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桌子带着乞儿离开了卧房,向着乞儿平日里读书写字的书房走去。
“嗯!皇上吩咐的乞儿都会乖乖地听从,小桌子你就让他们拿上来吧。”
乞儿用力地点点头,与小桌子走入了书房。
“那小主子稍等,奴才这就吩咐下去。”
小桌子在得到乞儿的回应后便走出了书房。
乞儿托着小脑袋坐在书桌前,无聊的翻着搁在书桌上的书本,眼珠子不时的朝外头望去。
呼啸——宛如一阵风吹过耳边,乞儿心微微一惊,目光转向右边。
一道黑色身影赫然跃入乞儿的眼中。
乞儿睁大的眼睛渐渐地完成新月,脸上浮上笑容,从椅子上跳下,三步并两步的跑到来人前,单膝跪地道:“弟子叩见师父。”
黑衣人在见到乞儿的那一刻手伸前扶起他的身子,说道:“起来吧!乞儿今日过得可好?”
乞儿乖顺的站立在黑衣人的身前,回道:“弟子一切安好,师父无需挂念。”
“乞儿这次为师的进宫是来向你告别的。”
黑衣人手放在乞儿的发顶。
“师父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乞儿抬起头一双眼睛中尽显不舍。
“为师有很重要的事要办,恐怕会过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再来看乞儿了。”
黑衣人语气浑厚同样带着不舍。
“乞儿要是想念师父了要去何处寻找?”
乞儿一只手攥住黑衣人的衣摆,不舍不舍不舍......
不舍师父的离开。
“师父要是想念乞儿了自会前来看你,乞儿要好好的读书,可为师教给的武功也不可荒废了知道么?”
黑衣人叮嘱着乞儿。
“嗯嗯!弟子不敢有一天的松懈。”
乞儿用力点着头,脸上露出了犹豫之色。
黑衣人低眼接收到乞儿挣扎的神色,问道:“乞儿是不是有话要对为师说?”
乞儿犹豫了再三还是打算老实的对师父说:“师父弟子有一事必须要跟师父说。”
“哦?乞儿有什么事让你这么为难?”
黑衣人将乞儿抱起,搂在怀中。
“师父还记得乞儿对你说的那位菁妃娘娘吗?”
乞儿抬起头看着师父小心翼翼地询问。
“就是那位对你很好很好的姐姐?”
黑衣人问道。
乞儿点着头,说:“是的!子弟将师父的事情告诉了菁妃娘娘......”
抱住乞儿的手一紧,乞儿知道师父生气了忙安抚道:“师父,弟子并非是有意的,菁妃娘娘只是想要见见师父,而且弟子并没有说你是我的师父而是以大哥哥的身份。”
黑衣人在乞儿的一番辩解下,总算是舒展了揪起的眉宇,说道:“乞儿是想要让为师的去见见菁妃娘娘?”
“师父可以吗?”
乞儿很是期盼的望着自己崇敬的师父。
“要是为师说不行,乞儿是不是会很失望?”
乞儿双眸黯然了一下,可随即又摇摇头,说:“师父不想见菁妃娘娘子弟早就知晓,没关系乞儿会去对菁妃娘娘好好的解释!”
黑衣人对于乞儿那一脸的失望之色看在眼中,并没有表示什么,被黑色面巾蒙住的脸上唯一流露出的只有那双深入海水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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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将乞儿脸上的失望之色尽收眼底。
乞儿望着黑衣人佯装起笑容,说道:“子弟知道应该怎么做。”
“乞儿你真的是个懂事的孩子,为师答应你,等办完要办的事一定会回来,到时候你带着为师去见菁妃娘娘。”
黑衣人手搁在乞儿的发顶,声音从带着浓浓地宠溺。
乞儿黯然的眸子瞬间转亮,仰起头惊喜的望着黑衣人,问道:“真的吗?真的可以吗师父?”
黑衣人点点头,说道:“为师答应乞儿的事情有哪一件没有做到的?”
黑衣人双眸中渐渐地浮上丝丝笑意。
“嗯嗯!乞儿知道师父从来都不会骗乞儿的。”
乞儿开心的将小脑袋埋首在黑衣人的腰间,一双小手紧紧地怀抱住他的腰身。
“师父,乞儿会等你回来。”
“为师来的时候可是要考核你的功课。”
严厉的声音轻柔的动作显得唐突。
“嗯!乞儿一定不会辜负了师父的教诲。”
乞儿用力点着头。
正当师徒二人依依不舍之际,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黑衣人将乞儿的手推离,目光在他的身上流连了一番,转身消失在黑暗处。
乞儿望着师父消失身影之处,眼泪闪现在眼眶中,师父走了!
小桌子将门推开端着莲子羹进入,看到小主子站在窗口忙上前问道:“小主子可是等急了?”
乞儿抬起手用力擦了擦眼睛,吸着鼻子转过身,露出笑容望着小桌子,摇头道:“没有,小桌子公公手上拿的是莲子羹吗?”
