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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牛十三

杜老板见白有墨呆坐不动,问道:“你是不是以为我在吹牛?在想世间哪有这样的东西?”

白有墨想起院子里不是正好见过杜老板所说的东西吗?于是问道:“那食药谱记载了那种药材的药效吗?”

“味凉,性寒,就这四个字。”杜老板答道。

白有墨此时已经确定杜老板所说之物,但因为那是女子所有,自己也不便说什么,万一答应下来,女子却不肯给,岂非很尴尬,随又问道:“就四个字?那万一加的进去坏了这锅汤怎么办?”

杜老板听白有墨所说,心中直觉感觉好像有些希望,道:“书上记载应该无误,所以我最后一道工序一般都会加凉水,而且就算坏了这锅汤也是天意,我现在求的只是一个结果罢了,好坏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这锅汤没了,我大不了去唱戏,你问的这么详细,莫非见过?”

白有墨笑了笑,道:“你这个对它一直心心念念的人都没见过,而我连它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的人,又怎么会见过呢?”

白有墨没有说谎,他只是没有说实话,不说实话是因为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罢了。

此时刮过一阵没有给人带来凉意的风。

杜老板眼神黯淡了下去,心也仿佛跟着沉下去了一般,为何刚才的直觉却那么强烈?

“你说的算对了一半……因为就算你看见了,估计也不会留意。但有时候你越是对一样东西心心念念,反而越得不到它。”杜老板似乎说出了一个道理。

白有墨觉得杜老板说的这句话有些深度,让他想起了跟他谈过恋爱的另一个姑娘,那姑娘活泼开朗,长发英秀,有很多人追,可他因为心有所属,对她没有啥感觉,可两人却因为很奇特的缘由在一起了,这让很多人都羡慕嫉妒恨,可白有墨却不觉得有什么。

白有墨道:“可是若想得到一样东西,我感觉起码那样东西应该多少都是有些喜欢的,不然不会留意,不留意就不会主动,以至于完全没可能。也许你留意的时间长了,那东西会跟人一样感动,突然就出现在你面前。”

杜老板听到白有墨这样风趣,把东西比作了人,开怀一笑,此时的风也有了一丝凉意。

“我下次再来喝汤,现在得回去了,家里还有活要忙。”白有墨起身告辞,回去后他还要做烧饼,生命不息,这烧饼就得做个不停,万一哪天不做烧饼了只能喝西北风了。

杜老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客来客去在他来说早已习惯,眼中早就没有了情绪的波动。

「花开花谢花无悔,缘来缘去缘如水。」

白有墨挑起担子,两人用眼神再次告别。

“多少算是个有趣的人。”他们二人同时在心里对对方做出这样的评价。

在街道拐角处一直盯着白有墨的那群人见白有墨已经挑起担子,心中感觉十分欢愉,他们总算可以为镇屠报仇了!不用再看着白有墨有滋有味的喝那肉汤,不用再听杜老板唱戏和唠叨,也算是一种解脱。

这杜老板也真是的,编了那么多听都没听过的药材不说,还整个什么白蒙蒙雾气的药材,简直好笑。

他们不是有意要听的,只是杜老板说话声音太大而已。

这些要对付白有墨的人,大部分都是街上泼皮无赖,当中有一个叫牛十三,肚子滚圆,虽然人长的肥矮粗黑,但却一身横肉,只是街上混的,多少有些‘吃软怕硬’,后脑勺有一碗口大的疤。

牛十三自幼与镇屠交好,镇屠做这肉品买卖缺斤少两不说,有时还强买强卖,所以挣了不少钱,无事便会请牛十三还有这伙打算对付白有墨的人喝酒吃肉,怎么也算的上是酒肉朋友。

镇屠不在了,这伙人就以牛十三为首。

牛十三看见白有墨挑着担子,算准白有墨这是要回家,对另外几个要对付白有墨的人道:“他应该是要回家,我打听清楚了这三寸钉的情况,平时不在西街摆摊,他的弟弟叫文二郎!是个敢打敢杀的悍货。”

“文二郎!确实有所耳闻,听说还挺护着他哥哥的,若是这样,就难办了。”其中一个长着马脸的人道。

“不要灭自己威风,长别人志气!”一个长着驴耳朵,两个大龅牙翻在唇外的人狠狠批评了马脸。

牛十三让几人不要再吵,道:“别吵了,我们怎么也算是西街顶呱呱的人物,镇屠大哥的仇我们肯定是要报的,但是这人也不好惹,我们千万不能下手太重,出了人命进去了的话,镇屠大哥肯定会伤心难过,在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的,所以我们一定要控制住自己。”

众人点头,纷纷吹捧牛十三所说。

牛十三又道:“这三寸钉的弟弟不好惹,我们就不惹,等下我们悄悄跟着那三寸钉出城,寻个没人的地方,狠揍一顿就走,千万不要让文二郎知道了,我并不是怕文二郎,只是觉得我们应该低调。为大哥报仇之后自己知道就行,无愧于心就好!别人知不知道无所谓的。”

“对对对!牛哥说的很有道理!”众人附和道。

白有墨从西街回家,若是走捷径穿过一大片林子的话就可以省很多脚力,那林子里的树木年岁久远,枝叶交连在一起,就像一顶天然的篷子,遮天蔽日的。

这太阳都照不进去,歹人自然就不需要月黑风高的条件了。

若是傍晚,文大郎情愿多走些路,也坚决不会走这片大林子,但在大白天文大郎还是很喜欢走这片林子的,毕竟挑着担子,林子里也出奇的阴凉。

白有墨因为文大郎身子的本能习惯,十分自然的就走在这片大林子里,他用一部分卖烧饼的钱唤醒白色小人,让它给自己整了包便宜的香烟和火柴,然后叼着烟优哉游哉的走在林子里。

一个人的行程多少是有点孤单的,白有墨吐出的烟圈萦绕在林子里,久久没有散去。

林子里偶然也会响起几声悲凉的鸟鸣,白有墨隐约觉得有人在后面跟着自己,不过他也没太在意,这大白天的兴许是路人,而且对白有墨来说,若是林子里真的窜出几个小毛贼,他相信自己还是能对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