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怒了神明呢......被盲目崇拜也是可以理解的。但说穿了也不就是那么一回事而已嘛。”大智者自顾自的说道:“身为这个大陆上生存的我们,也慢慢地开始重蹈覆辙。这次的事件,也许只是缩短了那么一点路程而已呢。”
沧澜雪感到很惊讶。
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是存在这种被毁灭过的东西。
不知沧澜雪没想到。
恐怕现在活着的那些人谁都没想到吧。
虽然大智者的话不能保证是真的。
但是......真的发生了吧。
从大智者的口语中,能感受到,那些被毁灭的东西,忘记了对神应怀感恩之心吧。
虽然她也从不信服这些神论。
但是,现在她却隐约感觉真的发生过这样的事吧。
“不觉得这个大陆干脆就这样灭亡算了还比较好吗?战火连天,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早已荡然无存,谁不是活得战战兢兢,那个不是在心里头暗暗地期待全部都消失掉呢?尽头到底有什么在等待着呢?”
在尽头——什么也没有吧。
只有乱七八糟的黑暗在不断扩散。
然而,沧澜雪这样想着。
正因为这样......
“......我讨厌这样。”
大智者直到这时,才不由转过头来,看向沧澜雪。
仿佛挑战似的,沧澜雪目不转睛地看着大智者。
“你这种说法,听起来就像重蹈覆辙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是,那些战战兢兢过活的人,不都是还继续活着。而且过去的都已经是过去。跟我们没有关系。如果这个大陆无论如何都要毁灭,那我也没办法。但我并觉得这样就能跟以前混为一谈,而且我也不沦为这个大陆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沧澜雪说着,深吸了一口气,“而且......如果这就是幽冥的企图的话,那就更加的不可原谅,我绝对不要这样。”
绝对会活下去给他看,绝对!
“这还真是,说了很任性的话呢。单凭你个人的想法是无法改变世道的。”大智者有些嗤笑道。
“但是,讨厌就是讨厌。这也没办法吧。”沧澜雪意志决然道。
“......真是乱来呢。”大智者眯细了双眼。“虽然你说的话很乱来。但是那样的干劲或许也是很重要的吧。”
“......”把我当成傻瓜了吗?沧澜雪目色一厉,扫向大智者。
露骨的不高兴地神色,大智者仿佛很可笑地笑开了。“呵呵......。不不、没这回事。令你不快的话很抱歉。只是非常期待你的表现而已。......啊啊,说起来。还有一点。从你的身上能感到不可思议的力量的痕迹。”
“力量?不是幽冥的吗?”沧澜雪一惊。
大智者摇摇头,说道:“不一样。因为非常难懂所以我也看不透。应该不是有害的东西,但为了预防万一,还是小心为上。”
“......好。”
虽然抱着还未释然的心情,但沧澜雪还是离开了大智者的石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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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外面,黑夜马上就逼近了。
夜晚的森林还是让人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在完全日落之前,沧澜雪向大街奔跑着。
一边奔跑,一边回想起大智者所说的话。
结果,一切只能如幽冥所计划的那样进行,却毫无预防的措施吗?
直到最后的时刻来临为止。
大智者反复强调:去相信吧。
只有相信才会成为力量。
沧澜雪这样想道。
现在,最想要相信的是——
她与轩辕墨澈之间的羁绊。
给予者与授予者的羁绊......
哪怕,有一天轩辕墨澈变得不再是轩辕墨澈。
即使如此,自己想要相信轩辕墨澈的心意也还是不会动摇丝毫。
当沧澜雪回到旅馆的时候,房间的前面似乎放着什么。
拿起来一看。
那是个非常普通的木器。
沧澜雪一边歪着头纳闷为什么这东西会放在这里,一边把木器拿进了房间。
轩辕墨澈缩在床上。
他的呼吸听起来似乎很痛苦。
沧澜雪向轩辕墨澈走去,查看他的状况。
轩辕墨澈的眼睛时闭着的。
似乎睡着了。
放在柜子上的盛水的水壶已经空了。
因为高烧的缘故,轩辕墨澈很渴吧。
沧澜雪突发奇想,将在房门口捡到的容器也摆在一起,比较了一下。
捡到的容器壁房间里配置的那个药稍微大了一点。
总觉得......把容器放在门口的人是来祥。
沧澜雪小小地叹了口气,凝视着轩辕墨澈的黑发......
