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痛惜得闭上双眼,旋即又睁开,俯视着她被泪水洗刷得妆容尽花的脸蛋,沉沉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兰妃哭诉道:“臣妾该死,臣妾欺瞒了皇上和太后,但是臣妾真真儿不是故意的,还望皇上宽恕。”
眼见兰妃逼得承认了,祺妃阴笑道:“冒名顶替入宫可是死罪啊!”
尽管兰妃给咸丰生育了皇子,立下大功,但是混淆皇室血统和欺君两条大罪,绝逼叫她吃不了兜着走。
祺妃一直不喜欢兰妃这种身份低贱的冷宫罪妇,如今看到她摊上这么大的事儿,自然要狠狠踩上一脚,最好叫这个贱人打入冷宫,甚至赐死才好呢。
兰妃满脸都是恐惧之色,泪绵绵地望着咸丰,悲悲切切道:“皇上,臣妾不是故意要冒名顶替入宫的,臣妾自幼家贫,父母将臣妾卖给惠征大人夫妇为丫鬟,臣妾一介奴婢,命运怎么由得自己做主,只能是主人说什么,奴婢就做什么。”
“何况,当时臣妾自当了惠征大人夫妇李代桃僵的计划,若是不从的话,他们为了保守秘密,肯定要对臣妾杀人灭口,臣妾别无选择,只能入宫!”
咸丰听了这番解释,不禁心生三分怜意,追问道:“你真的是被逼的?而不是为了攀附皇恩与惠征夫妇狼狈为奸?”
兰妃急忙点头:“不是,皇上若是不信,尽管可以派人去山西查,臣妾一介弱女子,孤苦无依,怎么可以自己做主?”
听她如此说,咸丰倒是信了几分,一个被卖入官家为奴为婢的弱女子,命运哪由得自己做主,自然是主家吩咐什么,她做什么了。
兰妃低头饮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臣妾都是被逼的啊皇上!”
祺妃一脸厌恶道:“皇上,别再跟她废话这些了,恶心死人了,纵然兰妃是被逼无奈入宫,但她混淆皇室血统是事实,欺骗皇上和太后也是事实,这等滔天大罪断断不能饶恕。”
青菀应声道:“不错,滔天大罪,不可饶恕,请皇帝及早圣裁,处死这个贱妇,免得污了皇家的清誉。”
兰妃顿时身子一颤,吓得瞪大了惊恐的双眼望着咸丰,一把抱住他的大腿:“皇上,皇上,您不能这样处死臣妾,您不能啊皇上!”
青菀森然道:“你本是汉女,却冒名顶替入宫,一则罪犯欺君,二则混淆皇室血脉,这两条都是死罪,如今赐你一死,留你全尸,算是便宜你了,你还想怎么着啊?”
兰妃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皇上,臣妾不是怕死,而是放下不下大阿哥,他是臣妾辛苦生下的孩子,他是臣妾的心头肉啊!”
“若是臣妾一死,便要抛下大阿哥而去,那他该怎么办啊?当年孝全皇后早逝,皇上年幼丧母,孤苦无依,此乃皇上一生最大的隐痛。”
“有道是,父所不欲勿施于子,皇上您是过来人,您真的忍心让尚在襁褓之中的大阿哥再一次经受年幼丧母的切肤之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