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这种尴尬的气氛比起来,还不如摊开说明白,让彼此大打一架会更好一些。
授予者与给予者所需要的,就是心灵相通。
虽然没有必要一句不落地和盘托出,但至少在现在的状态下,很难加深二人之间的信任。
就算是为了这点,沧澜雪也想要知道。
身体一震,仿佛力量都聚集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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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窗户,沧澜雪离开房间来到一楼。
大堂中,来祥手肘撑着柜台,一脸百无聊赖的表情坐在前台那里。
昨天,在沧澜雪离开客栈前,曾经从来祥那里听到对于轩辕墨澈的警告,加上还有藏书阁的事情。
想起那些,还是让沧澜雪耿耿于怀,想着,人已经走向了柜台。
察觉到脚步声的来祥将视线移向沧澜雪。
“唷。”
听到来祥的声音一如既往,沧澜雪不由得松了口气。
来祥看来并没有什么改变。
“起的还真晚啊。已经是中午了啊。”来祥看向沧澜雪说道。
“你看上去很闲。”沧澜雪有意无意的将眼角,瞥向来祥的右臂。
“祭典结束后,就要正式准备过冬了。客栈也到了冬眠期。话说回来,昨天出了什么事了么?你似乎一整天都闷在房间里啊。”来祥上下打量着沧澜雪,发现她的脸色还是有些糟糕。
“只是觉得有些累了而已。”沧澜雪摇摇头。
“要不要吃点什么?简单的饭菜还是有的。”来祥询问道。
“不,不用了。”沧澜雪仍是摇摇头,她其实没什么胃口,也没饥饿感。
“这样啊。总之,别太勉强自己啊。”来祥这么说着,后又看了看沧澜雪那张略略发红的脸,从柜台中走了出来,来到她的身前。
沧澜雪有些莫名的瞧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来祥,“怎么?”
来祥伸出手,探了探沧澜雪的额头......
沧澜雪几乎是反射性的往后退了一步,她双眼瞪大了紧盯着来祥。
“看来你有些发烧。”来祥说着,也不理会沧澜雪那一脸不满,自顾自的说着:“你等我一会儿。”
“喂......”沧澜雪见跑进房间去的来祥,一阵莫名。
她伸手探了探自己的额头,她知道自己确实还没有完全的退烧,不过精神却已经好了很多。
正当她打算迈步离开时,来祥的声音再度响起,“小丫头,不是让你等等么?”
“怎么?”沧澜雪有些沉闷地转过身,看向来祥。
来祥两手各拿着一个小小的杯子。“吃了吧,吃了就没事了。”
“......?”沧澜雪茫然的望着来祥递过来的杯子。
“是药,快啊,吃了。”来祥催促着。
沧澜雪望着杯子良久,又看来祥那一脸不吃就不放行的样子,也只能接过杯子。
一杯是水,另一杯是放着药草捣成汁液的药。
才把杯子送到嘴边,就能闻到一股苦涩的味道,舌头上分泌出来的唾液都似乎变得苦了。
再度看了眼来祥,沧澜雪也只能勉强的喝下了药,那瞬间满溢在嘴中的苦涩,让她马上喝掉了另一杯水。
来祥面无表情地静静看着沧澜雪,开口说道。“对不起啊。”
“怎么了?”沧澜雪又是一阵迷茫。
“那小子对你还好?”来祥突然转开了话题。
“......”沧澜雪有些反应不过来,也因为来祥那过于正经的样子而呛到了,那还没有完全吞咽下去的水:“咳咳......咳......”
“怎么了?”来祥见沧澜雪咳嗽,竟是有些局促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你的话,让我有些吃惊。”沧澜雪一边用手指擦拭着嘴角,一边转过脸去。
“嗯,算了,不行啊......总之,抱歉。”来祥一边不停地挠乱头发,一边有些心神不定地这样说着。
沧澜雪完全不明白,来祥为什么要跟她说抱歉。
“那没什么事了,对了,吃了药,你最好不要随便的乱跑,回到房间睡个觉,出出汗,也就好了。”从沧澜雪手里接过杯子后,来祥走回柜台中。
望着来祥背过去的身影,沧澜雪总觉得一头雾水劈头盖脸的灌上了自己。
不过,自己原本的打算是去花田看看,可现在......
来祥那话听起来虽然不过是提醒的话,可沧澜雪却隐约觉得,那个药也许是据有很强烈的睡眠效用的。
刚才还真是不应该那么冲动的喝下去。
要不,就先上楼去躺会儿,想来药效应该不会持续太长时间吧。
才这么想着,沧澜雪只觉得视线就开始一阵迷糊,没有停留,匆匆地走上了二楼,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沧澜雪才躺上床铺,睡意就不由席卷了她。
果然......
那个药很强!
睡得迷迷糊糊,朦朦胧胧,再度醒来时,窗外的天色已然是大亮着。
这让沧澜雪放了心,看来自己睡得并不久。
她睡眼朦胧地看向隔壁的床铺。
轩辕墨澈还没有回来。
铺得平平整整的被褥,被从窗子渗入的月光笼罩着。
映入眼中的景象让人感到寂寥。
翻了个身,就在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的时候。
微弱的响声传了过来。
响声从屋外传来,响得很有规则。
是脚步声么?
有谁在爬楼梯?