还不想睡觉。
却也想不到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做好。
沧澜雪呆呆地站在那儿。
刚想要睡不着也得睡的时候,感到轩辕墨澈有动静了。
沧澜雪刚看过去,就和看着自己的轩辕墨澈的紫色瞳孔对上了。
“吵醒你了?对不起。”
“没有。我没睡着。”轩辕墨澈似乎比沧澜雪出门的时候要安定了点。
沧澜雪稍微安心了一点。“感觉怎么样?”
“别说这个,你去找那个大智者了吧?”
突然被轩辕墨澈揭穿而吓了一跳,沧澜雪不禁抖了抖身子。
完全被轩辕墨澈看穿了。
“他说了什么?”
“......他说应该是和我一样的图腾吧。原因是......”
沧澜雪说到此处,目光凝望向轩辕墨澈......
原因是——对方是和你心心相连的人。“......说会不会因为是夫妻......还有给予者跟授予者的关系。”
“......这样啊。”轩辕墨澈低低地叹了一声,似乎是松了口气般的感觉。
“还有,最后的时刻,......双越的力量好像也是真的。”沧澜雪回想着大智者的话。
“什么时候?”轩辕墨澈沉思着。
“不清楚。反正他说要不了多久了。”沧澜雪摇着头。
“预防的手段呢?”轩辕墨澈微微仰起头,看向沧澜雪问道。
“那个也不清楚。”沧澜雪略显得有些沮丧,结果想要问的什么都没有问道。
“......四面楚歌啊。”轩辕墨澈仰头看向天花板,短短的叹了口气。
“可以肯定的是,幽冥在谋划着什么。但现在什么都做不了。除了毫无头绪的寻找幽冥,或者等对方来找我们以外,别无他法。”
换句话说,充分的了解到了自己的无力。
“逆他者亡的人,却唯独让你活了下来。我并不觉得这单单只是因为你是开启魔界大门的钥匙那么简单。幽冥必定还会和你接触的。我们就等那个时候。现在的切入点不是被中断了,而是连在一起了。”
可能是多心了,从轩辕墨澈的口气中感觉不到平时的锐气。
可能是因为发烧,还是身体仍旧痛着的缘故吧。
被突发地不安所驱使着,沧澜雪拿起放在柜子上的容器。
从木桶里汲了点水,向轩辕墨澈递了过来。
怎样都好,想和轩辕墨澈这样多聊一会儿。
没有理由,只是,不这么做的话,很可能又会恢复到那份沉寂中。
“......喉咙,不渴吗?”
轩辕墨澈一语不发的看着沧澜雪,略略欠起身来接过容器。
轩辕墨澈小口的喝了一口水后,就势喝了起来。
喝水的声音在静寂的房间中回响着......
沧澜雪看着轩辕墨澈喝水的侧脸,想着。
无论有多么的痛苦,即使疯狂藏匿在他体内,轩辕墨澈也从不来不示弱。
正因为如此,看到轩辕墨澈的阴影部分,沧澜雪才会觉得不安。
轩辕墨澈察觉到了沧澜雪的视线,停止了喝水。
“怎么了?”
“呃,......没事。”被轩辕墨澈看着,沧澜雪心动了一下。
坚强而勇往直前的眼睛。
同时,原因不明的不安也稍稍远离了一点。
——不要紧的。
只要这个眼神还没有退去光彩。
轩辕墨澈微微呼了口气,睡在了床上......
沧澜雪将容器里装满水,放在柜子上。
从窗户吹进来冰冷夜风抚、弄着耳朵,掠过了发丝......
关上窗户,沧澜雪脱下外套,解下圭罗后,在自己的床上躺下。
即使裹着被褥,意识还是自然而然地注意着轩辕墨澈的方向。
他肯定还没睡着。
就在这么想的示好,沧澜雪条件反射般的从被褥里探出脸来......
“......还醒着吗?”
