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祈狠狠闭了闭双眼,没有人比她更知道军营的残酷。
倘若安暮伊暴露,即便是她也根本阻止不了,欺君之罪,其罪当诛!
更何况,军营是女人的天下,安暮伊若暴露,恐……
“母亲再给你一次机会,伊儿你可想好了?”安祈转身看着他,目光沧桑,这一刻,她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
没有一个母亲,愿意看着自己的孩子去送死。同样的,也没有一个母亲,愿意看着自己的孩子肝肠寸断。
安暮伊眼眶通红的看着安祈,目光坚定:“母亲,孩儿不孝。”
冷凝萱,我不会去溟国,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用到冷家军,那么,我就在那里,等着你回来。
至少,有朝一日,我们还能并肩作战,我还能…再见见你。
安祈叹了一口气,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妥协。
安暮伊露出了苍白的笑意。
青宇连忙跑过去,拿出帕子替安暮伊擦拭着额头的血迹。
“暮伊,你…这是何苦啊。”
安暮伊笑了笑,头很痛,身子也很痛,但没有…离开她时来得痛。
眼神恍惚中,他仿佛回到了那家并不算太好的客栈,一张并不算宽的小床,听见她戏谑的说:
“挪过来一点,怕我吃了你啊。”
“早上那股勇气去哪了?”
“路都走不稳,还想出去飞呢?”
唇瓣相贴的瞬间,他知道自己的心不可抑制的动了。
可那时的他…不懂。
如今,却是…晚了。
安暮伊脑袋一疼,眼前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妻主,暮伊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吗?
“暮伊,暮伊…”青宇接住昏倒的安暮伊,脸上挂满了惊慌失措。
————
郡王府——
冷凝萱对这些事情毫不知情,她正在兢兢业业的书写下一封又一封的书信。
她必须做好一切后路的准备,她走了,难保有人不会乘虚而入,她必须护好他们。
三皇女府——
“冷凝萱什么时候走?”高位上,宫易落把玩着长长的指甲,漫不经心的问跪在地上的人。
“禀殿下,明日!”
宫易落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明日,哼,我倒是要看看,你走了,没了兵权的护国王如何拦住本殿。
“本殿不想看见她活着回来,明白吗?”
“是!”
正殿,便只剩下宫易落一人,她目光悠长的看向郡王府的方向,眼中是无尽的思念。
“帝诺,你,只能属于本殿。”
又是夜,芍药回到了郡王府,海棠也匆匆忙忙赶到。
郡王府,在一夜之间,加强了十倍的守卫。
郡王府门口坐镇的人,换成了海棠。
所有人做事都开始小心翼翼,大家都嗅到了这股不平常的气息。
书房的烛光亮到了深夜,冷凝萱终于站起身子,想再去看看那个人。
打开房门,却见帝诺抱膝坐在台阶上,昏昏欲睡。
冷凝萱眉宇间的忧愁,一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勾起唇角,冷凝萱缓步上前,弯腰将人牢牢的抱了起来。
帝诺感受到这股熟悉的气息,帝诺下意识的抱住了她的颈部。
冷凝萱低下头,轻轻吻了吻他柔软的发丝,便再次回了寝宫。
风华园——
纪楚正满头大汗的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身子呈一副扭曲状。
龙炎彬叹了一口气:“我能用麻药帮你减轻痛苦,你为何不要。”
听到此话,纪楚并没有任何反应,反而更加用力的咬紧了嘴中的棉布。
麻药药效要两天才能过,而他,明天还想再去送送她,见见她。
龙炎彬见他毫无反应,也不在多说,继续手下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