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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DETEL19 虽被折断,却依然牵引着的希冀

飞鸟时代。冬天。

“不,我不是怪物啊……你,你要相信我啊!不……这些,这些不是我做的啊……!!”缺圆的月光之下,一个身材瘦削的少女无力瘫在地上,身上穿着破烂且脏乱的和服。她发了疯似的在地上大声地吼叫着急着想要解释什么;夜色晦隐,当乌云渐渐顿开之时,残缺的月光曝在了她那一头如今天这般深邃地让人觉之淡漠的长发里,被揉乱,跟地上的灰尘等脏东西黏糊在一起。

围绕着她的,是一群穿着普通纺布粗制和服的男女老少,不知为何。大家都像躲避瘟疫源头似的离得远远的,尽量不靠她太近。既然有“驴粪”,自然就有“苍蝇”,而他们脸上的嫌恶的表情就足以证明了。

“看吧!我当初说了,这家伙就是恶魔的种!就是她们三个魔鬼把怪物引过来的!”一个带头的年青男人第一个出头。

“对啊,这么说来……在她们没有驻扎进这个村子里的时候,就谣传着什么“红瞳黑发的巫女之子”,我呸,现在我算是看明白了!两个都是害人精!妖魔就应该处以极刑才对!”一个身后背着柴荆的妇女模样的主妇双手叉腰,朝着地上的那个浑身脏兮兮的瘦削小女孩吐了一口口水。

“看看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这个杀人犯!”连鬓边发白满头银丝的老太太和老头子也加入到队伍里边。他们手上随机挥舞着自己的“武器”,瞪着红通通的眼睛,伺机而动。

“杀人犯!杀人犯!”

“杀人犯!杀人犯!”

……

“可恶的家伙……”身材瘦削的那个女孩儿身旁,另一个长相跟她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般的,宛如深夜般深沉的檀木黑色及肩发,同样的如奈何桥边悲泣哀婉却绽放地极为繁茂的曼珠沙华的瞳色里突然闪过一抹异彩;这句话从她的嘴里说出,伴随着身周开始显现点点灰紫色的色环,脚踏的地面开始裂开,开始有奇怪的黑色线条从内呼之飞出,自她的周围出现,没有端点,无限延长的黑线……

有言状物等悬浮的咒语一样的文字以她为圆心展开了一个大圆。

“出现了!那是巫咒啊!快……快跑!!啊咧……大智,你怎么……不,啊啊啊!”队伍当中听见部分村民的惨叫声;顺着那个视角望去,果然有两个村民被“附体”了。他们提线木偶似的在人群中毫无意识可言地胡乱挥舞着“武器”,混乱之中,鲜血泗流喷溅。高举起的镰刀上面往下不断滴着鲜血,自己却驼着背低下头,那种整个人环绕着死气一样的身体内部,环绕着那种灰紫色的色环。

“XX……不,不要啊!不可以使用那个啊!”旁边的她脸上的五官拘拧着痛苦地捂上了耳朵,并且拖带着带有不同程度伤口的负重的体魄摸爬着用尽全力去够那个着了魔一般的女孩。

“呐,姐姐。”那个被唤着XX名字的少女闻声转过了头,稚嫩的脸上渐渐绽放起一个微笑,但是随即着,又变成了五官拘拧在一起的恐怖狰狞的妹妹的脸正对着自己。

“嘿哈哈哈……”一阵毛骨悚然的狂笑声猝不及防钻进自己的耳朵,她犹然被吓得呆住了的身体,像一块冷冻着凝固了的尸体,一下又不听使唤地摔在地上;她无助地躺倒在地上,视野里全是妹妹笑的癫狂的倒影。

“杀了他们,哈哈哈哈……”

“杀了他们,哈哈哈哈……”

“只有你们死了……母亲才会回来啊……母亲……”澜若像是触到了她敏感而疼痛的根源,刚刚疯癫的笑声像是到了此刻戛然而止,哼唧一声之后;就有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眼睛往下坠落,“呜啊——”只是简简单单的啜泣也开始变得大胆起来,嘶哑的喉咙里迸发出肝胆俱裂的嚎啕。

“X……XX,对不起……是姐姐,都是姐姐没有看住妈妈……”另一边的她咬咬牙,终于也凭借毅力支撑着站了起来,但是步步不稳地来回晃荡着的双腿也许是跪着久了,伤口的面积又被撕裂开来的缘故;但是,她还是半蹲着下来,紧紧抱起了妹妹的腰:“妈妈她,是为了最后一次使命召唤着前往奉命刺杀妖物的……所以,跟村子里的人是没有关系的啊”!

