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这个蚕人的脖颈上戴着殿下的玉佩!不要杀她,把她带回鬼府!”
有人高声喊着,有绳索编成的网从天而降兜头罩住了眉络,又有人将她紧紧束在里面拖走。
她厉声尖叫,望着唯一的朋友在血泊中挣扎,望着它一身凌乱翠羽沾上了鲜红血迹,僵直在地上再也不动。
她身后冲出的蚕女,全部被杀了。她第一次知道,原来蚕族的血也是鲜红色。
屠杀结束后,有人上前割下姐妹们乌黑厚重的长发,那是毯子、丝帕或坐垫;有人用水银灌顶,剥下她们整张白皙如缎的皮,那是灯罩、裘衣内衬或书籍。
眉络看着这宛如人间地狱的一切全身发抖,连哭泣都忘了。
那些魍魉心满意足的带着眉络离开时,桑林仍然在燃烧着,熊熊火焰映红了半个天空。
从此森国只存在于传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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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座巍峨的庄园,城墙漆成黝黝的黑,其内有一座三层楼阁,四角悬着红色琉璃灯。近千名奴役分布在各处。
它就沉浸在蔚蓝的天空下,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若闭眼入睡的黑色巨龙。
全身颤抖,惊魂未定的眉络被带进了这座庄园。
里面的奢华更是超出人间想象。
珍珠为帘玉为案,室内日夜焚薰的是最昂贵的龙涎香。来往的仆役侍女,个个衣着光鲜,姿容动人。
来到最高层的楼阁大厅,只见鬼冥穿着一身便服,坐在铺了白虎皮的檀木椅上,身后还立着两个打扇侍妾。
“你们都下去吧。”
鬼冥看见是她,连忙支开带她来的那些下人,亲自走到她身边解开绳网。
“被吓坏了吧,可怜的小东西,那天多亏了你。”
鬼冥宽大粗糙的手掌用力抚着眉络细嫩的面颊,她感觉到有些刺痛。
男人黑色的眼珠中有种迷醉,手掌沿着她赤果美丽的身子一径向下......
眉络在这男人掌控中不可抑止的颤栗,害怕得完全说不出话。
“喜欢吗?”鬼冥望着她浅笑。
她无法喜欢。如果知道救了这男人的代价,是毁掉她赖以生存的桑林,是她唯一朋友的死亡,她宁愿未曾救过。
鬼冥看她死死咬住下唇,纤细的身子不停发抖,眼角也涌出湿意,误以为这是她开始动情的模样,越发殷勤。
不一会儿,眉络就在他的掌中沉沦。
这是她的第一次,身子散发着是青涩的淡淡香气。
“唔......居然是甜的。”鬼冥将手掌凑到嘴边,语调又惊又喜。
望着眉络怯怯的模样,闻着她身体上的淡淡香气,鬼冥只觉得下体慢慢坚WW硬,再也无法抑止心中的渴望,将她纤细轻盈的身体打横抱起,放在铺了白虎皮的宽大檀木椅上,高高架起她的双腿。
当鬼冥的埋入眉络体内时,眉络厉声尖叫,泪水横流。
如钉入楔子将身体裂成两半,从来没有过的痛。
“宝贝忍一会儿,很快就好了。”
鬼冥一边吻着她安慰,一边喘着粗气在她身上疯狂律动。
可是他说谎。
仿若过了百年那么久,一直到眉络哭喊到声音微弱,
鬼冥心满意足的释放了全部欲望,这场撕心裂肺的痛刑方才结束。
这时候,侍妾点亮了屋子四角鹤形长颈的铜油灯。
他看着怀中浑身是汗、虚脱无力的眉络笑笑:“已经是晚上了呢。”
说完他抱起眉络,朝内室走去。
善解人意的侍妾们,早在屋子里准备了一大桶洒了玫瑰香精的热水。鬼冥抱着眉络趟进水中,两名侍妾连忙拿着澡巾香胰上前。
“今天不用你们侍候了,都下去吧。”
侍妾们放下澡具躬身而退,鬼冥在水中抱着眉络,将她的双腿打开,只见那几道伤口正在慢慢愈合。
“哈哈......真是个妙身子。”鬼冥笑着,将手指伸进去抠出甬道内的白浊。
