵,若是法阵的光芒完全消失了的话立即用赤蝶通知我!”
“师傅,出了什么事吗?”梁斌面对此刻师傅的阴沉,一股不好的预感从他心头升起。
师傅眯着眼,视线转移到窗外的月亮上,咬牙道:“没事。只是法阵出了点问题罢了。我现在得去寻一些固定法阵的所用到东西。你给我看住法阵,千万不要让法阵的光芒消失,若是你在察看的过程中发现法阵的光芒即将完全消失之时,把这些药粉洒在中心地带的人偶上。”他从衣袍上掏出一瓶散发着浓烈腥味的小瓶子递给梁斌。
梁斌掩着鼻子接过他递给自己的小瓶子,面对这等浓烈的腥味,他胃部不禁泛起酸来,一股呕吐感从他腹中急剧升起。
“这是什么?”他眉头紧锁,嫌弃地瞥了眼手中的瓷瓶。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按照我的吩咐做就好。”话音刚落,师傅的身影蓦然消失在他面前,他怔怔地握着手中的小瓶子,半响,他把握着瓶子的手伸开,把它与自己的躯体隔开一段距离。直觉告诉自己,瓶中之物并非洁净之物,由它所散发的味道来推测,它甚有可能是秽物,邪气的秽物。
他别过头,望着窗外的月亮,垂下眼帘,鼻尖间所萦绕着的浓烈腥味一再催促他得赶快回到师傅的房间。
梁斌刚踏出房间,就见到领着多多从楼下下来的梁思。
梁思一脸懊恼,低声喃喃自语着,似乎在抱怨什么,梁斌停下脚步问:“阿思,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觉?”
梁思嘴一扁,半侧过身子,哀怨地望着紧跟在自己身后的多多,“我原本是睡了,可是半夜的时候多多突然不停地哀嚎,把我吵醒了。”
她蹲下身子,抚摸着多多的头,多多神情惶恐,长长的睫毛下还沾着晶莹的小水珠,似乎哭过一场。梁斌望着自己手中小瓶子,眉头锁得更加紧了。
“多多?你怎么了?”他弯下腰,轻柔地问道。
“呜呜——呜呜——”多多抬起头对着梁斌低声呜咽着,身子微微颤抖,看起来就像遇到恐惧事物的小孩子那般惘然失措。
梁斌心中一直萦绕着的不祥感变得更加强烈起来。
“哥,你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好臭啊!”梁思用手掩着自己鼻子,十分嫌弃地盯着梁斌手中的东西。
梁斌回过神来,“是师傅临走前给我的,他让我看住法阵,若是法阵的光芒褪去就给在法阵中央添上这瓶子里的粉末。”
梁思闻言眉头一皱,“哥,我感觉今晚心里怪怪的。好像、好像即将要发生什么事似的。你说阿意会不会出事了?”她刚说完,立即懊恼地别过头,似乎在埋怨自己口无遮拦的乌鸦嘴。
梁斌心头一塞,楼上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两兄妹一并向上望去,是梁氏夫妇。
“爸妈?”
“你们怎么也在?”梁母与梁爸爸疑惑地对视一眼,望着他们道。
梁斌沉默了一下,“爸,妈,你们怎么也下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咱俩今晚突然觉得胸口闷闷的,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自己的胸膛,有点窒息的感觉,所以就跟你妈下来喝点水。”梁爸爸揉了揉眉头,沉声说道。
“多多?你怎么了?”梁母见到多多无精打采地不时发出低声的呜咽声,连忙蹲下身子,紧张兮兮地追问道。
“汪!”多多突然叫了声,把头埋进梁母的胸口,似乎在寻找安慰。梁母揉了揉多多的脑袋,忧心忡忡的垂下头。
“阿斌,阿思,你们也跟我们有一样的感觉对吗?”梁母抬起头,幽幽地望着自家的儿子与女儿。
梁思与梁斌语塞。
梁母抱着多多无声地叹息一声,“记得你爷爷去世的时候,咱们全家也有过这样的感觉……”她紧闭双目,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滴落在多多的头上。
一直被抱在怀中的多多抬起头,“呜呜……”它发出低沉的声音,目光柔和,似乎在安慰黯然神伤的梁母。
“妈,你别想太多了。阿意不会有事的。”梁斌语气僵硬地安抚梁母,“爸,带妈回去休息吧。”
梁爸爸沉默地点点头,走到梁母面前,柔声道:“你别老是胡思乱想了,咱们还有阿斌师傅帮忙呢,不是吗?阿斌师傅是个厉害的术士,他一定不会让阿意出事的。”
梁母泪眼朦胧地望着自己的丈夫,苦涩一笑。
“好了,咱们回房间吧,我让阿思给你倒杯水。”梁爸爸扶起梁母,“多多,你要上来吗?”
