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
漫无边际的阴沉。
柳翩翩忽然觉得自己被这无垠的空寂压抑地喘不过气来。
满天的大雪、凌厉的风刃冰刀、精钢炼制的铁索、还有那久远的呼唤又出现在她的梦境中。
那般陌生，那般熟悉。
难道这些都和自己的过去有关？倘若真是这样，那自己的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会告诉自己答案么？
她从不曾过自己能在这种阴沉中浑浑噩噩的生活了数千年，倘若不是那两个人也许她早就魂飞魄散了。
但是转瞬想到那两个人对自己隐瞒的事情，心头针扎似得痛。
门吱呀一声打开，乳白色的月辉随着门未掩上的罅隙一分分漫过柳翩翩那张略显苍白的脸。
“柳姑娘？你总算是醒了！”
孙芷馨边说边递给柳翩翩一块帕子，示意她擦擦额上的汗，迎上她疑惑不解的神色，解释道：“是灵儿有事先走一步了，你先在这儿好好休息休息。”
柳翩翩仔细回想了下，确实是风灵儿所为，嘴角露出了抹苦笑，“那她临走前还有说些什么吗？”
孙芷馨笑道：“其他的倒也没什么，只是说让姑娘安心修养。”
柳翩翩将擦过汗的帕子放在身侧，“等帕子洗好了我再还给你吧。”
孙芷馨笑道：“不过一块帕子而已，比起姑娘对织馨的大恩大德，这不过是举手之劳。”
柳翩翩皱眉道：“织馨？孙芷馨！”
孙芷馨笑道：“我听灵儿姑娘说过了，当时我和夫君逃出白城时，是柳姑娘救了织馨一命！”
柳翩翩嘴角浮起抹淡笑：“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孙芷馨道：“柳姑娘你都休息了一天了，不妨起来先吃些东西吧？都是些粗茶淡饭，柳姑娘也别嫌弃。”
柳翩翩对着她隆起的小腹浅淡一笑，仍有些虚弱地说道：“你也别柳姑娘长柳姑娘短的了，以后叫我翩翩就好！”
孙芷馨笑着将柳翩翩扶起来，她只道这郊外的夜晚还是有些凉气的，所以帮她披了件外衣，然后向着屋外厅堂走去，厅堂中元青已经准备好热腾腾的饭菜。
柳翩翩天生极阴的身子怎会畏惧这点凉气，不过想想身上的衣服和冒着热气的饭菜，对于孙芷馨夫妇的体贴却也报以善意地一笑，“多谢了！”
元青笑道：“柳姑娘可是我们夫妇的大恩人，说这话可就真的令我们受不起了。”
柳翩翩笑笑；“不过举手之劳，再说那位灵儿姑娘也出了不少的力气。如今祭祀花神的旧俗已除，你们也可以找个时间悄悄地回去看看。”
孙芷馨帮柳翩翩盛了碗粥放到桌前，对丈夫对望一眼，竟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眸色中满色感激之色，“多亏两位姑娘大恩，才全了我们做儿女的孝道！”
元青亦是心潮澎湃地说道：“两位姑娘此等义举，定然会救白城无数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中！”
想到这楚国的乡亲父老，柳翩翩脸上的颜色不由自主地淡了几分，道：“那是风灵儿的事情。与我有何关联？！”
元青夫妇二人知道柳翩翩身子虚弱，也就不再和她多谈，孙芷馨留下照顾柳翩翩吃饭，元青则回房间读书去了。
少顷，碗中粥尽。
柳翩翩想到有些事情必须要问个明白，忙看看孙芷馨，问道：“风灵儿有没有说她何时回来？”
孙芷馨摇摇头。
柳翩翩长吁一口气，道：“她如果回来的话，麻烦你替我转告一声，说我有些要事，先走一步了。”
孙芷馨忙拉住刚刚起身的柳翩翩道：“姑娘可是要去寻人？”
柳翩翩诧异地看向孙芷馨，“你怎么——”说到这儿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是风灵儿告诉你的吧？她还说什么了？”
孙芷馨道；“只说是让柳姑、翩翩不用担心，人在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