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皱的更紧了,心里觉得奇怪,却又一下子想不出来哪里奇怪,最后索性不想了,“我该如何才能从生命之树上找到锦瑟被打散的元灵?”他根本就无法从生命之树上看出个所以然来呀。
“不需要找,”老时空大神转眼看向那些露珠,“已经呈现在了你的面前。”
耶?他怎么没有看见?南宫聿很惊诧地也跟着回头看过去,左看右看,什么都没看出来,只看出一头雾水的升级版。“不懂。”他很老实地承认自己很愚钝。
斜睨他一眼,老时空大神轻咳两下,憋回一肚子的笑意,没办法,那小子的表情真的很精彩很好玩啊。“那些飞散的元灵就在那些露珠中,”下巴超那些露珠指了指,“看见没有,凡是闪耀着红光的便是。”
愣愣地听老时空大神说完,过了许久,他才将老时空大神的话给消耗吸收完毕,再过片刻才猛然回头瞪着一双大眼面对上老时空大神,表情是难以置信的,“你是说,锦瑟的元灵分散到了前世?”而且也是他的前世。
叹了口气,老时空大神收起脸上的笑意,很难得的表现出一本正经的神色来,对着南宫聿说道:“你们之间的缘分纠纠缠缠至今已经有十一世,也是最后一世。这一世,她只有两条路可走……”
“什么意思?”不等老时空大神说完,南宫聿忍不住插口,心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瞪了他一眼,老时空大神眼神不豫地说道:“听我说完!”真是个不懂礼貌的臭小子,不过,嘿嘿,难得的倚老卖老,真的很让人精神倍儿棒啊。咳了两下,舒舒嗓子,接着道,“一条,永生;一条……”瞥了南宫聿一眼,“永远的消失,灰飞烟灭。”
“灰飞烟灭吗?”喃喃地重复着,南宫聿回眸看向那些露珠,十一颗,闪耀着红光的有三颗。忽地,眸中闪过一抹亮光,又回头看向老时空大神,眉头纠结,“十一世,最后一世,我恨确定锦瑟并没有出现在我的这一世里。”还缘分纠纠缠缠十一世呢,他之前的那十世不算,就千年前,他就没看到锦瑟跟他有什么纠缠了。
不用看,老时空大神也知道他再想些什么,微微地叹了口气,伸出一指轻轻地碰了下那第十一世露珠,随即那露珠变大,里面的影像因此更加清晰了。再回头对南宫聿说道:“你还是自己看吧。”说着,退到一边。
那露珠中得影像原本是静止的,在放大后才开始慢慢地一帧一帧地播放,南宫聿静静地看着,随着生命记忆的深入,他的眼睛是睁得越来越大,呼吸几乎停止,心跳几乎窒息,到了最后他是难以置信得僵硬在哪里,说不出一句话,不,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神情复杂,眼神惊讶,心中是激动的是悲怆的是暖和的,还有……一份释然。
原来他的心与他的爱,一直都不曾错付。
对江玉儿,他是有喜欢,但是那份喜欢也只是喜欢,如果要说爱意是何时滋生的,他很肯定是再婚后的朝夕相处中才爱上江玉儿的,如今他才明白他爱的一直不是江玉儿,我的爱与心交付的一直是另外一个女子,一个叫锦瑟的女子……眸光回转看向露珠,原本结束的生命记忆还在继续,眨眼间,千年已过……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歌女的歌声飘进南宫聿的耳里,荡漾在心底。
“原来,她爱听这曲子是因为我。”想起第一次见到锦瑟的情景,锦瑟眸中那浓烈深刻的思念,不由得心头愈发地暖和了。原来,那份思念那份深情那份追寻都是属于他的。
南宫聿回来了,千年前那个南宫聿回来了,那种很温暖的感觉也跟着回来了。一旁默不吭声的老时空大神看的直叹息,是欣慰的叹息。
垂眸,敛去满心满眼泛滥的激越,再抬眼,是深情的眷恋与坚定。“我不会让你灰飞烟灭,永远消失的。”他发誓。再转眼看向老时空大神,“帮我,我该怎么做?”
