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马,冷凝萱直接顾不得其他,飞快就往纪楚的院子飞奔而去。
该死的,明明这么点路,冷凝萱却感觉走了一个世纪。
刚刚踏进屋子,冷凝萱就被浓烈的药味熏得眼眶微红。抬起头,却看见一屋子的大夫以及龙炎彬都围在纪楚床边,面色沉重的说着什么。
一股恐慌感袭来,冷凝萱快步上前,直接扒开了人群挤了进去。她的手指都在不可抑制的颤栗着,根本听不到别人在说些什么。
这是纪楚?白衣胜雪的纪楚吗?她知道纪楚瘦弱,可他什么时候瘦成这幅样子?眼窝深深凹陷,嘴唇微微发紫,整张脸血色尽失。由于衣服是敞开的,所以她很清楚的看到,他肋骨的形状都在若影若现。
嘴唇微微颤抖,冷凝萱无助的伸手拉住龙炎彬的衣袖:“他,怎么样了?”
龙炎彬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他还是第一次见如此脆弱的她:“熬过今晚便无虞!但是…”龙炎彬皱眉,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冷凝萱猛然抬头,眼底蓄满了泪水,龙炎彬从里面看到了懊悔和自责。
龙炎彬微微诧异,原来,纪楚对她已经如此重要了吗?
“但是,大公子长期服食大量的避子药,已经深深损伤了身体的精元。以后恐无法…”一名大夫直接上前说出了纪楚的病情,剩下的话在场的人都懂!
龙炎彬眸子一瞪,多事的老家伙!
冷凝萱心底猛然顿痛,避子药?避子药?
纪楚,你究竟有多厌恶我?
“且这段时间,大公子应该经常受到折磨!”另一名大夫抚着花白的胡子说道。
闻言,冷凝萱愤怒至极:“什么意思?”莫非她不在他身边的这段日子,他居然一直在深受别人的折磨吗?
“大…”
“够了!”龙炎彬冷喝,直接吓得众大夫呆在原地。
“都给我滚出去!”龙炎彬脸色难看至极。
众人被吓得狠狠瞪了一眼龙炎彬,但看冷凝萱站在原地没有说一句话,也不敢造次,灰溜溜的回去找自家妻主哭诉去了。
待人都散去,冷凝萱方才问道:“他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眼神不敢有一刻离开床上的人,她居然怕他突然就…
“叶灿,你来说吧!”龙炎彬摇摇头看向床尾跪着的叶灿。
冷凝萱这时才注意到叶灿的存在,眸子一眯,冷声道:“说!”
叶灿身子微微一抖,方才开口:“这段日子,少爷吃什么吐什么,原本我以为少爷是有了…”叶灿欲言又止。
“说下去!”冷凝萱喉咙微微发涩。
“可是少爷却斩钉截铁的说没有,也不让奴去请大夫。而且,自从那日与郡主从外面回来后,奴就再也没看见少爷笑过。身子也日渐消瘦,到后来就直接摊在了床上。”
叶灿哭着说道:“我去找过郡主,可是每一次郡主都拒之不见!”
冷凝萱愕然,是了,期间叶灿来找过她几次,但是她还没有消气,所以一直都是找理由不见的。
“今日,奴怎么也叫不醒少爷,无奈之下只得偷偷去请了大夫会诊,半路遇见了四公子,所以才一起前来!”
“他的身子虚弱至极,若是熬不过今晚,恐怕…”龙炎彬背过身子,不忍直视!
脑袋轰的一声,冷凝萱整个身子都僵硬在原地,怎么会?她只是生气而已啊,他怎么就…
蹲下身子缓缓握住他骨瘦如柴的细手,苦涩的一笑。这双手,竟比她个女人还细。
“熬不过今晚就没了是吗?”沉闷的声音从她喉咙中挤出,声线都在颤抖。
龙炎彬转过头,复杂的看了她一眼,这一刻,他竟然对她恨不起来:“我已吩咐人去熬药,只要今夜他能喝进去一碗,那么,希望还是大的。”
“不可能的,少爷吃什么就吐什么,就算吃进去了下一次还是会吐出来,奴已经尝试过很多方法了。”说完,叶灿低头哭泣不已。
冷凝萱被吵得烦躁,冷喝道:“行了,人还没死呢!哭什么?出去!”
叶灿泪光闪闪的看了她一眼,便缓缓退了出去。
冷凝萱握紧纪楚的手,对着身后的龙炎彬说道:“今晚,可能又要麻烦你了!”
龙炎彬轻轻点点头:“我去熬药!”
此刻,人命关天,再说纪楚得的乃是心病。俗话说:心病还须心药医!他也不想再和她反着干了。
整个房间,终于安静下来——
冷凝萱深深埋下了头,额头紧贴着纪楚的手背。她甚至都不敢用力,她怕她一捏,纪楚就如同不堪一击的娃娃,一碰就碎了…
“阿楚…”冷凝萱声音哽咽,她说过要护好他的,结果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