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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054阿诗

曲径尽头,一圈篱笆墙,两间茅草屋,在这块颇为宽敞的地方,上映蓝天白云,下映碧波清潭,倒是极好的所在。

一个年仅二十来岁的妇人在门口焦急地徘徊,眉宇间有一抹拂之不去地轻愁。看到她时柳翩翩忽然有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了。

看到她们,准确的说是前面带路的年轻猎户,她那两粒水晶般光彩夺目的眸子里漾出水波般的色彩,一边侧身迎着他们向屋里走去,一边嗔怪道,“怎么现在才回来呢,”又小心地瞥瞥后面的柳翩翩和尹无恨,柔柔的话语里宛如春风般和煦,听起来还是亲切,“我还担心你们遇到了什么危险?先进屋里去吧,饭菜都热着呢!”

这对夫妇正是常年居住在此的猎户,年轻猎户姓苏名牧,那妇人姓冯名诗,两人膝下有一个不到三岁的幼子。昨日也是机缘巧合,为了救治被豺狼咬伤的老邻居,不得不连夜到山上去寻找一些治伤用的药草,

那苏牧迎上来的时候却是蹙了蹙眉,看向那妇人,“怎么在外边等着,还穿的这么少,也不怕冻着。”

那妇人一边笑吟吟地走上屋门的台阶,一边说道,“我也是刚刚见到小阿狸回来,才出门瞅瞅,这不就碰到了么?”

随着她的话音一落,两扇整洁的屋门缓缓打开,屋子里阿狸和那个不足三岁的孩子正玩的不亦乐乎。原来大半路上怎地不见了它的影子,竟是这里有个小玩伴等着。

柳翩翩一心记挂着小豆芽,忙看向在桌上摆弄碗筷的那对夫妇,“那个孩子在哪儿,他的伤势怎么样了?”

“啧,啧,我说丫头,怎么以前没发现你那么执着。先乖乖地吃饭,等下师伯我老人家还有话和你说。”

柳翩翩听着那阴阳怪气的腔调,吓得一哆嗦,忙得稳稳坐下。

阿诗的手艺很好,一些极其普通的蔬菜,肉食愣是让她做得色香味俱全,看起来丝毫不比别鹊楼的差,是以他们有了顿极为丰盛地早餐。

柳翩翩心里装着事情,便只胡乱的往嘴里丢了几口,看向尹无恨,“饭也吃完了,该去看看小豆芽了吧。”又瞅瞅这桌子饭菜,“他还没吃早饭吧?”

阿诗将旁的孩子搂在怀里,很是和善地笑着对她说到,“姑娘不必担心,我热着饭菜,等他醒来后自然有的吃!”

一顿饭总算吃完,阿诗瞥了瞥有话要说的尹无恨,抱了孩子带着阿狸出门说去看那位邻居的伤势,苏牧将桌子收拾一番也十分恭谨地退了下去。屋子里顿时只剩我和尹无恨,显得有些空荡荡。

言辞间,这对夫妇对尹无恨竟然始终都有种特别的敬畏。

看着他少有的严肃,柳翩翩讪讪一笑,“怎,怎么了?”忙又改口说道,“不知师伯有何指教?翩翩洗耳恭听。”

尹无恨嗤笑一声,幽幽叹道,“你知道那个孩子什么来历么?知道他——”

然而不等他说完,便被柳翩翩急急地开口打断,“虽然不知道那些,但我知道他是真心对我好的人就够了,别的东西我才无没功夫管呢!”

不知道他的名字,他才会是小豆芽。

尹无恨脸上闪过了然地神色,转瞬又轻笑了一声,“对你好?我看恐怕只是没嫌过你烦人吧?”顿了顿,半晌又闲闲地补充道,“哪怕是他无药可救了也无所谓么?”

柳翩翩定定地看向他,如坠五里迷雾当中,“这话,什么意思?”