“哦……很奇怪呢,连姐姐怎么也开始帮着那群亡命之徒说话了?你是不知道……妈妈最后死的有多痛苦啊!!你知道吗?!”XX先是哽咽着夹带着哭丧的语气,这种忽然出现的这种浑然且漠然的音色不像是一个人的感觉让我不由自主地浑身抽动了一下;紧接着她着魔着失控的抓挠着头发,以及用指甲抓挠着自己的脸颊,发出了像是久居莽山之中的困兽惨绝的叫声;那种方式做法怎么样也不是一个人所为的,年仅5岁时的我当时确信着这一点,直截了当地阻止了演变更恶循环的发生。

手臂上传来一阵阵刺痛,像是被啮齿动物啃咬肌肤的感觉。空气中飘散开来的血腥之气令我难受,头昏眼花的想要呕吐。但是,我知道的。XX,她是丧失母亲许久,太长时间的孤独寂寞固留心头难以排谴才会发狂地逼疯自己的地步。

那么,我又何尝不是呢?母亲……那个诅咒消除为止,她可是……

“救,救命……”眼角一粒珠滑顺着平整的额面滴落在耳蜗里,察觉不到,那么一冷。啊。我,竟然流泪了呢?也许被那滴无心打落冰凉的泪珠惊醒了。我的手下意识地抚上那惊恐地撑大的眼角。指尖果然所及之处尽是冰凉。

已经是第几次了呢?毫无征兆地,从这样奇怪的梦里面惊醒——那数不清的残缺之处……像是刻意被谁人被铰成碎段,无法拼接的那样一个个故事,每每想到。胸口的某一处如同刀割般疼痛。

那个少女,是谁?

我,是谁?为什么我们两个极其相似?难道……

另外一边。在止离心的脸上,也同样出现了非同小可的讶异的表情。颤抖不止的手指上已经遗落下了某种证据一般的存在,而剩下的早已打湿了散落在胸前的那几束温婉的粉色长发上面。

泪水还在不断地往下坠落,湿透了睡衣的衣襟和几近初秋而暖和的几床薄衾上面。

清晨就这么在海棠含露这样沉香中典雅诞生,哪怕在这样的异度世界里生成的这种气酿。在这样的时节,昼短夜长,但凡是在7点至10点的间断出现一抹亮晶晶的奶黄色暖光也是极为难得的:将这抹天赐一般的华光顺着发丝之间的纤维间隙倒映在朱墙之上。她好像有些明白了。

她掀开刚才还留恋不舍的热腾腾的被衾,随手抓了放在旁边的制服套在身上。哦对了,今天,是作为交换生调查转入这所高中的第一天。就像那个时候的XX高校那样,在入学仪式的当天……啊,啊咧?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体感出现?我以前……也有这样子做过,类似的事吗。

在我变成一副身躯前,究竟发生了怎样的过去呢?

明明那样的记忆……

早就在脑海中被篡改抹杀掉了才对啊?

黑色的背景幕布像恐惧一般开始变成一条条黑色的线带开始将她紧紧地缠绕在她身上,她越是想挣脱,那种涵盖着过去的事实的线就会将她越缠越紧,无法挣脱。就在她快要喘不上气来的时候。传来一个呼唤着她的女声嗓音,那么熟悉。

“救……救救我……”强烈的求助意识让她伸出手要去抓住什么东西。她看到那个不断缠绕包围起来的像是厚厚的茧的底部出现了奶黄色的亮光,她毫不犹豫地向那个亮光伸出手。

啊……好温暖,总觉得心里似乎踏实了许多。她一边想着太好了一边呼出了一口长长的气。

“真是的,你在干什么啊?”那个声音此刻就出现在她的身边那样,那样温暖。宛如她恰到好处的时机出现,周围的讥笑和谩骂以及窃窃私语的声音慢慢消失掉了。没错,就是被现实的苦难深重所被束缚之人发出来的求救信号。以那些带子的末端滞留的情感交汇的地方出现的。

她睁开眼睛,看到苍澜依正牵着她的手,对她嬉皮笑脸地呲着好看的小虎牙,有点嗔怪地数落道:“嘛……真是的,止离心!你都准备好了还这么慢吞吞地让我来叫你……好狡猾!走了啦”!

她的瞳孔里,好似流溢出满满的星空一样的光采出来的止离心,她突然间也感觉到。被给予友谊般需要彼此的温暖,是这样的幸福与众不同。自己的冰凉的手心,也被焐的暖烘烘的。她的脸蛋也覆盖上了一层玫瑰色般的红晕,嘴角也逐渐勾勒出一个满足的弧度。

我以后。也可以,这样。依赖着你吗?

