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菀当即便道:“此事绝无转圜,哀家若不是太后,皇帝若不是哀家的儿子,哀家又岂会这般咄咄相逼?哀家所作所为,皆是为了保全皇家的颜面,皆是为了皇帝着想,你却这般举棋不定,犹豫不决。”
说到这里,青菀叹了一口气:“为了孝全皇后一事,皇帝只怕是恨毒了哀家,又怎么听得进去哀家的话呢?罢了,罢了,都是哀家这老婆子咸吃萝卜淡操心,哀家管不了你了,你想咋办就咋办吧。”
言毕,她扶住苏嬷嬷的手,转身便往殿外走去。
咸丰忙着过来要扶她,却被一手甩开。
青菀背对着他,幽幽叹道:“民间有句老话,叫做‘养儿防老’,可哀家养育了十多年的儿子却这样对哀家,难道是哀家上辈子作孽太深?难道这就是哀家的报应吗?”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聪明如兰妃,奸诈如兰妃,如何不知道青菀用的是以退为进的攻心计,不禁恨得银牙欲碎。
她慌忙拉住咸丰的衣角,苦苦哀求道:“皇上,太后这是老糊涂了,您不能这样对臣妾啊,大阿哥是臣妾的儿子,不能认旁人为母啊!”
咸丰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冷声道:“刘多生,传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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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菀回到寿康宫不久之后,就听到咸丰下了旨意,改掉皇长子载淳玉牒上生母的名字,将他记名到皇后名下,皇长子变成最尊贵的嫡长子。
兰妃辛苦怀胎十月,拼死拼活生下了儿子,到头来却为皇后做了嫁衣,俨然成了后宫的笑话。
青菀听说了这事,不觉笑道:“终于看到兰妃那贱人倒霉了,也不枉哀家筹划了这么久。”
她淡淡看了李莲英一眼:“小李子,这次辛苦你了。”
李莲英忙笑道:“奴才至死奉命行事,哪比得上太后费心筹谋呢。”
青菀道:“纵然哀家费尽心机,辛苦谋划,若无你这般机灵多变,竭力搜寻证据,哪能这般轻易让皇帝修改玉碟。”
苏嬷嬷道:“丽贵妃这次也出力不少。”
青菀点了点头:“是啊,丽贵妃很尽心,若不是她的阿玛配合小李子调查,若不是她出面告发,这件事也没那么容易成功。”
苏嬷嬷笑道:“这也是太后费心筹谋,想到兰妃可能是汉女顶替入宫,否则这次如何能蛇打七寸?”
春兰连连顿足,惋惜道:“这次虽然成功让兰妃失去了皇长子生母的名分,只可惜不能顺势将她置之死地,这等阴险毒辣的女人留在后宫,始终是太后的心腹大患。”
青菀轻叹道:“哀家何尝不想将兰妃置之死地,可这贱人实在狡猾,居然懂得拉出孝全皇后这个死人来说情,皇帝年幼丧母,一直是他心里最大的隐痛,他自然不忍心将襁褓中的儿子再承受一回,这次哀家能逼得皇帝修改玉碟,已经是很好了,反正兰妃失去皇长子之母的名分,来日便无法母凭子贵成为太后,便威胁不到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