小豆芽仍旧在草屋的耳室里昏睡着,柳翩翩坐在一旁打量着那熟悉的眉眼,过往的一幕幕在脑海里反复的涌现出来,她伸手覆上了他略略皱起的眉眼,一阵心疼,“都是姐姐不好,如果不是只顾着冯暮雪的事情,也不会害你变成这副样子。”

“啪”地一声传来,柳翩翩忙跑到门口,见阿诗正在慌乱不已地收拾着地上打碎地瓷碗,药汤溅了一地,也溅了她一身。

柳翩翩见她抬头,看见自己的眼神似乎倏忽的竟然有些闪躲,“实在不好意思,我,我这就重新熬碗过来。”

柳翩翩有些疑惑地看着她有些慌乱的步子慢慢消失,也回身坐回榻旁,仔仔细细地注意着他的境况来,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过了会儿,苏牧进来放下那碗汤药,说阿诗身体不适,便由他送过来了。

晚上柳翩翩和阿诗睡在一起,那个唤作苏牧的年轻猎户则到了隔壁储备粮食,腊肉的屋子。而尹无恨带着阿狸说要为小豆芽驱毒,谁都不敢相信那般大的一个孩子竟然潜伏着不下四五年的剧毒,中毒的那时他才多么大点的人哪,真不知道那些人怎地下得了这样的狠心。

这件事让柳翩翩极为惭愧,试想一个绝世医术高手的徒弟医术上还比不过整天沉浸在占卜星算中的尹无恨,何况中毒的人还是跟在她身边呆的这般久这般亲近的人。

不过也幸好有尹无恨,否则恐怕什么都为时晚矣。

“翩翩,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是在想你爷爷的事情么?其实不用担心,他法力那般厉害——”

柳翩翩闻言,一骨碌便爬了起来,对上她那双如同春水般明媚的眼波,不由得出声打断她的话,“你说,谁?”

阿诗笑笑,“就是那个穿红衣服的,的老神仙。”她顿了顿,似乎想了半天才用了“老神仙”这么个词语。

柳翩翩感觉到脸部一阵抽搐,不由的惊呼出声,“爷爷,红衣,老神仙?!”

阿诗看着她却是幽幽地叹了口气,“看来那位老神仙说的一点也没错,这次你果然是气他气大了,不过这一家人终究还是一家人,打断骨头他不是还连着筋么?天大的矛盾不也是——”

这下柳翩翩彻底从床上骨碌了起来,“这话,你们也信?就他这种人还老、神、仙?!”

那阿诗也起身顺势坐到柳翩翩旁边,很是认真地说道,“昨天晚上牧哥出去采摘药草的时候,不小心从悬崖上掉了下去,如果不是你爷爷出现的话,也许,也许我就再也见不到牧哥了。他是个善心人,知道你因为他私自替你应下你的婚事离家出走,还要和他断绝关系时,才紧赶慢赶地追你来了。他老人家还是心里还是疼你的,你也就别跟他置气了。”

柳翩翩从床榻上跳了下来紧紧盯着她,几乎忍不住一字一顿地说道,“这些,都是,他说的?!”

阿诗被柳翩翩的举动吓了一大跳,怔怔地瞅着他,半晌才点了下头,又忙的补充道,“不过也有一些也是我们猜测到的。”

“翩翩姑娘,你干嘛去,你爷爷还在给那个孩子疗伤呢!”

柳翩翩闻言奔到门口的步子被生生地扯住,只得气呼呼地回到了塌上,钻到尚有余温的棉被中。暗忖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翩翩,姑娘——”

柳翩翩翻过身来面向她,不解地问道,“嗯,怎么了?”

阿诗没料到柳翩翩会突然翻身,愣了下,眼神忽然又有些漂移不定起来,呐讷道,“没,没什么事。”

接着她又是翻来覆去的大半宿,甚至有好几次两道极为耀眼的目光堪堪停在柳翩翩的脸上,只是双唇开合几次也没能发出声。

柳翩翩将见到阿诗的过程梳理一遍,才发现她虽然热情周到的接待了我们,骨子里却透着三分清冷,完全不像是为了别人祖孙矛盾长篇累牍地议论上一大堆的人。她之所以说这么多,也许是有更重要的话要对她说吧。

想到这儿她便揉揉眼睛,又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瞅瞅外面的天色,“阿诗,你怎么还不睡,都这么晚了?”

阿诗这才鼓足了勇气,全神贯注地看向她,“我想问翩翩姑娘打听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