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番话当然是冠冕堂皇的借口,她之所以老得如此厉害,还不是因为被孝全皇后贬出宫,失去了生活得来源,不得不在市井做苦工谋生,被生活磨搓的女人,自然显得老。
再加上遇人不淑,丈夫和儿子好赌成性,以至于她先后丧夫丧子,精神大受打击,更是一夜之间白了头发,恍若七旬老妇。
兰妃指着跪在地上的瑞嬷嬷,道:“太后可还认得此人吗?”
青菀淡淡道:“哀家当然认得,这人是昔年是孝全皇后身前的瑞嬷嬷,只是手脚不干净,盗窃孝全皇后的珠宝首饰出宫变卖,结果被发现了,孝全皇后念及她伺候多年,不忍将她送去慎刑司打死,所以就给贬出宫去了。”
兰妃冷笑道:“盗窃首饰?被贬出宫?真有那么简单吗?”
由于事情实在太巧,瑞嬷嬷被贬出去不久,孝全皇后正好暴毙。
如今重现于此,就给咸丰造成一种错觉,他忍不住怀疑,瑞嬷嬷当年被他额娘贬出宫去,或许当中另有隐情。
由此,咸丰心中怀疑更大,额娘当初已是皇后之尊,又有谁有这个本事要她的性命?
瑞嬷嬷忍不住看了兰妃一眼,身子一个哆嗦,便道:“皇上,奴婢原本该追随孝全皇后于地下,只是有件大事必须与您说清楚,这才苟延残喘活到今日啊!”
咸丰正色道:“什么大事,速速说来。”
瑞嬷嬷似是害怕地看着宝座之上的青菀一眼。
兰妃冷冷道:“嬷嬷,你在害怕什么,万事自有皇上为你做主,有什么尽管说便是,托付你的大事最好说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否则后果严重的很……”
她顿了顿,语气陡然阴冷下来:“背主不忠之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话一语双关,表面上的主子是孝全皇后,暗地里却是她这个背后指使之人。
兰妃这话是在警告瑞嬷嬷,让她好好说话,该说什么说什么,不然后果很严重的,她的孙儿必须死。
瑞嬷嬷一听这话,整个人就像是被蝎子蛰了似的,忙道:“奴婢不敢背主,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兰妃笑道:“有什么话就快说吧,皇上忙于朝政,日理万机,别浪费皇上时间了。”
瑞嬷嬷对着咸丰重重磕了一个响头,咬牙恨恨道:“皇上,您的额娘孝全皇后不是自然崩逝,而是被人害死的。”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一变。
咸丰脸色更是恍如暴风雨来临之时:“你说朕的额娘不是自然崩逝,那害死她的人又是谁?”
瑞嬷嬷咬了咬牙,一个发狠,便指着宝座之上的青菀:“便是眼前这位皇太后。”
兰妃逼问道:“嬷嬷不会认错人吧?这位可是最尊贵的皇太后,污蔑太后害人,罪当论死。”
瑞嬷嬷目光盯着青菀,如冰锥般森寒尖锐:“她毒害了孝全皇后,就算化成灰奴婢也认得她。”
青菀却冷冷一笑,抚了抚旗头上的点翠珠石兰花簪:“好你个老刁奴,竟敢污蔑哀家,哀家什么时候害死孝全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