私立梦之中等学园门口。被一群叽叽喳喳的好事的学生们围得水泄不通。

“哎哎,你看。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女孩子来我们学校啊”?

“就是说啊?不会是什么大企业财阀之类的千金小姐吧”?

“不知道她有没有男朋友啊?要不要去要个联系方式”?

“你能耐你去啊”!

……

“哎哟。我还以为这是谁呢?苍澜依,你怎么还有脸来学校啊?怎么?上次打你的事情不长记性啊”?带头的是影沼,一出场就自带bgm的领军者,但是今天也是一头刚染好的青色中长卷发风中肆意飞扬,穿着一长一短破洞吊带袜扣着唇环的不良学生,看不懂的时尚。

“喂!就是你吧?刚刚说那边那个婊货家里是财阀企业的千金的人”?矮个子的柴门像拎一只弱不禁风的兔子似的就将一个男生从围观的队伍里面托了出来,根本就轻轻松松的不像一个女生干的事情。

“我……我没说啊……,老,老大。你是不是……听,听错了?”那个男生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除了眼睛不断的瞟着面前那几个可怕的女人就吓得闻风丧胆了。

“哦?听错啦?”这可让度尾来了兴趣,只见她弯着腰饶有兴味地看着地上那个跪着的戴眼镜瘦瘦的男生,然后突然伸出一只手在半空中停了下来,那个男生以为要打他吓得连连求饶。

谁知那个手一下放在他的脑袋上,想摸着一只小狗的头那样来回摸着:“你想要我以后都不找你的麻烦,那么替我办件事怎么样”?

那个男生更是大气不敢出一下,浑身抖得更厉害了:“你……你说。”

度尾站起来,从容地转了个身,伸出一个指头指着止离心,然后看着那个那个男生,嚣张地说着,“来,该你说了。只要大声地骂着‘那个女生是婊子’十次,我就原谅你”。

度尾双手抱胸,一派压倒性的气场一如往常那样震慑住这个学园的阵势也是因为她的确有那个自信的实力……不过,小喽啰还凑合,那家伙最近真是给她好脸色了?说出那样的话诋毁止离心!垃圾贱人。

“喂!你别太过分!”我一把死死抓住度尾的胳膊,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煞气。“我是不知道你究竟何德何能通过恫吓的手段在这个学园里作威作福,还是说。你本事不如别人,却还狐假虎威的不够丢脸的”?

“屎一样的东西,谁让你有这么大的自信站在这里了?”话是出自“断残”沙砂的口中,不过都说字如其人了,那么这家伙出场必定是来搞事情的主儿;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到这家伙是从哪里下手的我竟然也会失策——紧接着从小腹传来的阵阵剧痛感让我不得不完全丧失攻击能力而捂着肚子蹲了下来。

我完全不知道她下手的力道如此之重,让我有一种这个人根本不是什么弱女子之类的;单凭她专挑女生重要部位下手,可见根本就是一个反人类的冷血动物。想到这,我不禁恨恨地瞪了她一眼。

“呐——我说啊。你就不能聪明一点嘛?”松散耷拉的头发遮挡住了我的视线,低下头抱着双臂像一只受到极大屈辱蜷缩起来的鼯鼠,在那冷漠僵硬注视着的家伙们围绕的厚厚的人墙里面,隐忍着那种间接性的想要逃跑的耻辱感。头发的缝隙却让我注意到有谁蹲下来了。

橘色大卷双马尾的狐拔正饶有兴趣地对着我刚才遭遇无奈地笑了一下,堂而皇之的模样像是走了一个过程。她撑着下巴,圆鼓鼓的眼睛滴溜溜的映照着里面那个狼狈的自己:“你要是放聪明点让开不就好啦?”

略带点少女撒娇似的,有种唱着祝歌的嗓音甜丝丝的惹人怜爱的资质,“知道影老大和度老二的脾气烦躁地很厉害,让她们放松一下压迫的心情没有什么不好吧?”

呵?这话说得真是可笑至极。这所学园什么时候变成了四家财阀买断的建筑殖民地了?像个玩具一样被摆在柜橱里可供挑选,泄火时就方便毫无顾忌的胡乱发作一通就好,精美差异有了变化撕成碎片就好……

“啪”!

“啪”!

两下耳光,同一个频率,同样的劲力和潜在体验到肉皮上的痛楚。良知能耍弄愚昧,冷酷也能鄙夷真性情。

“道歉!”我听到两个掷地有声的字眼硬硬的砸在了地板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