“汪汪!”多多摇头。
“那我们先回房了。”梁爸爸深深地瞥了眼梁斌,抿着唇,单手环绕在梁母腰际,带着她往楼上走去。
待两人完全离开后,梁思沉着嗓子问:“哥,你觉得妈说的话是真的吗?”
梁斌微微一笑,“傻孩子。有师傅在呢,阿意一定不会有事的。你先倒杯水给妈,然后再把多多带回去好好休息吧!”
许是是他淡定的态度,令一直持有怀疑心理的梁思慢慢压下了心头那股萦绕着的不安感。
“嗯。那我先回去休息了。若是出了啥事,你一定要记得叫我。”梁思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家哥哥,摆出一副威胁他的姿态。心忖道:若是出了问题不来找她,她是绝对不会饶了他的。
“好!”梁斌爽快地答应了她。
“多多,咱们走吧!”梁思转过身子,对多多唤道。
“汪——汪汪——”多多没有任何离开的动作。
梁斌皱了皱眉头,“看来多多不愿意离开,要不就让我带着它吧,你先回去!”
“可是……”梁思犹豫不决地望着多多。
“难道你连我都不放心吗?”梁斌沉下声音,眯起眸子,梁思扁扁嘴,无奈地妥协:“好吧。我先倒水给妈。”
说罢,她就急步走到楼下倒水去。
梁斌对着多多道:“多多,跟我到师傅房间去吗?”
多多垂下头,瞥了眼他手中的瓷瓶,往后退了两步,梁斌望了望手中小瓶子,怀疑道:“你不喜欢这个?”
“汪!”多多叫道。
“可是没办法,这个东西必须得带着。你忍耐一下好吗?如果你实在不喜欢,那你就跟阿思回房间好不?”梁斌跟多多商量道。
多多还是没有任何动作。
梁斌叹息一声,“那咱们走吧。”
梁斌朝着师傅的房间走去,多多亦步亦趋地紧随在他身后。
刚刚来到房间的梁斌实在忍受不了手中那瓶腥味浓重的小瓶子,他立即把瓶子放在书桌上,往后退了两步。
“咯咯咯咯!”
尖锐的咯咯声令一人一狗回过头来,原来是咯咯,咯咯此时正站在法阵外围的右侧,它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梁斌。
“咯咯?你不是在楼顶吗?”师傅自从把咯咯带到家里来之后,为了避免让它跟多多打架,就一直把它安置在楼顶的小鸡木屋里,据师傅所言,之所以把咯咯安置在楼顶还有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吸收日夜精华。
他觉得师傅在扯淡。一只鸡吸收日夜精华?真是可笑,咯咯又不是僵尸。不过师傅老干这些莫名其妙的事。
“咯咯咯咯!”咯咯大翅一展,从地上飞跃至书桌上,它伸出一边的翅膀,指着书桌上的瓶子,激动地“咯咯咯咯”大叫着。
梁斌不明所以,“咯咯,你这是什么意思?”
“咯咯咯咯!”咯咯另一边的翅膀似在懊恼地扶额,感叹梁斌的愚钝,“咯咯咯咯”它又激动地用翅膀指了指法阵。
梁斌一回头,猛然发现法阵的光芒竟然变得若隐若现了,他大惊失色,脑海瞬间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