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轩辕墨澈的气魄而慌乱起来的龟、公手搓得越发快了,不住地点着头......
“是是是。牡丹对吧。她现在正好没接客。房间也和昨天一样,啊,钱之后付就行了。那么,请上二楼。”
轩辕墨澈朝楼梯的方向走去。
沧澜雪也紧随其后。
在上楼梯的时候,沧澜雪突然感觉到有人在看着她,便回过头来。
隐去笑意的龟、公,用舔、舐一般地眼神直直地盯着沧澜雪。
那双眼睛像蛇一般又细又长,沧澜雪只觉得被这样盯着浑身不舒服,忙回过头,跑上楼梯,去追逐前头的轩辕墨澈。
二楼的左右两端都是常常的走廊,好像有不少房间。
虽然比一楼要稍显沉静的色彩,但床也好墙壁也好门也好,都还是红的。
已经开始让人觉得有些腻烦了。
轩辕墨澈朝左边走去。
停在了一扇门前。
这里,是轩辕墨澈昨天找过的那个娼、妇所住的房间吧。
沧澜雪的心跳开始莫名地加快起来。
轩辕墨澈突然推开了房门。
那种甜腻的脂粉味立刻涌了出来。
沧澜雪自然地皱起了眉。
“啊,等一下!先敲个门怎样!?就算是客人......”
突兀地从房中传来挑高的尖叫声。
听到这道声音,沧澜雪本能地绷紧了身体,眉头揪得更为的紧了。
声音很年轻。
意识到的瞬间,沧澜雪又开始发现身体产生出那种怪异的感觉,忙收敛了心神。
轩辕墨澈倒是非常泰然地走了进去。
沧澜雪为了不露出任何马脚,赶紧跟上了轩辕墨澈,踏入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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脂粉的气味一下子变得强烈起来。
沧澜雪觉得鼻子都快麻、痹了。
虽然也有不少颜色鲜艳的小装饰,但和大厅及走廊不同,室内给人的印象要更为沉稳一些。
放置在最内侧的床铺映入沧澜雪的眼帘,她下意识地迅速移开了视线。
刚才那尖锐叫声的主人,正站在房间的中间。
脸色略显紧绷,好像在因为无礼的客人而生着气。
之前龟、公称呼她为牡丹。
想必就是她的名字吧。
“......咦?你是昨天来过的那个吧。又来了么?”
牡丹那强硬的态度丝毫未减,她一边左右摆动着纤细的腰肢,一边抱起臂盯着轩辕墨澈。
沧澜雪躲在轩辕墨澈的身后,目不转睛地看着牡丹。
同身为女人,牡丹确实截然不同的奢华。
那纤细的手腕和腰肢仿佛会折断一般,却又不知为何给人一柔弱的印象。
虽然包括容貌,她的整体都给人小巧而端正的感觉,但右边的脸颊上却有个很大的伤痕。
原本就是较为强硬的性格吧,因为伤痕的关系看起来更是如此。
“你后面的人是谁?孩子?弟弟?”牡丹盯着站在轩辕墨澈身后的沧澜雪,即便是以披风紧裹着身体,可那身形看起来很娇小,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成年男人会有的体型。
会被认为是孩子,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是。”是妻子,沧澜雪沉声回着,并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有见过带着妻子来娼馆的丈夫嘛?
果然,她跟轩辕墨澈的组合,是相当的怪异,超乎人所能想象的范畴。
牡丹挑衅似的凝视着沧澜雪,但立刻将视线移向了轩辕墨澈。
“带孩子来也好怎样都好,随便你吧。把我惹得火冒三丈就跑了,你还敢恬不知耻地又来了啊。”
“我的牡丹是问你话,而不是你。”轩辕墨澈目色沉凝的盯着牡丹。
沧澜雪悄悄地扬起脸,窥视着轩辕墨澈的样子。
那是全无表情的极致冷静。
牡丹的眼角轻轻跳动了两下,唇角牵出刻薄的笑。
“又是那件事?昨天也因为这件事让我大受悔辱了呢。因为你的关系,重要的胭脂盒都打翻了,整盒啊。你要怎么赔我啊。还搞得房间里全都是脂粉的味道。”
......胭脂盒?