想到可能是轩辕墨澈,但又恐怕不是。
脚步声似乎在朝这边靠近。
沧澜雪警惕地慢慢撑起上身。
身体果然比吃药前更为的轻松了,看来来祥的药,确实为她解除了不少的痛苦。
而且,她发现自己原本还有些燥热的身体,也得到平复。
脚步声在沧澜雪的屋前停住了。
门被静静地打开了。
一个拖着走廊黑暗的身影,透过门的缝隙在窥视着。
洒落在屋中的阳光下,潜入房间的身影容貌被一览无余。
沧澜雪望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身影,不禁撑大了眼睛。
“......来祥。”
来祥似乎看到沧澜雪时,也吃了一惊,“......你醒了么?”
沧澜雪同样吃惊,“你在做什么?”完全没料到来祥会出现。
“墨澈还没回来吧。我有些不放心你,你也应该口渴了吧。”说完,来祥把手中的杯子,递给沧澜雪。
沧澜雪先前还不觉得,可在看到水的时候,喉咙处马上传来了干裂的声音,她接过杯子,喝下。
来祥与此同时,又伸出手:“我看看热度是不是退了。”
“已经没事了,我很好。”沧澜雪略微往后退去,“我脸色应该看得出来吧。”
来祥没有强求,倒是仔细地打量起了沧澜雪的脸,“还真是好了很多。”
“是啊,所以,你就不要担心了,而且......你做这些事,是因为澈么?”沧澜雪握了握杯子,她在床沿上坐下。
来祥会这样的关心自己,应该是因为她是澈的妻子吧。
来祥在沧澜雪的话中,微微颤了颤身子,他像是被一语道破一般,说道:“你如果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就在沧澜雪终于拿定了主意时,抬起头的瞬间,她突然发现来祥整个人的都变了。
他紧绷着一张脸,眼睛似乎所瞧的地方并非是房内,而是......
对了,是窗外!
“......那是,什么啊?”来祥小声嘀咕着。
沧澜雪只觉得胸口闪过一阵疼痛,这跟昨天的感觉一样。
难道又是幽冥的追兵?
昨天应该是被轩辕墨澈给杀死了一个,怎么今天又出现了?
“......危险!”来祥高喊一声,抓住沧澜雪的右腕拉了过去。
力气大到让人觉得手臂是不是从肩膀上断掉了。
半时强迫地,沧澜雪被他从床上拉起,撞到了地板上。
“......!!”
由于身体受到的冲击和疼痛而皱起了眉。
当沧澜雪再度抬起脸,她看向刚才自己做坐的位置......
一柄剑被缠着长布的追兵深深地插了进去。
不会错,是幽冥的追兵。
冷风从窗外猛地吹了进来。
要不是来祥把自己拽开,现在——
就在这时,沧澜雪所感到的又是那股浓郁的杀气,仿佛要将她碎尸万段一般。
昨晚上的追兵没有得手,所以今天又来了么?
所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
“快逃,离开房间!”
被强有力的手臂推了一把,沧澜雪朝门跑去。
但是,又马上回过头。
她不能就这么跑掉了,追兵是来杀她的,没有必要再把来祥卷进去。
百人的闪光划过视野。
在沧澜雪回头的时候,眼前已有一个挥着剑的追兵逼迫而来。
沧澜雪本能地举起手,圭罗还躺在床上,根本没有时间去拿,也只能靠着自己这双拳头了。
长剑劈下的同时,沧澜雪打算硬是挨这一击,至少命可以保住。
只是,这样的打算很快就被推翻了。
来祥不知何时到了追兵的身后,他卯足劲往前头一冲,追兵被撂倒在了地上。
一切都发生的很快,快的让沧澜雪根本没有时间去捕捉。
来祥用身体撞了追兵。
大块头的冲力好像给予了对方相当大的冲击,追兵踉踉跄跄地爬了起来。
“快逃!”
沧澜雪眼睛望着床上的圭罗,只要拿到圭罗,她就可以与追兵一站。
只不过,有道身影比她的速度还要快。
正是来祥。
来祥一把抓起床上的圭罗,像要掩护沧澜雪一般,站在了追兵和门之间。
“来祥!”
沧澜雪发现,追兵似乎把目标暂时定在了碍事的来祥身上。
他吐露出敏锐的气息,向着来祥挥剑斩去。
来祥用剑鞘弹开攻击。
并将随之而来的毫不间断的攻击也都截挡开来。
他的动作显然不是个外行。
打个比方来说,就像是积累了许多战场经验的剑客般的动作。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不能再让他恨我了,不能再让他怨恨我了......”来祥握着剑,嘴中低喃着。
沧澜雪听着来祥的话,她知道,这必定是为了澈。
为了澈,来祥才会如此保护她。
来祥的气势很高昂,乍看上去,他似乎只是在防守。
但开始乱了节奏的却是追兵。
来祥被攻击的瞬间又一个绝妙的时机,他朝反方向打了回去,将冲击加倍奉还。
那情形虽然脑子可以理解,但还是难以置信。
“快走!别在让我有任何遗憾!”来祥冲着沧澜雪大喊。
沧澜雪听着来祥的话,突然转过身,向着门口跑去。
她知道来祥不会输,可这并非是她愿意离开的原因。
而是来祥的那句话,‘别在让我有任何遗憾’......
因为这句话,她才会选择离开房间。
可沧澜雪并没有逃走,而是前往了思雪寒的房间,还有恶魔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