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菱低了低头:“娘娘恕罪,奴婢就是看不惯有人羞辱娘娘。”
青菀叹了一声:“本宫知道你是为本宫好,只是这事儿急躁不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种水滴石穿不疾不徐的涵养功夫,你还是没有练到家。”
“本宫早就说过,在特殊情况下,一个不能怀孕的妃嫔,反而比能够生下皇子的有福的多,本宫要想成为皇后,就必须极力地忍耐下去。”
紫菱咬牙道:“和妃这样无礼犯上,难道娘娘要轻易放过她?”
青菀冷凝道:“当然不,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本宫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想那和妃敢这样放肆,无非是因为她生育了皇长子,再加上皇后抬举她,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本宫绝不会放过她的。”
紫菱问道:“娘娘想准备怎么做?”
青菀道:“和妃仗着有资本就猖狂,本宫偏要毁了她的资本,只是奕纬毕竟是皇上仅有的皇子,有道是虎毒不食子,若不到绝处,皇上是不会废了这个儿子的,现在本宫能做的,就是离间她和皇后之间的关系,同时让太后安排的玲常在再进一步。”
紫菱茫然道:“娘娘的意思是……”
青菀目光遥遥望着天际:“再过几天就是大公主的忌日了,儿女夭折,是每个母亲内心最大的痛,每当忌日,便会沉疴泛起,本宫正好在那天和全贵妃演一场戏。”
转眼到了道光十年的二月二十日,端悯固伦公主的忌辰。
端悯固伦公主薨于嘉庆二十四年,道光伤痛于大女儿早夭,亲手作了《悼女辞》:“己卯二月二十日,如梦幻兮,灵椿朝槿。兰蕙芳兮,瞥然旋陨。哀我女兮,无服而殒。彼苍天兮,摧残何忍。秀质掩黄垆,娇资赴冥途。七载常依依,一夕竟何如。日昨抱疾时,顾盼意相呼。沈痼一无言,呜呼恸绝予。去父母之怀抱,泯形影于空虚。张禹爱甚,潘岳哀初。何修短之难裁,望高旻而抚膺,空嗟吁!”
尽管如此,时隔多年,道光的丧女之痛随着时间淡去,他的一腔父爱,早已倾注在全贵妃生的三公主身上,连大女儿忌日都给忘了。
皇后只能一遍一遍抄着《往生经》和道光所作的《悼女辞》,独自一人宝华殿的火盆中烧着,一边烧着,一边掉泪。
烧完这些亲手抄写的经文悼辞之后,皇后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发黄的拨浪鼓,鼓柄上的红漆经年摩挲,早已掉落。
皇后沉浸在昔年的回忆中,低低道:“这把拨浪鼓,是大公主生前最爱的玩具,本宫……本宫……”
话没说完,皇后已然哽咽,泪水又一次滑落下来,滴在拨浪鼓的鼓面上。
芫荽柔声安慰道:“娘娘,大公主故去多年,您别再伤心了。”
皇后垂泪道:“她是本宫身上掉下来的心肝肉,本宫怎能不伤心?她还那么小,她还有大好的人生,本宫还没送她出嫁,她怎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