沧澜雪不禁抖了抖肩头。
“不是我的错。是你自己把胭脂盒扔过来的。”轩辕墨澈仍是冷漠地瞧着牡丹,并不为其所动。
“......还真敢说啊,你这个变态男。反正都要坏,还不如坏在你头上就好了啊。居然还躲开了,啊,真是火大到极点了。”
牡丹怒得两眼发直。垂下的肩头,也竖立了起来。
沧澜雪在心里迅速地将状况理了一下。
扔了胭脂盒......
这样的话,被丢过来的胭脂恐怕就沾到轩辕墨澈的外套上了。
所以才有那种香味。
——是这样啊。
沧澜雪注意到自己为此松了口气,不由得有些面红。
轩辕墨澈果然没有做出让她......
想到此处,她不由抬起头,再次看向轩辕墨澈,还有那个牡丹。
轩辕墨澈的态度很冷淡。
昨天也是这幅摸样吧。
沧澜雪也不是不能理解牡丹的愤怒。
在娼馆这种地方,被说了‘我不是为了你而来的’这样的话,自尊心当然会受伤。
“报酬我会加倍给你。你不说的话,不管几次我都会再来的。”轩辕墨澈冷淡语调的说。
“别开玩笑了啊。像你这样的客人每天都来的话,妨碍我做生意也要有个限度啊。报酬这种说法我也很厌烦。敬谢不敏。”牡丹气恼的甩了甩自己的长发,一脸厌恶的看向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能被一个女人这么的讨厌,恐怕也是第一次吧。
有些好奇,昨天轩辕墨澈到底都做了些什么,能把牡丹气成这幅摸样。
不过,多少还是能想象一下的。
沧澜雪不知为何,现在的心情突然变得十分的美丽,那藏匿在披风下的脸,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
“你说了的话,我就绝对不会来了。”轩辕墨澈很是淡定自若的说着。
牡丹大大的眼睛盯着轩辕墨澈看了一会,最后重重叹了口气坐到椅子上。
像是要轰走厌烦的东西般挥挥手。
“我知道了,真是纠缠不休。我说就行了吧。作为交换条件,你给我加倍的钱,而且不准再来这里了。”
“那是当然。”轩辕墨澈淡淡地一点头。
“那么,你想知道什么来着。我记不清了,你再说一次吧。”牡丹双手叉腰,看向轩辕墨澈,问道。
这时,轩辕墨澈一度闭上了嘴。
虽然是眼睛对着牡丹,但眼角向着稍稍往后的方向,望了望。
好像不想让人听到他们的对话一样。“......是关于胁迫着你们村子的那只恶魔的事。应该要求过你们奉上年轻的少女作为祭品吧。”
“啊,这件事啊。是啊。我也是祭品的其中之一。这也是那时候被伤到的。你不觉得很过分么?居然弄伤少女的脸。不过在被吃掉前,不知道是谁干掉了那只恶魔,我才能活着回来。”
牡丹狠狠地抚着右脸颊上的伤疤。
——恶魔?
难道是以前轩辕墨澈所说的那头猎物吗?
那难道不是普通的猎物,而是恶魔吗?
沧澜雪如此想着。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只是普通的猎物,怎么可能在伤了人后,连其的眼睛眼色都变了呢?
也只有恶魔了吧。
沧澜雪不禁想到了自己遇上的那四只恶魔,轩辕墨澈是不是从他们的身上,想到了什么。
所以,才会开始又调查起那伤了他眼睛的那头猎物?
那时候的结果是两败俱伤。
轩辕墨澈以双眼为代价,伤了对方的双腿,但还是让对方在彻底断气前逃走了。
现在还在追着它......
也许,一直都没有间断过......
“什么都可以。把你记得的事情说出来。”轩辕墨澈面不改色的说道。
“就算你这么说......因为太过于恐怖,不太想去回忆呢。嗯......”