眉络怎也没想到自己所救下的这个男人,居然是鬼界的皇子,这也就明白为何桑国会被毁,完全是鬼界的报复,只因为这男人活着回来了,所以桑国被毁了,这就是她的报应。
鬼冥只想着,外界都说那蚕女容颜身子销人魂魄,说那蚕女肌肤如水,用指甲刮出的渗血伤口就在人眼前愈合,果然是妖物。
如今看来这传言不假。
虽属同类,但眉络跟那些无心的蚕女不一样,眉络对他有情。
眉络头脑昏沈全身酸痛,虚弱瘫软的任他摆布洗浴。不知道过了多久,鬼冥才和她一起离开木桶,用浴巾擦干她的身子又为她换上浴袍。
喧喧闹闹繁华过,只得片片灰。
桑叶离了枝头,早在一月前就枯黄殆尽,不见半丝绿意。眉络吃不来别的,嚼枯叶残枝勉强支撑度日,鬼冥又每夜索求无度,眼下她已是形销骨立。
鬼冥差人寻访附近养桑蚕的人家,寻来大堆新鲜桑叶,让眉络放量大嚼,才算恢复精神。
此处桑叶虽比不得桑国的甜美多汁,却也能够裹腹。
鬼冥对眉络可谓是宠爱无边,只要是眉络想要的,他都会竭尽所能为她弄到手。
眉络依偎在鬼冥的怀里,偷看他俊美刚毅的面容,心里有丝丝暖意涌动。
这人烧了桑国灭了蚕族,令她流离异乡,令她失去唯一的朋友是实。而此刻待她的好,却也是真实的。
鬼冥很忙很忙,他白天都要进皇宫处理事务,忙完还要应付那些前来的达官显贵,听说鬼王年岁大了,已经打算在几个皇子当中选出后继人来继承鬼王这个宝座。
鬼冥自然也想要皇位,所以近段日子就更为的忙碌。
但是不管鬼冥如何忙碌,他总是会抽出时间陪眉络。
眉络的心渐渐地定了,她觉得这个男人其实真的很珍爱自己,或许她可以放心的将自己交给她......
只可惜,那件事令眉络的心死了,原来她在鬼冥的心中,也不过是个玩物罢了。
那天鬼冥离开后,他的二哥跟六弟竟是趁着鬼冥不在,特意前来,与鬼冥的正妃杨怀素,一同前来见眉络。
“模样真是漂亮,可听说蚕人性子凶残,不知她到底如何。”杨怀素被两个丫头扶着,凑上前仔细地瞧着眉络。
“嫂子放心。三哥不是都说了,说这蚕人不会吐丝,又怎能伤人。况且咱们鬼族人害怕什么一区区蚕女么。”六皇子年轻气盛,笑着走上前一把抓住眉络细瘦的胳膊,“再看这羞羞的小模样儿,能凶残到哪里去?”
“她穿着衣服倒还像人,却不知衣裳底下究竟如何?”二皇子是个二十四五六的青年,早听过蚕人的传说,觉得有趣不由发问。
“这个嘛,看看不就知道了。”二皇子伸手去解眉络的衣襟。
“这里一屋子男女,怪臊的。”杨怀素站在人群中用丝帕掩住嘴儿笑,虽说着老成持重的话,心底其实也满是好奇。
“她是条蚕,又不是人。看条蚕有什么臊的。”二皇子嘴里说着,已动手将眉络的衣物全部除去。
“不、不要这样......”眉络一边啜泣哀求一边抵抗,却终究敌不过男人的蛮力,很快就赤果的站在人群包围中。
她在桑国中生活的时候,其实也是赤条条来去,但那时和现在不同。
那时不会有人衣冠整齐,却把赤果的她围在中间观看。
“哟,倒真的像人,哪样都不缺。”
眉络羞愧的想要将身子缩成一团,却被二皇子从背后将身子强行扳直,她一身细腻白肤在众人面前泛着丝缎般的柔光。
看到眉络那样,在场的女人们多少都有点红脸,掩嘴吃吃的笑。
“不愧是蚕人。这皮肤、这头发就跟上好的丝缎一样呢。”二皇子伸手抚过眉络颤栗的背脊,发出赞叹。
“我也要摸摸看。”六皇子年幼多动好奇,首先耐不住上前,去摸眉络的头发。
见六皇子带头,一时间人群呼拉拉涌上,无数双手争先恐后抚摸眉络。有那坏心的,还乘乱去掐揉眉络的......
“不要......不要这样......”眉络哭喊着,却无力阻止。
见实在闹得不像样子,女人们和稍正直些的人都悄悄自大厅散了。只有以二皇子为首的十几个纨绔子弟、无良下人,以及多动好奇的六皇子仍在饶有兴趣的玩弄眉络。
这个过程不知道有多久,直到眉络哭都哭不出来,头脑空茫茫一片,仅嘴里还在无意识的一直哀求......
鬼冥从宫中回到王府,回到房中去见妻子。
杨怀素对镜坐着,正在试新弄来的胭脂花粉。她从镜中看到鬼冥推门进来,连忙笑着起身迎他:“哟,这么快就面过圣了?”
