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逸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了,以前的自己到底是有多垃圾?那个时候他会和她在一起,完全就是因为和朋友打赌赌输了,然后选择了大冒险,和她交往,就是大冒险,自己一直就是觉得她有点烦,而且那段时间总觉得两人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他打电话过去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记得,她其实很喜欢穿短裤,她说短裤凉快,她怕热,夏天的时候,她宁愿花多半个小时去坐公交,也不愿意去挤人多显热的地铁,怎么这么明显的谎话他也听不出来。
胡乱的抹了一把脸,拿出了另外一封信,信封的风格变成了冷色调,连后面的火漆印都是黑白的,只有一个蔷薇的花纹。
顾瑾逸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把界纸刀,小心翼翼的挑开那个火漆印,把信纸拿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这封信全部都是用法语写的,他庆幸自己在法国长大,能看得懂这封信的内容。
“我到达了酒店管理大学,这是我梦寐以求的地方,但是我的心情却始终好不起来,这两天奕玖过来了,看到我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快五天了,问我是不是觉得哪里不舒服,我不知道,但是到了晚上就会想哭,他把我拉到了一个心理诊所,医生说我抑郁了。
我开始不断的做着心理疏导,一个星期一次是固定的,但是我还是变得越来越暴躁易怒,根本就不能自己独处,日子越过越痛苦,人家说,刀划过手腕就能解脱,我尝试了一下,醒来就发现自己在医院,奕玖红着眼睛看着我,我的心理医生开了药给我,要我一定要按时吃药,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自己的抑郁症加深了许多。
和这边的大学交流快结束了,准备回国,这边导师却突然想我留下,说是可以和我们学校沟通,看能不能留下我,我拒绝了,我想凭自己的努力,考取这里的研究生,导师尊重了我的选择,并表示这里的大门永远向我敞开,这是我在这里一年多听到最高兴的话了。”
原来安悠然口中奕玖对她的救命之恩不是假话,也不是在开脱,顾瑾逸讨厌自己对她的口无遮拦,他在这边被所有人都称为才子,他有一个平凡而充实的大学生活,她却在那边和抑郁症斗争着,自己却一无所知,连自己差点要失去她了都不知道。
一个纯黑的信封吸引了顾瑾逸的注意,信封上没有火漆印,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两行铅笔写下的字:“虽然我想和你一同离去,但只能愿余生再有机会和你相遇。”
顾瑾逸眉头一皱,上一封信给他的感觉不好,这封信的感觉就更加不好,拆开信封,纯黑的纸配上银色的铅笔字,只有在灯光的照射下才能勉强看清楚上面写的法语。
“我的孩子,很抱歉我只陪伴了你三个月,对不起是我不好,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我听到了你奕叔叔和医生说,是男孩,我想,如果你能平安降生,一定会像爸爸一样是个暖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