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成为妖界第一位女王,转眼间在这个座位已经坐了半年。妖界的王朝与人间界并不同,没有早朝之类的,国事大都由护法长老处理。妖王在妖界是力量的象征,是强者的代表。其实妖界除了散乱的小妖,大多数都有家族的庇荫。正因为有家族的存在,自然而然少不了家法,因此妖界即便没有早朝也相对的比较安稳。那些私下里的弱肉强食,基本上发生在没有家族力量庇护的小妖精的身上,不属于国事。除非事件上升到家族与家族的仇怨,这样的情况就属于妖界护法长老处理的范围内了。
妖界是个很奇特的地方,人类是不会懂得。
南宫聿如今是锦瑟的近侍,当然只是名号上。如今二人日夜相处,锦瑟终于清楚南宫聿心口的绞痛何时会发作,不用再像一开始的时候惊慌失措了。只,南宫聿还是与以往一半的冰冷。锦瑟对此可以理解,也早就做好长期准备,不管十年还是百年,就算一直冰冷无情,她也不在乎。能陪伴在他身边就足够了。
只是南宫聿的心随着相处时日的渐久越来越烦躁。他不懂,不懂这个女人的心思,他看不出她对这王位有多眷恋。可是半年下来,他还是隐隐看出她是为了他才坐上这个王位的。这让他的心情无法保持冷漠的平静。他发现自己的目光开始离不开身边的纤纤身影了。他发觉自己的注意力几乎都落在了他身边女子的身上。他发现他那被严寒冰冻的心竟然在一点一滴的融化。南宫聿发现自己接受不了在慢慢改变的自己。接受不了!
这一页,又是一个月圆夜,南宫聿早早就被锦瑟拉到生命之泉里泡着,说来还真有效果。以往,每逢月圆他心口的绞痛都能将他折磨到去掉半条命,之后必须休息上数日才能恢复七八成的精力。如今又了生命之泉,那心口的绞痛已经不算是绞痛,可以说那一点点的疼痛感只能称之为不适,或许是两相对比区别之大,如今的那一点点疼痛对他来说,几乎可以忽略掉了。
不过,泡在生命之泉中的南宫聿的心情并不平静,他再也承受不住那个女人对他的好了。他该怎么办?他越来越排斥这种徘徊不定的情绪,那让他不像再是那个人间恶灵公认的残酷冷血嗜杀的鬼王。
“聿。”山洞口响起锦瑟的柔声交换。每次锦瑟要进入之前都会叫一声他的名字,南宫聿对此感到不解,不知道她为何要多此一举。
锦瑟进入山洞,在池边蹲下,一手掬起泉水洒在南宫聿的胸口上,嘴角勾着温柔的弧度,指尖不经意地碰触到心口的伤疤,动作一滞,随即垂下眼帘遮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心疼,若无其事地继续着受伤的动作。
而南宫聿的心情在那不经意的碰触下更加不平静了,只是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依然闭着眼休憩。只有,只有泉水下****的那一处透露出了点他的心绪。真是该死,对于这个女人他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一个不经意的碰触都能让他有想要她的欲望。
不行,他不能在这样下去!南宫聿暗自决定要去改变眼下处于劣势的状况。无论如何都得改变才行。他不能被她影响,绝对不能。
锦瑟不知道就这么一刹那的功夫,南宫聿心里会想到那么多,甚至作下了某种决定,只是一如既往地给他按摩。南宫聿身上的肌肉时刻处于在紧绷的状态,那是因为南宫聿没有安全感,神经总是紧绷着,连带着身子都无法放松,时间一久竟然成了习惯了。
这让锦瑟看的心疼,千年前,南宫聿岂是这般模样的。那时候的他身量颀长,身材匀称,何时像千年后这样的累过?而她偏偏又没有办法,如今有着生命之泉的护持减轻每逢月圆的疼痛,她也只能做到帮助他放松这一点了。
突然,南宫聿伸手将她拉入池中,速度太快惊得她来不及呼出声,整个身子已经浸入生命之泉中,被南宫聿锁在一角。
“聿……”大惊之下,不解地出声询问,怎奈刚出口一个字,嘴儿就被堵住。
南宫聿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做,一遍又一变化地告诉自己要克制要忍耐,可是身体还是背叛了大脑做出了这等令他懊恼之极又无可奈何的事,满心的怒气就这么的发泄到****上。
这让他的心莫名的产生起恨意来,说不清道不明没来由的恨意就这么的迅速在他心头扩散开来,迅速地吞噬他身体内每一颗细胞,犹如入魔被控制了一般,不由自主的,手探向身下女子的心口,微微一用力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挖走了一颗鲜活的心脏。
锦瑟没有感受到异样,只是觉得心口微微一痛,然后整个人就昏睡了过去。锦瑟不知道,因为她泡在生命之泉中,因为她曾经喝下六界中最纯净的生命之泉的泉水,体内又拥有生命之火,因此感受不到被活生生被挖走心脏的剧痛,更不会因为没了心脏而死去。
望着手掌心鲜红欲滴的心脏,眸中渐渐冷凝,稍微犹豫了下,南宫聿张口囫囵吞枣地将心脏吞下,眨眼间整个人周身结起一层冰寒。
他是人间界公认的鬼王,他冷漠,他残酷,他血腥,他嗜杀,这样的他才是真正的他,他不允许身上出现任何变化,更不可以心动!他对她只是好奇,只是肉体上的需要,他绝对不会对一个妖类动心的。就算她在千年前是他家后院的一株花儿。南宫聿在心底对自己说,仿佛是在说服自己,告诉自己这么做没有错,一点错都没,更无需后悔,他这么做完全是对的。
锦瑟醒来已经是次日,对于自己身体的变化没有多大的感觉,只是觉得有些疲累。
“王上。”屋外传来护法长老恭敬请安声。
揉了揉额角,锦瑟披衣下床,开始穿戴衣衫,“什么事。”语气平淡,不带感情。
门外的护法长老静默了下,似乎有些不适应。“今日是王上巡视都城的日子。”
穿衣的动作顿了顿,才接着道,“南宫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