“嗯。”鬼冥点点头,把她端详了一阵子,也笑道,“这些脂粉果然很衬你。”
“二殿下可带了不少稀罕东西。”屋里只有夫妻二人,杨怀素也不必摆出庄严拘谨来,走到鬼冥对面勾住他的脖颈。
“二哥来了么?”鬼冥亲了亲妻子,走到椅子上坐下,提起案上的一壶茶自己斟了,一口气饮下半盏。
渴乏稍减,想起妻子的话觉得有些不对,托着茶盏又开口问:“我带回来的那个蚕人现在哪里?”
“被人围在厅里看呢。我也去看了一阵,见他们实在闹得不像样,就早早回房了……”
鬼冥将茶盏放下,浓黑挺秀的剑眉轻轻皱起,也不再说什么,起身风一般便朝房门外走去。
到了大厅,就看见眉络全身赤果的躺在地上,双目空洞的......
“你们玩够了吗?”鬼冥走到他们后面,居高临下望着地上发抖的眉络,面无表情。
“三弟......”二皇子的声音开始颤抖。
鬼冥在几个皇子中是最为鬼王看重的,他骁勇善战,睿智闻天下。在鬼族中谁人不知三皇子鬼冥将是下任鬼族的王。兄弟间自然对鬼冥多了一份的小心与敬畏。
鬼冥年岁虽轻,却为人严厉,办事周密,将大小事务处理的滴水不漏,性子又是个杀伐狠绝的,众人见他无不敬怕。
围住的人群让出一条通路,鬼冥走到眉络身旁蹲下来,将她打横抱起。
眉络将脸贴在鬼冥的胸膛上泪如泉涌。
闻到那再熟悉不过的味道,靠在那坚实的怀中,纵然身心俱创,却终于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地方。
“她虽说是我捉来养着玩的东西,终究是条命,也不能就这样由着你们性子胡闹。”鬼冥淡淡扫了一眼被吓得全部噤声的人群,“这难看的场面传出去,二皇子和六皇子又该落下什么样的名声?”
眉络的心忽然间就凉了,抬起眼望向鬼冥,无法抑止身体的颤抖,泪水迅速在眼角风干。
原来在鬼冥心中,她只是个养着玩的东西。
“是,三弟。我和六弟只是一时好奇贪新,知道这次玩得过了分,下回再不敢了。”二皇子见鬼冥没有太过责备的意思,连忙大着胆子,上前态度诚恳的低头认错。
鬼冥点头接受他的道歉,抱着眉络转身离开。
这种伤,对痊愈力极佳的眉络来说应该不算什么。
若眉络是鬼族女子,就算身份再怎么卑微下贱,也总能想办法给她名份,将她名正言顺的留在身边。
但她偏偏是个蚕女,而他又将成为鬼族的王。
只有让所有人都知道,眉络是他带回来的心爱宠物,才能周全王府名声,同时也才能最大限度的保护眉络。
如同母后养的那只绿鹦哥,如同父皇过去在战场上所骑的,如今一步三喘,却仍在马圈中被精心照料的老战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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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冥为眉络专门在王府内盖了一间小小的“蚕室”。里面家具物什一应俱全,几乎永远锁着门,没有窗,每天都有新鲜的桑叶送进去。
这里的冬季没有桑叶。好在府内地下有个很大的冰窖,到了桑木快要落叶时,鬼冥会令家仆将桑叶送进冰窖储藏,要的时候再拿暖炉化冻,确保眉络一年四季都能吃到桑叶。
自此之后,眉络的话越来越少,每每看见鬼冥也是一脸畏缩惊惧的神情。
就这样,三年光阴过去。
不知如今何年何月,白天黑夜只能从门隙处透进来的天光判断,眉络像是没有任何思想的活尸,在小小蚕室内苟延残喘。
在桑国度过的百年转瞬而逝,这三年却比太古洪荒更加漫长。
蚕室里,眉络卧在铺满丝绸织物的锦榻上一动不动,眸子半睁半闭,眼珠灰暗混浊。
听到外面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听到钥匙放进锁孔里转动的声音,眉络不由自主的绷紧了身体,十指绞入身下锦缎。
鬼冥走了进来,将手中提的一小篓桑叶放到桌上,在床沿处坐下,伸手去抚摸眉络的长发。
明明是温柔的爱抚,眉络却只觉得心胆俱寒。害怕、恐惧、羞耻和恨不得远远逃开的情绪,占据了她整个胸口。
眉络只是不说话,木木的由他摆布。
鬼冥抚过眉络单薄瘦削的背脊,其上两片蝴蝶骨萧瑟不胜的小幅抖动着,似欲飞的翼。
三年禁脔般的生活,她已不是当初天真蒙昧,自由自在生活在桑国的眉络。
她的心被这绝望般的囚闭慢慢腐蚀,她经过人事的身体变得无比银荡敏感。
传说中曾有蚕人生性银荡,情裕无度的说法,看来也是真的。
只是,眸中闪烁的情裕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