牡丹单手托着下巴努力回想着。
虽然是需要唤醒被当做活祭品的经历这种足以被称为心灵创伤的话题,她却出人意外的冷静。
因为时间抚平了一切么。
或者,也许正因为有了那次的经历,才让她如此坚强吧。
“那东西不曾出现在村子里。让活祭品集中在其他的地方了吧?”轩辕墨澈适时的出声,提醒道。
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牡丹仰起头,眨了眨眼睛。
“这么说起来的确如此,有的有的。”
“还记得地址么?”轩辕墨澈目光更为深邃。
“你知道梦之花田么?从浅州出发的话,我记得是穿过东边的森林,稍稍的靠北一点吧。应该是那里了。我记得当时闻到了很甜的花香味,还有一个洞窟好像就在那一带。”
“......是么。”轩辕墨澈略微低了低头,似乎在思忖着什么。不过多久,又抬起头,问道:“还记得其他的事么?”
“没有了。活祭品一被送出村外,就被蒙上眼睛。因此,我就连那花田的所在地也不知道,只是闻到了花香,而且也曾经听人提起过花田的事情,所以才知道那个地方叫做梦之花田。而且那种情况下,我只记得自己怕得不行,一心想要逃出去,哪里还有时间去注意周围。”
牡丹摇摇头,轩辕墨澈便从怀中掏出了几张银票。
他把银票放在了梳妆台上。
牡丹眯起眼睛看向那一叠银票,立刻惊讶地用手捂住嘴。
“哎呀,这个不止一倍啊。”
“走吧。”轩辕墨澈全然没放在眼里。
沧澜雪则是有些愕然地抬起头,看向轩辕墨澈。
她的思绪完全被牡丹刚才所说的话,所占据了。
花田......
莫非,牡丹所说的那个花田,正是思雪寒带自己去的那个花田么?
要是轩辕墨澈所要找的地方真的是那里的话。
那自己上次去也没有看到什么洞窟啊。
是牡丹在说谎,还是自己不够仔细呢?
所以,以至于在轩辕墨澈出声时,她还处在混乱中,“啊......!?”
轩辕墨澈皱了皱眉,再次出声:“走了。”
“哦......”沧澜雪这才回过神来。
她悄悄地看了眼牡丹,随即看向已经朝着门口走去的轩辕墨澈。
在她刚想要迈步向前走去,却突然摔倒在地......
不,确切的说,是腿突然没了力气。
她就这样跪倒在地。
而轩辕墨澈则是一脸惊讶地回过头。
“怎么了?”
“......没什么。”
事实上,沧澜雪自从进入牡丹的房间,窒息感就已经达到了忍耐的极限。
安安静静地呆着不动还能撑住,但移动就觉得很难受。
急促的呼吸使得肩膀上下起伏着......
她用一只手抓住胸口的衣服,闭上了眼睛。
好热......
身体里到处像被点了火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
“哎呀?这孩子,难道是......”牡丹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沧澜雪,不一会儿就慢慢地笑了起来。“......啊,是么。是这么回事啊。”
听到牡丹意味深长的嘟哝,轩辕墨澈瞪了她一眼。
即使承受了轩辕墨澈那锐利的视线,牡丹还是不为所动,好像发现什么好笑的事情般,呵呵地笑着。“什么啊,我还在想,怎么今天这个日子你还完全不为所动呢,原来是这样。你怎么样?看来一切都很吻合嘛,这样的话指不定很快......”
“......住嘴。”轩辕墨澈厉喝。
“生气也好瞪我也好,这种状态下行不通的。没有说服力。”牡丹不为所动的,自顾自说着。
虽然光是忍耐原因不明的痛苦就已竭尽了全力,但他们二人的对话还是一字不漏地传到了沧澜雪的耳朵里。
可是,完全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牡丹突然站起来,走到沧澜雪的身边蹲下。
随着她的动作,甘甜的脂粉味飘散开来......
她伸出纤细小巧的手,轻轻探入沧澜雪的斗篷中,抚摸着垂着头的沧澜雪的下颚。
那轻抚的动作如羽毛一般,痒痒的。
沧澜雪微睁的视野中,映出了牡丹温柔笑着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