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也没想到唐昭会提这个要求,愣了一下后,用商量的口气说道:“当家的,这时候去哪里买驴?你想吃驴肉我给你做,上次剩的驴肉还有不少呢。”
唐昭一摇头道:“我就要头驴,要活的,现在就去买。”
女人见唐昭要求很坚决,也没再多说,点头道:“行吧,我去找人买头驴来。”
然后恨恨的冲唐昭道:“死鬼,你个败家子。”
我在后面听到这话不禁大笑,这个地方吃饭肯定不便宜,应该是按人头算的死价格。这买驴的钱多数是这家餐厅自己出,要不然别说买驴,就算是买只老虎,这女人都会痛快的答应下来——反正有人买单,有钱就花呗。
唐昭见我大笑,对我说道:“老杨,一会驴买回来后,你把驴架上车,咱们坐驴车出去转一圈。”
我:······
妈的,这就是富人啊,不走寻常路线啊,有钱任性啊。
驴车有什么坐头?没有篷子不说,坐上去那可是风直接吹脸上,而且那车也没有任何减振设备,坐上面肯定不舒服。
唯一的好处就是一会我俩坐驴车出去后,回头率肯定是百分之二百——都会回两次头看这两个在京城坐驴车兜风的傻逼。
我捂着脸说道:“大哥,咱能不能不要转着圈的丢人?”
唐昭一摊手,说道:“晚了,人家都去买驴了,你总不能让人家白花钱吧?一会把驴买了回来,你说什么也得把驴给我架上,我还从来没坐过驴车呢,咱们坐驴车出去兜兜风。”
驴车兜风?这小子脑子没烧坏吧?
左右没事,菜还没上来,唐昭拉着我跑到院子里:“你来看看这车子,还少什么配件没?”
这小子现在学的倒是细心了,可惜没用在正地方。
我无奈只能围着那辆驴车转了一圈,摸了摸两条轮胎的气压,检查了一下车辕子、鞍子什么的。
别说,这辆车除了轮胎略有些欠压外,其他的设备都还挺全。
唐昭不放心的问道:“不少什么东西吧?”
我说道:“不少,鞍子、夹棍都能用,连大肚的带子都有,这车买的时候绝对是把东西都收拾全了。”
唐昭眉开眼笑:“那就好。走,喝酒去。”
知道我酒量不怎么样,而且一会还要我去架驴车,唐昭特意要了黄酒。
女人把酒拿上来:“这是你哥上个月去绍兴的时候特意带回来的,说是从一户人家的院子里挖出来的,正宗的女儿红。一直藏在床下面,今天妹夫有口福了。”
唐昭上个月去绍兴了?我怎么不知道?
反正这女人胡说八道,我也凑趣道:“嫂子,这女儿红可是绍兴女儿出嫁时的酒,你就不担心他在那边找了个小的?”
女人见机的快:“他要想找我哪里拦得住啊。”
唐昭道:“行了,行了,你去看看咱妹妹来了没有。”
女人识相的退了出去。
我和唐昭推杯换盏,反正这酒的度数也不高,唐昭放心的一直给我倒酒。
这小子有一点好,说是出来玩,他就绝口不提扫兴的事,满口的风花雪月。
喝的差不多的时候,外面进来一个女人,进门就冲我走过来:“好啊,丢下我一个人在家,你跑咱哥这里来喝酒。”
额······
这地方做戏还真做全套,连我“媳妇”都弄出来了。
不过当我看到这个女人样子,却非常出乎意外的愣了一下。
这女人看上去二十三四岁,大约一米六八左右,比“唐昭媳妇”稍矮一点。标准的瓜子脸,五官很是清透,脑后扎着一个马尾辫。
女人进屋后看到我和唐昭也是吓了一跳,但她的反应却非常好:“哥,你们在吃什么呢?”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却没说话。
原来进来的女人我认识,原来还挺熟。就是唐昭搞的酒庄那边的乔蕊。
唐昭对乔蕊没什么概念,要说认识肯定不认识,但是也很面善。
但这小子才不去费心去想乔蕊是谁,而是招了招手:“妹妹,怎么来这么晚?”
