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别哭了。这事儿哭也没用。”绣楼里,丫头安慰着江玉儿。小姐与表少爷情深爱重,老爷这么嫌贫爱富真是太过分了。
“可是对方是南宫家啊,我还能怎么办?”江玉儿哭哭啼啼,想着娘留给自己的玉佩被当做定情信物给送去了南宫家就好难过。
“怎么办?当然是去找表少爷啊。”丫头脱口而出。
哭泣声倏然断止,“对啊,我怎么忘了表哥?”胡乱地拭去眼泪,说,“快去准备一下,千万别被发现了。”
她这一生只愿意做表哥的妻子,她的人她的心都永远是表哥的。如果与南宫家的婚事无法改变,她可以舍弃一切与表哥远走高飞。只要有爱,她坚信未来的风雨都不能阻挡她与表哥在一起。
而她!也不会让这一切发生,逼迫她与表哥分手!
绝对不会!
对,绝对不会!
半个时辰后,城外的一处农家小院。卧房里,春意尚未褪尽。
“表哥,今生,玉儿只想做你的妻子。”依偎在爱人怀里的江玉儿垂着眸子诉说爱意,安全没注意到抱着自己的人今日太过于沉默。
舅舅等不到他的回答,江玉儿抬起脸来,“表哥?”
“玉儿……”张文成迟疑着,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玉儿……”
就在前一日,姨夫来找过他,告诉他江家将要与南宫家结为姻亲,如果他想要重振家业,应该很清楚该怎么做。
张文成自认自己是现实主义者,对于江玉儿,他是发自真心去喜爱的,但是喜爱的因素中夹杂了背景与外貌。
而外貌与背景,他更看重后者。当初姨夫逼迫他退婚,他退了,为了那一百两银子。私下里他却不甘心,不甘心放开手中可以帮助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今,如果江家与南宫家结为姻亲,那么他作为玉儿的表哥,自然与南宫家也沾亲带故了,到时候想要重振家业还有何难?他向往已久的高官厚禄、顺遂仕途也将是囊中之物,取之不费吹灰之力。
只要放弃一个女人,他可以得到更多的女人,可是面对这个他已经决定放弃的女人,他该如何说出口?
“表哥?”江玉儿这才发现他与往常迥异的表现,“你是不是想离开玉儿?”
“当然不是!”张文成脱口否定,这让江玉儿如花脸蛋上又绽开笑靥。
“表哥,玉儿就知道你不会离开玉儿的。”说着伸出食指在他光裸的胸膛上画着圈圈,似有似无地进行着挑逗。
体内很快就被挑起了火焰,身子一翻便将娇躯远在身下。算了,那些话还是缓一缓再说吧。
许久许久许久许久之后……
“你说什么?”江玉儿娇喘着难以置信地望着张文成。“表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不!一定是她听错了,她不相信……绝不相信!
“玉儿,”张文成表现出一副他也是受害者的表情,“那是南宫家,我们惹不起啊!”
“惹不起,我们可以躲啊!”就是不能说分手。
“我们能躲到哪里去?普天之下除了皇族就是南宫家最大。你认为我们逃走,失了颜面的南宫家愿意饶过我们吗?”
“那我去南宫家拒绝这门亲事!”说着就要起身离开,被张文成一把拉住。开什么玩笑,这可是他张家翻身的大好机会,怎能就此眼睁睁的看着从手中溜走?
“你疯了!你是不是想我们两家被灭族啊!”张文成气急败坏。
江玉儿猛然正视他,“你早已经做好了决定是不是?”
张文成沉默,许久之后抬起眼很抱歉地望着她,“玉儿,如果张家只有我一个人,为了你丢失性命我也心甘情愿,可是张家还有十数口人,我没办法视他们的生命为无物,自私地害他们陪着我一起受苦受难,更不能愧对列祖列宗让张家在我这一代灭族。”情深意切地吻着她,“玉儿,我爱你,我对你的心天地课表,只是我身后背负太多,只好委屈你我了。牺牲小我完成打我,玉儿,我没有办法。”说到最后竟然掉下泪来。
“表哥……”江玉儿心软了。
“对不起……”
江玉儿黯然起身,穿上衣服,不看张文成一眼,决然离去。因而没看到身后张文成大大地松了口气。
“小姐?”在屋外等候的丫头见江玉儿脸色不对,有些担忧。
“我们走!”说着,径自朝大门走去。
丫头回头期望表少爷能够追出来。可惜没有。
都是她爹!都是她爹!如果不是她爹,她也不会与表哥分手,表哥也不户这么伤心这么的为难。为了自己的贪欲,不惜罔顾亲生女儿的幸福,棒打鸳鸯,这样的爹爹她还在意什么!还有南宫家,有财有势就不顾别人意愿,说一不二跟土匪强盗有什么区别?就因为财大势大,她跟表哥才没有办法终生厮守。
要她嫁人是吗?好,她嫁!到时候只要他们别后悔!
猛然顿住脚步,回身诀别似的望了一眼农家小院,然后泪如泉涌地奔跑着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