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坐着的是跑回来的何玲，她气喘吁吁，惊魂未定的样子，配着眼角厚重的鱼尾纹，面部表情显得有些狰狞。
聂云深在门口看了她一眼，她吓得气都差点喘不过来。
聂云深忍不住笑了一下，问顾时：“我有这么可怕吗？”
顾时静静道:“对于做贼心虚的人，你大概比魔鬼还要可怕。”
聂云深:“……”就凭这张嘴，这人要想找老婆，恐怕是没戏了。
“走吧。”得到了想要的东西，顾时不想多搁，转身带着聂云深往下走。
走了一会儿，聂云深问他:“如果这些人真的有罪，他们会被判刑吗？”
“当然，”顾时笃定道:“法律不会宽容任何一个罪犯。”
“是死刑吗？”聂云深又问。
顾时摇摇头，“这要看她犯罪的性质。”
“她看起来，只是个帮凶。”
“那她罪不致死。”
“哦。”
聂云深耷拉下脑袋，“如果她真的是帮凶，她帮助罪魁祸首谋害法定年龄不满十四岁的学生这样丧心病狂的事，难道不应该判重罪吗？”
顾时知道她很在乎人命，对伤天害理的人，有种职业反感。
他略微沉默了一下:“Z国的法律，其实并不完善，在保护孩童和青少年方面存在很大的漏洞，有时候，罪犯犯了天大的罪，就是人神共愤，到不了那个点，法律上也只能是量刑判决有期徒刑或者是无期徒刑，达不到死刑。”
聂云深闻言笑了一声，“我讨厌这样的判决。”
顾时回身看了她一眼，“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这些事，在法律上必须讲求证据。”
聂云深罢罢手，没了好脸色，“你们说话总那么好听。”
顾时沉默了一下，“你是不是很讨厌警察？”
“我不讨厌警察。”聂云深郑重的摇了摇头，“我讨厌的是这个不公平的社会，是那些为了一己私欲，不择手段的人。”
她说的义愤填膺，像是一个即将暴跳如雷的愤青，想要撕碎一切看不顺眼的东西。
顾时忍不住笑了一下，笑容里满满的温柔，“有时候，我觉得你比我更像一个人民警察。”
聂云深挑眉。顾时继续说:“你的心里像是藏了一头正义的独角兽，想要掀翻一切不公平，找到真正的平衡点，找到时，你会眉开眼笑，喜不自胜，找不到时，你会勃然大怒，大发雷霆，很真实，我喜欢这样的你。”
顾时抬手，似乎想要摸摸她的脑袋。
聂云深脑袋一偏，“谢谢你的喜欢，抱歉的是，我不是正义的独角兽，我也不喜欢管闲事，我还不太喜欢这样的你。”一副自以为很了解大佬的样子。
顾时：“……”
看着两人出了校门，何玲哆嗦着手，给王华打了个电话，“校，校长！他们走了……”
“问什么了？”
“问了一些关于聂幼玉的事，我心里有点慌，我怀疑他们知道我们做的事了。”
“不要慌，”王华声音平静的安抚她，“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任他们怎么搅和，也闹不出个天翻地覆来。”
“可，可是，那个聂幼玉的妹妹，她似乎知道什么？”“知道什么？”王华冷笑一声:“就算她知道什么，有李书记，你以为她能张开嘴吗？”
李书记，李书记……
一想到无所不能的李书记，何玲安下心来，“是我糊涂了。”“你还是保持现状什么也不要管，出了什么岔子，我们身后都有李书记兜着，李书记要是敢起二心，就把他和他儿子的视频扔出去，最坏不过大家一起坐牢。”
一想到要坐牢，何玲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校，校长，我不想坐牢……我儿子还小……”
“那你最好管好你自己，不然我们一起完。”“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