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贵妃低低道:“太后言重了,臣妾只想好好伺候皇上,不敢觊觎后宫至尊之位,更不敢妄想统治后宫。”
太后冷笑连连:“你连哀家都敢算计,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你的虚伪与假笑,真令哀家无比恶心。”
全贵妃坦然道:“太后恶心也好,厌恶也罢,反正今天是臣妾最后一次来寿康宫给您请安了,等过了今天您就不用再看到臣妾这张令您厌恶的脸了。”
“你——”太后被她顶得够呛,一双老眼瞪得溜圆,恨不得吃了她。
旋即,太后狠狠一拍宝座上的赤金扶手:“皇帝,当年先帝匆匆驾崩,秘密立储诏书遗失,皇位出现争议,是哀家力排众议,扶持你登上皇位,哀家连亲生儿子都可以放弃,又怎么会害你的生母呢?”
道光幽幽叹息道:“没错,当年太后是舍弃亲儿,扶持朕登基,所以朕才感念这份恩情,加倍孝顺您,可是朕万万没想到,就是您这样一位朕最敬最爱的人,到头来却成为害死朕生母的凶手。”
“至于你为什么要害死朕的生母,理由也非常简单,因为您出身显贵,却要屈居妾室之位,心有不甘,嫉妒朕生母以包衣而封皇后,所以才要害她。”
“倘若朕的生母没死,你如何能登上皇后之位?如何能在先帝驾崩之后,以先帝正妻的身份晋升太后?”
道光恨得目呲欲裂,双眼如欲喷出火来:“当年伺候朕生母的春花姑姑,声声控诉是你害死了朕的生母,小姑姑墓中的剧毒首饰也是铁证,难道还有假吗?”
“太后啊太后,你为什么要这样狠毒呢?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朕,朕的生母到底有哪一点对不起你?”
道光苦笑连连:“原来朕和先帝一样悲哀,朕的继后害死了朕的元后,你这位先帝继后,也同样害死了先帝元后、朕的生母,哈哈哈……”
他的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愁苦与悲凉,更隐藏着冷冽的恨意。
原来自己孝顺了二十多年的继母,就是害死自己生母的幕后凶手,自己居然认贼作母,孝顺了仇人整整二十年,如此岂不是叫九泉之下的生母死不瞑目?
太后听了,沉默良久,最后发出阴恻恻恍如夜枭一般的冷笑:“是你的悲哀,还是哀家的悲哀,你问哀家为什么这么狠毒,哀家还想问问死去的太上皇乾隆爷为什么要对哀家那么不公平?”
“明明哀家才是先帝后宫出生最高、家世最为显赫之人,他为什么要让你那个出身包衣的额娘当嫡福晋、当皇后,反而要哀家屈居妾室之位,他这不是诚心羞辱哀家吗?”
道光眉心曲折成川:“当年的指婚是高宗皇帝的意思,可那也是没用办法的事情。”
太后冷笑连连:“没有办法?你说得倒是轻巧。”
道光目光冷冷看着她:“朕知道,太后出身显贵,当年的指婚是委屈了您,可是先帝继位之后,立了朕的额娘为皇后,您也是仅次于她的贵妃,这还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