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三国驸马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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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十九、太子驾到

十九、太子驾到

腊月二十一,上午,京城。

天空阴云密布,干冷干冷的。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和两只山鹰在天上盘旋,偶尔鸣叫几声。

头戴紫金王冠,身着金龙白袍的陈固在院内来回地转着圈,侍立一旁的家将丫鬟大气不敢出。

若是唐飞看到陈固这等打扮,估计也会吃惊。

不错,唐飞能够猜测出陈固是皇子,但肯定没有想到他乃是当朝齐王殿下、大督抚。

大督抚,相当于唐飞前世的公安部长。

不过齐王殿下这几天有些烦,吃不下咽睡不安眠,眼里已经布满血丝,白袍皱巴巴的也不想换。

起因是大土匪张大当家的落网。

危害江山社稷多年的土匪头目,终于抓捕归案,这广幕山脉一众匪帮岂不要土崩瓦解?猛虎寨没有了,其余地方的小土匪小土匪岂不望风而降?多年匪患一朝平息,朝廷就能腾出手来对付外患,这是多么大快人心的好事。

对他来说,这不是求之不得吗?把这贼酋“咔嚓”就行了,可爱的齐王爷还转个啥子圈嘛!

偏偏陈固是个爱思考的人。

不错,从就任大督抚以来,他做梦都想着如何将这贼酋抓捕正法,如何清除匪患还百姓一个清平世界。可办法想尽,兴师动众,清来剿去,除了打死几个小喽啰,连贼酋的毛都没见一根。

现在好了,屁的力也没出,贼酋竟然在皇帝眼皮底下被活捉,而且,他还没做任何抵抗,就跟送上门没什么两样。

更有甚者,这抓捕之事,本该是自己这个大督抚的职责,却偏偏是丞相广德那个只知道吃喝嫖赌的宝贝孙子和几个纨绔公子带着几个家丁干的,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这几个龟孙子能让武艺高强的贼酋束手就擒,鬼也笑落了牙齿。

好,算他们有本事。可父皇召集众臣商议处置意见,从来没跟自己对过光的太子大哥竟然也主张不杀,自己平时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广丞相也力主不杀,把自己这个一开始就主张不杀的人搞得一愣一愣的,想想主张不杀是不是搭错了哪根神经。虽然三哥和自己一个想法,但自己这大脑就像灌了浆糊一般,不知道是杀好还是不杀好了。

太子大哥和广丞相唱的是哪一出呢?

皇叔主张杀可以理解。他是武将出身,刀头舔血过来的,还吃过土匪大亏,早就恨土匪入骨。

朝中“主杀派”和“不杀派”争持不下,父皇说再议,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支持哪一边。

不行,得去找父皇再说说这件事。

他猛地停住脚步,喊了声“备马”,便朝大门走去。

就在此时,怪事发生了。

两只山鹰一个俯冲,呼啸着落在了陈固的面前。

陈固大吃一惊,本能地后退两步。

只见面前这两只山鹰,体型庞大,比平时所见的山鹰大了很多。一双利爪强劲有力,一双眼睛更是炯炯有神。它们翅膀扇动,尖叫一声,似乎召唤着陈固上前。

家将们吃惊不小,持刀操棍,迅速将山鹰围了起来。两个侍卫更是挡在了陈固的前面。

两只山鹰见陈固不上前,急了,两只大翅膀向两旁狂扇,顿时飞沙走石,将那些家将扇得连连后退。

陈固似有所悟,喝退家将,走上前去。

一只山鹰尖尖长喙啄向自己长腿,又向陈固尖叫。

陈固明白了,山鹰腿上绑着东西,而且这东西是送给自己的。

真是奇了怪了,有谁这么送东西的?又是谁送的?这山鹰怎么知道自己的住处,还认识自己?

他不再犹豫,蹲下身子。

定睛看去,果然,山鹰腿上绑着一张油纸。

应该是有人借助山鹰传递什么信息。

他立即解开绑索,拿出油纸。

油纸里,还粘贴着一张纸。

是一封信,一封写给自己的信。

陈固一看,大喜。

他立即转身,跑进书房,迅速写了一封短信,唤人取来一张油纸,依样粘贴上,绑到山鹰腿上。

哦,差点忘了。

“来人,取几斤兔子肉来。”

家将明白主子要犒赏山鹰,利索地取来兔子肉。

“谢谢你们。吃完后,你回去禀报,一切按计划行事。”

一只山鹰似乎听懂,叼起一大块兔肉,腾空而去。

另一只山鹰却没飞走。

“来人,好生伺候这只神鸟,不得怠慢。同时,任何人不得将今日之事传扬出去,违令者杀无赦!”

“明白!”

陈固望了望众人,抬腿往大门走去。

还没走两脚,大门处传来“太子驾到”的声音。

陈固一愣,紧走两步,迎上太子,撩袍跪倒,拱手道:“大哥驾到,小弟有失远迎,望乞恕罪!”