“其实也不难,她的执念将她的元灵分散到三世中,你只要收集到那三世的眼泪就行。”
“三世的眼泪?”南宫聿又不懂了。
斜睨他一眼,“你去了就知道了,那三世可以说是这十一世的生命记忆中最美好的,那丫头骨子里眷恋着那些美好,于是就算元灵飞散也飞散去了那三世,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那眼泪便是那分散开来的元灵,你得小心一点,少一滴,其他的眼泪就没用了。”
然后,南宫聿开始三世的寻找,只是老时空大神年纪大,记性不好,嘿嘿,“忘记”告诉他一件事了——那三世,锦瑟的眼泪很少,仅仅一世一滴而已。并不需要他时刻提心吊胆地准备着,担心自己会一不小心漏掉一滴……
***
三月的天犹寒带峭,风虽然不若寒冬腊月的冷飕飕,但是吹到人的身上,身子还是要抖擞一下好来应景应景的,更别提是丝丝绵绵的寒雨中了,就算披着挡雨的蓑衣,衣衫还是透湿了些,一阵寒风吹来,那叫一个冷。
但是骑在马上极速奔驰的骑士却感受不到这足以冻得人寸步难行的冷,固自紧咬着牙继续赶路。
这位骑着马在寒雨天赶路的骑士皮肤白皙,面容清俊,年纪轻轻的眼角已经出现了几缕不注意就会被忽略掉得笑纹,想来应该是个很爱笑的人,只是眼下男子红润的双唇紧抿,也失去了红润的光泽,表情严肃却也夹带着不堪的疲惫,胡渣子密布,大概好些天没整理了,眼神冷寒,眼角挂着一抹担忧与焦急——这或许就是男子如此急着在大寒雨天赶路的原因吧。
看男子风尘仆仆的样子,那些躲在茶寮酒楼或者屋檐下躲雨的行人莫不有些好奇,毕竟躲雨的时光很无聊的,能找到一个话题就是一个话题,闲牙不磕白不磕呀。
“看那男的赶路的方向好像是南罗城耶。”眸家茶寮里,一避雨的客人说道。
“是呀,这座镇子就是前往南罗城的必经之路嘛,我也是去得南罗城,科协这天气真的很烦人。”
“耶?你也是去南罗城呀,我也是啊,不过……”说话的人沉默了下,接着道,“听说最近南罗城发生了件大事呢。”
“什么大事?”不知道这件大事的人还真多,好几个头颅凑了过来。
“看来你们还不知道啊。”说话的那人顿了顿,接着传来喝茶的啜饮声,“你们知道南罗城风光数十年是因为谁吗?”
众人一齐翻白眼给他看,“废话,这谁不知道?当然是夏家啊。”
说到那夏家可是远近闻名的大家族,夏家家主夏达安年轻时风华绝代,更是才貌双全,老实说用“风华绝代”“才貌双全”来形容一个男子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可是也只有这两个词才能形容啊。话说那夏达安后来被先皇召进宫去相谈申欢,于是就留在了京城,成为先皇最为宠爱的臣子,二十年后,先皇驾崩,夏达安也上奏请辞,新任皇帝作为夏达安的学生,自是百般挽留,然而都无果,无奈之下只好应允。夏达安就此回到南罗城,无官一身轻,过着逍遥自在陪伴家人听风赏雨的悠闲日子。千万别认为夏达安已经是庶人一个就不需要敬畏,南罗城的城主以及其他大小官员可都是敬畏的很呢。只是如此悠闲惬意的日子也不过就是过了几年,就在一个多月前,风云突变,灾难无声无息地降临,先是席卷了京城,再然后一路风卷残云的卷到了南罗城……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召前太傅、前宰相、前文渊阁大学士夏达安即刻启程赴京!钦此!”太监尖细嗓音刚落,来不及做准备的夏达安就被请上了马车,马不停蹄地赶往京城。
再然后没过多久,京城传来夏达安的死讯,再再然后,夏家被莫名其妙的炒家的炒家,流放的流放,就此,南罗城的传奇短短一个多月内成为南罗城的禁忌话题,除了叹息还是一声叹息……
“那个夏达安是因为什么而死的,难道都没人知道?”一个清脆的女声插拔了进来。
众人闻声回头看去,那声音法子坐在窗边的一个身穿嫩黄色衣衫,翠绿色夹袄,下配翠绿色罗裙的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看那小姑娘还真讨喜的很呢,笑容甜甜的,两边酒窝深得醉人。小姑娘左右两手边分别坐着一男一女,女的梳着两个丫鬟髻,年纪比那小姑娘稍微大一些,有着一张清秀的小脸蛋,然而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中却不时闪过冷漠的色彩,整个人比外面的寒雨还冷,不过她掩饰的很好。再看向小姑娘左手边,那个男的倒是毫不掩饰地外放出“生人勿近”的警告气息,一直默默地喝着茶,冷冷淡淡的,随身带着一把长剑,众人一瞧便知道是江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