“............”
“那个,......歌。”
“......怎么了?”
“要我唱歌吗?”睡不着的话,唱歌就能睡着了,沧澜雪突然这么想着。
“......你以前也说过同样的话呢。......只不过那时候是共鸣......”轩辕墨澈的声音虽然还很无力,可透着一股爽朗,似心情有所好转般。
“......是吗,......那么,我睡了。”
以前也说过啊。
忘记了。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不知什么时候,忘记了......
沧澜雪勒勒被褥,将头重新探回去时......
对方的床铺像是有了动静。
察觉到轩辕墨澈似乎想说什么,沧澜雪停止了动作。
“......?”鼻中微微发出哼气的声音。
“......睡吧。”轩辕墨澈静静地说完,然后就不断响起了衣物摩擦的声音。
沧澜雪狐疑地收回目光,拉了拉被褥,重新盖上。
虽然暂时在床上缩成一团,但沧澜雪却突然开始思考。
幽冥正在迫近。
最后的时刻接近了。
身上的力量再次出现,就连图腾也出现了——如果,现在。
如果自己独自一人的话,能撑过去吗?
即使心灵快被压碎,但不知何时出现了可以支撑自己的立足之地。
所以,沧澜雪才能站稳脚跟。
那是什么呢?
在想到之前,沧澜雪已滑入了睡眠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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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睡醒了的沧澜雪从被褥里探出头,第一时间窥视了一下轩辕墨澈的动静。
日光随着早上的冷空气从窗外射了进来。
轩辕墨澈已经起来了,正在整理着装束。
昨晚的痛苦仿佛是假的一般。
“雪儿,快准备行装。”
沧澜雪有些呆滞的晃了晃脑袋,看向轩辕墨澈,问道:“感觉怎样?”
“我看起来像是有事的人吗?”一边披上外套,轩辕墨澈淡淡地扫了眼沧澜雪。
......他好像真的完全恢复了。
沧澜雪如此想着,这才有了松了口气的感觉。
沧澜雪也从被褥里钻出来,向前伸出双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从床上下来。
她走到置放水壶的地方,倒了杯水给自己,凉凉的开水滑入口中的那一刻。
她猛地一抖身子,精神也为之一爽,这才开水麻利的准备起来。
“要去哪里?”沧澜雪穿戴整齐,看向倚靠在门口的轩辕墨澈。
“花田的洞窟。”轩辕墨澈说道。
......是呢。
昨天,最后还是在进洞窟深处调查之前就回来了。
有什么东西就在那洞窟深处。
沧澜雪也有这种感觉。
沧澜雪伸手,捋平了衣服上的褶皱。突然,她心中涌出一个疑问。
“幽冥的事,还有图腾的事......不跟恶魔们说一声吗?”
虽然不能信赖,但好歹也是追寻着同一个目标的同志。
“没有通知他们的必要。”
一瞬间,轩辕墨澈的瞳孔里闪过锐利的光。
沧澜雪明白轩辕墨澈那强硬的语气中暗含的意味。
他在警戒着绿麒。
最不可放松警惕的存在。
回想起绿麒那在耳膜里挥之不去的声音,沧澜雪摇了摇头。
也不知道其他几个什么时候会突然翻脸......
因为绿麒的前科,让沧澜雪深刻认清了恶魔与人绝对是水火不容的关系。
只是......
沧澜雪想到了那个总是一脸忧伤的蓝麒......
那个曾是生下她的女人......
那个恶魔!
就算已经过去多日,可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让沧澜雪有种脱离现实的感觉
那个蓝麒居然就是碧翠奴......
“也不要惊动来祥和思雪寒。随便把他们卷进来引起骚动的话只会惹来麻烦。”
轩辕墨澈的声音再次响起。
“也就是说,从现在起,只有我们单独行动是么。”沧澜雪说着,这应该也正是她所想的。
看来跟轩辕墨澈是想到了一起了。
“你觉得不妥?”
“不是。”恰恰相反,她很是赞同。
“反正幽冥有什么行动的话他们马上就知道了。现在没必要通知他们。”
轩辕墨澈说着。
沧澜雪应着。
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