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拣起一块驴肉说:“我请客,客人不来,是我没面子,我总不能不吃饭吧,沙净,你通知到了李饶乐?”
“那是当然。”沙净毫不客气地拿着馒头在吃,本来就是武僧,沙净不戒荤,只不过跟在天心大师身后有些收敛,但是和杨志在一起并不在乎,更何况今夜要是有事,也需要储备能量。
“大人英明,李老爷也可能有事耽误了。”朴期卢满脸堆笑,奉承了杨志一句,立即让自己的老婆去对面的客栈把自己带来的礼物拿来,乔三珍下楼去了客栈,不一会就带着两个伙计回来,伙计抬着一只大木箱子;杨志在楼上看得清楚,笑着说:“朴老板,这也太破费了,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朴期卢一愣,杨志是收礼的人,怎么能问得这么直接,让人感觉杨志有些迫不及待;朴期卢转念一想,杨志或许是有些担心,所以问清楚再决定收还是不收,朴期卢低声说道:“没什么,就是一些人参兽皮,能给怨军弟兄们,也代表小人的一片诚心。”
杨志点点头说:“朴老板确实是大辽的良民,一切都是为了大辽,我一定会向天心大师与晋王禀告。”
两人说着话,乔三珍三人已经上了楼来,杨志一眼扫过去,顿时有种尘埃落地的感觉,抬箱子的两个伙计,其中一个竟然是王伯龙的师弟张迪。杨志晓得自己的猜测大体没错,只是在细节上失误了,朴期卢是金国的人,现在在酒楼上就准备给自己一个惊喜;杨志悠悠地站起来,走到箱子前在张迪身后站好,大笑着吩咐说:“把箱子打开,让我看看货,朴老板这么隆重,到底是什么好东西。”
张迪与另外一个伙计虽然很想立即动手,但是位置不好,就想着糊弄一下再说,就在两人弯腰打开箱子,直起身板的一霎那,杨志的双掌突然击出,正中两人后心;张迪察觉风声,晓得不妙,身体往前一冲,怎奈地上的箱子碍事,还是被杨志打得鲜血狂飙,负了重伤。但是相对于同伴,张迪是幸运的,另一个伙计直接瘫倒在地,被杨志一掌击毙。
乔三珍的反应也不慢,但是被薛李豹一拳打伤;朴期卢情知坏了事,故作慌张地站起来问杨志:“杨大人,你在干什么?”
杨志冷冷地说:“你这两个伙计是双龙会的人,金国的探子。”
朴期卢脸色阴沉地说:“杨大人,你可不能诬陷好人。”
杨志冷笑一声,指着靠在墙边的张迪说:“他叫张迪,和他师兄王伯龙都是双龙会的人,
朴老板,或许你是无辜的,但是出了这种事,是需要慢慢审查的,你如果束手就擒,我调查清楚就放了你,假如你准备反抗,那就是他们的同谋,同样杀无赦。”
朴期卢摇头,想往外走说:“你是宋人,可能故意扰乱我们的军心,恕难从命。我要到节度使衙门去告你。”
杨志示意沙净拦住朴期卢说:“这样吧,为了防止你逃走,我要捆着你去节度使衙门,你不放心我,沙净可是天心大师的弟子,你总可以相信他吧。”
“一丘之貉。”朴期卢心下大急,乔三珍受了伤,张迪失去了战斗的能力,现在的情况是危机万分,偏偏还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杨志岂能给朴期卢逃走的机会,大喝一声“动手”,沙净和薛李豹带着亲卫就冲了上去。可是朴期卢夫妇的武功还是真不错,朴期卢一身短打的功夫,与沙净打得难分难解;乔三珍虽然带伤,拼命之下施展的是连环腿,薛李豹恐怕没有三十招还是拿不下来。
杨志不愿多耽搁时间,拿起桌上的一双筷子,瞅准时机一扬手,一根筷子落空,一根筷子插在了乔三珍的小腿上,乔三珍身体一晃,被薛李豹抢入空隙一拳打翻,两名亲兵立即把刀架在了乔三珍的颈子上。朴期卢见势不妙,一掌逼开沙净,准备跳下二楼,却被沙净的佛珠链一勾,倒拉进酒楼;杨志龙雀刀一闪,砍下了朴期卢返身劈来的左手,朴期卢强行调整姿势时,沙净一拳打在朴期卢胸前,就听得一阵阵骨裂声,朴期卢七窍流血毙命。
张迪、乔三珍都被捆了起来,杨志走到乔三珍面前问:“今晚你们还有什么行动?”
乔三珍倔强地摇摇头,杨志对薛李豹一摆手说:“赏给你们了。”
薛李豹露出会意的笑容说:“多谢大人,这女人的身子骨不错,来,弟兄们,去那边的包间。”
两个亲兵立即拉着乔三珍就走,乔三珍不是没有见识的小姑娘,那还不知道薛李豹等人要做什么,一直骂着杨志,可是到了包间门口,乔三珍突然间就崩溃了,喊着:“我说,我说,你让他们住手。”
杨志挥挥手,让薛李豹把人带回来,冷酷地说:“乔三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吧,
你们是受谁指使,在显州还有那些同党。”
乔三珍喘息着说:“我们是受完颜娄室指派,在显州刺探情报的,今天他安排了两个高
手,想刺杀你,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都是朴期卢负责联系的。”
杨志冷哼一声说:“朴期卢已经死去,你自然想怎么编就怎么编。我不相信,这么长的时间,朴期卢一次都没有带你去过,看样子你是不死心啊。”
“不,不。”乔三珍自然晓得契丹人的野蛮与兽性,急忙申辩说:“我真的没有骗你,朴期卢从来不和我说这些事,有时候让我送信到青岩寺的山脚下,那都是骑兵来接信,根本不让我知道秘密。”
杨志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几乎直穿乔三珍的眼睛,就是薛李豹等人在侧面看了也是不敢吭声,杨志慢慢地说:“金兵有几个识字的,如果是地图还差不多,既然喊你送信,总要说上几句话,一个字不许漏地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