“四弟请起,咱们兄弟之间,何须拘礼!”满脸堆笑,相貌和陈固酷似的陈江双手扶起陈固。

陈固侧身道:“大哥请!”

“四弟也请!”

陈江挽起陈固的手,一起向客厅走去,众家将丫鬟跪倒一片,口赞道:“太子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罢了,本王要和四弟谈事,都平身去忙吧。”

二人就坐,丫鬟上茶,悄然而退。

“大哥前来,有何见教?小弟洗耳恭听。”

陈江见陈固毕恭毕敬的样子,嗔道:“四弟何出此言?大哥没事就不能到你府上坐坐?”

“小弟惶恐。于国你是太子,于家你是大哥,小弟哪敢不敬?”

“唉,国事纷繁,兄弟之间走动少了,生分了啊!”陈江有些感慨,“四弟,你这么一副样子,让大哥难过啊!”

看他的样子,倒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陈江鬓角斑白,皱纹纵横,才四十岁,正当壮年,就已经是这么一副未老先衰之像,显然是操劳过甚所致。陈固心里一酸,他是自己的大哥,一母同胞的兄弟啊!

“大哥,你要爱惜自己的身体,不要太操劳了。”

陈江摇摇头,苦笑道:“国事维艰,父皇年迈,我们做儿子的,为他老人家分忧解难是应该的。四弟,我们不管政见如何不同,不管想法多么不一致,但我们的目的都是为江山着想,为父皇分忧。俗话说,打断骨头连着筋,再怎么说,我俩一母同胞,是真正的亲兄弟,原本就该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你说是吧!”

陈固本来有了一丝歉疚和感动,听了陈江的一席话,心里又不由“咯噔”一下。

什么叫我俩才是真正的亲兄弟?我俩一母同胞不假,二哥三哥那也是父皇龙脉,大哥这话里有话呢。

不过,想归想,说归说。

“大哥教训得是,小弟确实太过疏懒,以后一定多与大哥亲近,聆听大哥教诲。”

陈江满意地笑道:“好,好,这才是好兄弟嘛!”

两人聊了几句家常,便说到了土匪。

“四弟,你是大督抚,这清除匪患的担子不轻啊!”陈江啜了一口茶,淡淡道。

陈固心里又是一“咯噔”,太子这话,可算不是批评的批评了。自己任大督抚这几年,匪患非但未能清除,反而是越剿越多,不说有罪,过还是有的。

他连忙起身,哈腰低头道:“小弟无能,让大哥失望了!”

“你这是干什么,大哥说过怪你了吗?坐下坐下,咱哥俩就是私下里喝茶聊天,你这么拘谨,大哥我还怎么坐得下去?”

“大哥别生气,小弟说的是实话。这大督抚当的,太过吃力,还请大哥指点迷津。”

跟大哥玩心计,陈固也感到吃力,索性摊开说。

陈江笑着摆摆手道:“大哥也没更好的法子,不过,这次匪首落网,倒是给我们提了一个醒。”

见陈江一副洗耳恭听愿闻其详的样子,他又继续道:“剿是剿不了的,只有抚了。难得咱哥俩这次一个想法,这匪首暂时杀不得,一杀,全国又乱了。”

这还用说吗,不杀派都是这么想的。

“四弟,七年前你还小,那次我们杀了一个二当家,当时乱的哟,想想都后怕。”

陈江的确打了一个寒噤,可想而知当时是多么可怕的一个场景。

“当时别说是广幕周边府县,就是这京城之内,也常常有官员士绅不明不白间身首异处。”陈江说着,还不由自主望了望门外,好像土匪就站在门外似的。

陈固那是的确还小,而且住在皇宫,自然不清楚当时是如何的血雨腥风。不过后来长大特别是当上大督抚,这些事还是了解的,所以对大哥这番话并不惊讶,只是他不明白大哥提起这茬为的哪般。

“大哥,小弟知道这些,所以我也主张不杀这匪首的。”

“杀还是要杀的,不过不是现在。匪首不杀,那不是让百姓说朝廷软弱无能吗?我们还何以匡扶正义清正朝纲呢?”

陈江谆谆教诲着陈固。

“那……”陈固有些跟不上。

“现在杀,只有一个结果,天下大乱!”

这是肯定的。

陈江盯着陈固,意味深长道:“天下大乱,军队就有用武之地了。”

陈固终于明白大哥所指。

可不是吗?这天下一乱,自然得要军队镇压。这军队权力一大,对国家的威胁也大。大夏军权多半在皇叔手里,他要是……

太子哥哥的确想得深远。

“大哥,小弟明白了。大哥远见,小弟拍马难及。”

陈固说的是实话,也是拍马屁。

“四弟明白就好。走,咱一起见父皇去吧!”

陈江拍了拍陈固的肩膀,大笑着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