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虞城风云之三个离婚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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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李明的心事

从晓佳家出来,李明感觉自己一无所获!晓佳的个人经验和经历,对她毫无帮助,她有点后悔去问晓佳关于结婚的细节和过程了!晓佳倒是好心好意给她提供了很多建设性的意见,只是没有一条是她想要的!

关于爱情和婚姻,她自己虽然没有成熟的思考和具体的要求,只是在朦朦胧胧有一些细微的感知和近乎本能的反应。这段时间两家家长一直在商量她和王超的婚事,虽然已经到了选日子订婚纱的阶段,她的心里还是心存一丝犹豫。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闭上眼睛,总可以听到妈妈凑到爸爸跟前低声说的那些话:他爸那事儿可不是小事,影响长着呢,他们那一家子这辈子都别指望出头了。还有,王超那孩子有些少爷习气,性子不大稳重,明明嫁给他,岂不受委屈?!这年头没关系倒也罢了,也犯不着主动去蹭一身黑啊.......而爸爸只是紧锁眉头。

这些话她当然不敢说给晓佳听,只是一遍遍的确认婚礼是否繁琐是否很麻烦,给人的感觉是如果婚礼是个很繁杂的事儿,就可以因此不举行似的。但她又确实爱着王超,在一起已经十几年了,他的幼稚与成长,粗心和体贴,粗暴和温柔..........所有的好与不好都与她是连在一起的。这不只是一份感情了,而是一段沉甸甸的岁月。无论何时,当她回忆这些时光,她都无法将王超从中剔除,因为所有的往事都和他有关,所有的心情也和他相通。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生于商人之家,纵然心性再单纯,也会早于他人感受到利益纷争带来的人情世故。想到因她嫁给王超,可能会让爸妈失望,可能以后不能如她所愿地照顾二老了,心里就隐隐不安。晓佳也许是对的,爱一个人就该毫无保留地接纳他的全部,无论贫穷富贵,不论生老病死..........可两边都是爱,难道她不爱她的父母么?她倾心于从一而终的爱情,前提是这个爱情是建立一定的物质基础上的,因为她深知,没有物质谈何美好?

很小的时候,她就目睹父母为钱争吵,半夜的辛苦,清晨的操劳,烈日下的曝晒,寒冬里的煎熬.......她虽不曾身受,却日日看到。更有父母若有若无耳提面命的说辞:没有钱,谈什么生活?!是的,现在她们一家人是相亲相爱其乐融融的,她在感受这纯粹幸福的同时,会不由自主的感谢金钱的美好,就像一个虔诚的人跪拜她的宗教一样,心中都是圣洁的情感。她心性不复杂,也不工于心计,说到底,她只是想过的如意一点而已。结婚的事情,我需要一点时间来捋捋,她想。

晓佳和雷振东的出游并不顺利,还没出门,婆婆又打电话来了。得知他俩要出去几天,晓佳在卧室都能听见婆婆的大嗓门里的不满:刚小产,到处乱跑啥?光顾自己痛快,掉了孩子跟没事似的?你不想想你俩都多大了?我告诉你,你那发小小周,大孩儿都快小学毕业了,老二也会下地干活了..........晓佳气呼呼的从卧室冲出来,雷振东赶紧用手捂着电话,挑眉瞪眼对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一边安慰母亲:妈,要是没啥事,就不说了啊,我一会还有事呢。

电话那头却不依不饶:振东啊,我跟你说啊,我这可都是为你们好,你们不想想,恁们都小三十儿的人了,还没个根儿,咱村里都落笑话呢。我现在出门都躲着人哪,谁家这么大了还没个一儿半女的啊?你们不能光顾自己开心,不能光想着自己,得赶紧要个孩子,有了孩儿你才算是安稳了,你娘的心才搁肚子里了.........

晓佳几步冲过去,从雷振东手里抢过手机:妈,医生说了,小产后得调养半年才能怀孕,再说了,怀孕也不是说怀就能立马怀上的,你催啥?!我们啥时候光顾自己了,雷振东多辛苦你知道么........雷振东立马从她手里抢过来手机说:妈,晓佳她心情不好,你别在意..........晓佳狠狠瞪了他一眼,雷振东怕她抢电话,捂着手机跑到阳台上去了,还拉上了玻璃门,即使这样,晓佳还是听到婆婆的吼声:你听听她说的啥?!她说的啥?!她还有理不是?!我说多了么?!我这不都是为你们好.........

晓佳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瞪着阳台上的雷振东,眼睛里都是怒气。雷振东却背转过身去,继续跟母亲说着悄悄话,正眼不看她一下。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挂了电话,打开玻璃门,走到晓佳身边,看着晓佳喷火的眼睛,叹了一口气说:老人嘛,很多事情不懂,你跟她慢慢解释就行了,干嘛生气啊?晓佳说:解释?这事儿你有没有解释过?你解释了几次了你?每次还是这么一番话,跟没解释一样!你说,她什么意思啊?难道小产是我的错么?是我想要小产的么?

行了!雷振东低吼了一声,瞪了晓佳一眼。晓佳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叫起来:雷振东,你讲不讲道理?我并没有无理取闹,你这是什么态度?雷振东往沙发上一靠,闭上了眼睛,揉了揉紧绷的眉头,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晓佳气的也转过身去,背对着雷振东:一碗水,你却怎么也端不平,在你妈妈面前,我连立足的地方都没有。说什么爱我,扯淡!

听到这话,雷振东心里一沉,脸上越发拧巴出几道皱纹,但他压抑住自己的心情,去拉晓佳的手:咱们平时很少回去,一个星期才打一两次电话?我妈身体不好,就别闹了行吧,回来见面说清楚就行了,我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老人很多时候记性不好,你就当是为了我,体谅一下好了。这些话出自雷振东的本心,但是却抚不平晓佳心里的那条坎,因为它既没有正视晓佳的诉求,也没有解决根本性的问题,只是外交辞令中最含糊的妥协之言。

可晓佳听到那句为了他,心里还是有些柔意,她是全心全意的爱着雷振东的,不想让他太为难,索性也就抛开了这个事,俩人相视一笑和好了。雷振东拉着晓佳问:去哪儿玩?你想过了么?晓佳歪着头认真想了一下说:北京!雷振东笑着问:为啥?晓佳调皮一笑:因为没去过,就想去看看!雷振东心里大概想了一下,说:好!北京就北京吧!晓佳立马高兴的跳起来,打开电脑去买火车票,雷振东任她折腾,只是微笑。

这会儿,晓庆也没闲着,今天是周五,她照例要给母亲打个电话报平安,电话里跟妈妈聊了几句家常,然后诉说最近有点累,妈妈温柔的嗓音从电话里传来:庆庆啊,年轻人累点是应该的,你多干点,这样领导才会喜欢,到时候评职称不会不考虑你的,咱们家不比别人家,凡事都忍着点,让着点人家啊……晓庆听着妈妈的话,心思飘忽不定,下意识的答应几句说我知道了,然后妈妈就嘱咐她注意身体多喝点水,她也细心的提醒妈妈按时吃药,跳广场舞不要太用劲儿,免得累着自己,然后就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