这话说的,我和唐昭没吃到差不多,这家餐厅怎么可能让乔蕊出来?那岂不是扫了客人的兴?
当然,你如果有特殊要求,“媳妇”提前上场也不是不可以,但这种事情都要求女主人察言观色,随机应变。
乔蕊听到唐昭的话,心里放下一半,娇笑着说道:“还不是他?自己偷偷跑这里来喝酒,把我一个人丢家里,要不是嫂子给我打电话,我还不知道他跑哪里去呢。”
唐昭道:“把你嫂子也叫过来一起吃吧。”
乔蕊应声出去叫“唐昭媳妇”了。
我低声对唐昭道:“这女的是酒庄的员工,叫乔蕊,原来和我很熟。”
啊······
唐昭道:“怪不得我看你们俩个有点怪,原来认识。”
我问道:“我记得当初你和我说过啊,进酒庄的那些员工都是有关系的,你没认出来?”
唐昭瞪眼道:“有关系又不是和我有关系,我哪有精力去一个个认识啊?”
好吧,这些庸脂俗粉还入不了唐大少的色眼。
这时候乔蕊和“唐昭媳妇”进来,一边一个坐在我和唐昭旁边。
不得不说,这个地方的服务还真是别具一格,两个女人话都说的很有分寸,让你既能感觉到家里的舒适,又没有一点家庭的那种束缚感。
恍惚之间,真让人有种这里就是家的错觉。
酒足饭饱后,“唐昭媳妇”把菜都撤下去,端上茶水来的时候,外面忽然有动静。
“唐昭媳妇”说道:“驴买回来了。”
唐昭顾不得喝水,拉着我跑出来。
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正牵着一头驴走进院子。
我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头驴,对于牲口我可就没什么研究了,毕竟我长大后就离开了农村,小孩子怎么可能对牲口的特性感兴趣?
即便这样,我也能看出这是头叫驴(就是公驴,我们那里母驴叫草驴),但是看不出这驴多大齿龄。
看样子这头驴还算温顺,其实大多数驴的性子都还温顺。
我从这人手里接过这头驴来,牵着它走了两圈。
唐昭在旁边问道:“怎么样?能驾车吗?”
我点头道:“应该能,咱套上试试。”
虽然刚才喝的是黄酒,但是两个人喝了一瓶半,我已经带上酒意,也不像刚才那么装,渐渐放开了性子。
把驴往车子上套的时候,我才发现漏了样东西——没有脖圈。就是用草制做,套在驴脖子上,然后夹棍夹在这东西之前,让驴拉车的时候和夹棍之间有一个缓冲的垫子。
我左右看了看,让老板娘去弄了些干草,然后用吃饭时的的那张桌布勉强做了一个,虽然手艺糙了点,但总算还能凑合着用。
看着我把那块上好的纯棉桌布撕烂,心疼的老板娘直咧嘴。
如果各位对驴车不了解的话,我大概再给你们讲解一下:驴车可以简单分成三部分,两个车辕之间是一个巴掌宽的皮带,用来压在驴背的鞍子上,保证车不会前面着地——因为驴车只有两只轮子,需要一个平衡。
然后就是夹棍了,这是夹在驴的脖子上,让驴能拉着车前进的动力枢纽。当然,夹棍后面有绳子连接在车辕下面固定住。我刚才做的脖圈就是让驴在拉着车前进时,夹棍和驴脖子之间的缓冲垫,一是让驴能方便用力,二是不至于让夹棍和驴脖子直接接触,减少疼痛。
最后还有一个叫大肚、小肚,都是从驴的肚子下面穿过,固定在车辕子两边,目的是防止车子后面过重的时候把车子前面压的翘起来。
嗯,好多年没套驴车了,手有点潮。
忙活了半天终于把驴套上车后,我吆喝了一声:“出车了,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