小桌子狐疑的望着乞儿,他好像看到了乞儿眼角残留的泪水,心里面一紧,脸上却浮上笑容,说道:“是啊!这就是皇上吩咐奴才为小主子准备的莲子羹,小主子肚子也应该饿了,赶紧尝尝味道。”
乞儿含笑的接过小桌子递过来的碗,一边吃一边道:“真好吃!皇上对乞儿真好,昨晚上还陪乞儿一起睡觉。”
小桌子边听边在旁为乞儿沏好了茶水,说道:“皇上确实对小主子宠爱有加,所以小主子即使是菁妃娘娘不在,可你身边还有皇上还有奴才,你不是一个人。”
乞儿听着小桌子的话,仰起头望着他,问道:“小桌子是在安慰我吗?”
小桌子憨笑的摸摸头,回应道:“小主子一定是太想念菁妃娘娘了,才会哭是吗?”
乞儿被问的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小桌子看得出来我刚哭过?”
“小主子为人心细,可有些东西是掩饰不了的,小主子心里面的难受奴才又岂会体会不到。
菁妃娘娘如今人在宫外,虽说是皇上下的命令送娘娘出宫修养,可这实在是太可疑了,甭说外头的人对此说法怀疑,就是我们这些亲近的人,还是难免会疑虑。”
小桌子将心中所想在此刻与乞儿道出......
乞儿知道小桌子必定是以为刚才他哭是因为菁妃娘娘,本想要解释可现在已经不用,也许自己会哭有一半的原因是菁妃娘娘的离开。
“小桌子听你这么说,难道菁妃娘娘并非是皇上送出宫的?”
乞儿思忖过后得出的结论是小桌子在怀疑菁妃娘娘出宫的原因是否真实。
“奴才也不敢妄加推测。”小桌子摇摇头,又道:“这些不过是奴才个人的怀疑罢了,皇上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听,奴才相信皇上必定不会伤害了菁妃娘娘。”
“小桌子好像知道很多事情。”
乞儿被小桌子这朦胧的话带动了好奇。
“小主子听听就好,奴才这话本是不应该说的。”
小桌子眼珠子四周转悠了一圈,幸好这里就只有小主子一人,要不然刚才那番话必定会为自己惹来不少麻烦。
乞儿似懂非懂的听着,将碗中的莲子羹吃完,将空碗交给小桌子,说道:“乞儿相信皇上。”
将话语落下乞儿走向书桌前,拿起书本朗读起来。
小桌子望着乞儿的身影,有一时的懵懂,可随即又被乞儿这坚定的话语所动容,用力敲了敲脑袋,自己怎么会说出那番话!
虽说自己年纪比乞儿长很多,可看事情为何会如此的肤浅呢?
摇着头小桌子静静地离开了房间,走出门口时目光仍是停驻在房中聚精会神朗读诗书的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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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弄亚马不停蹄的赶往绥靖国,一路上不敢停歇,足足半个月下来我与弄亚的体力都已经到了极限。
只能在就近的小镇子上暂停了下来,等体力恢复就会再次赶路。
弄亚去打点出发前的准备,而我则是站立在房中,心中焦急未除。
门口传来敲门的声响,我应声走向门前,打开房门,入眼的是客栈的小二。
“小二哥有什么事吗?”
我询问道。
“客官这里有一封信说是要小的当面交给你。”
小二手中拿着一个用白色羽毛结扎的信封。
我望着信封抓住小二的手臂,急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就是前不久,客......客官?”
小二被我下手的力道所惊,脸上布满了惊恐之色。
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控,忙道:“不好意思小二哥,把信给我就成了,这里有些碎银子是给你的。”
我从腰际掏出一些碎银给小二。
小二拿过碎银子跌跌撞撞的走离。
我望着手中的信封,关上了房门转身走向内房。
手有些微微的颤抖,这白羽毛的专用信封正是我与萧穆白之间的联络信封。
在启明国出发前我确实命弄亚再飞鸽传书给萧穆白,让他密切的监视皇宫的一举一动特别是乞儿的,现在经过半个月回信终于来了。
可怎么会是在小二的手中转交给我的?
信鸽应该找得到我的位置才是。
拆开信封我望着上头的几行字,心不住的往下沉......
这根本就不是萧穆白的回信,而是一封匿名信,我拿着信审视着,丝毫没有破绽,这个信封就是我与萧穆白专用的白羽毛信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穆白在绥靖国出什么事了吗?
“小姐小姐......”
弄亚急唤声从外传来,人也随之出现在房中。
我错愕的望着靠在门口大力喘息的弄亚,问道:“怎么了弄亚?”
“小姐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弄亚来不及顺气急急的喊道。
我被弄亚这惊呼声搞得更加的不安,疾步走到弄亚的身前,手握住她的手臂,问道:“到底是什么不好了?弄亚你想要急死我吗?”
才收到一封让我心神不安的信,现在又听到弄亚这样的话语。
“小小......小姐听说前往绥靖国的大小要道都被封了。”
弄亚总算是将一句话说话。
我握住弄亚的手不由一收,惊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为什么要封闭前往绥靖国的要道?”
“奴才也不知晓,告示是刚贴出来的,奴才一看到告示就跑回来告诉小姐了。”
弄亚额头的汗水滑落。
我双手从她的手臂上脱落,人整个人宛如一下子被抽空了所有的力量,低喃道:“告示......难道是皇上吗?”
“小姐?”弄亚担心的唤着我。
我举起头看着弄亚,她一脸的焦急让我脑袋像是被重物击打了一下,瞬间清醒,说道:“弄亚东西都打点的怎么样了?”
“都弄得差不多了,随时可以启程,不过小姐现在不管是大小道路都已经被封,我们又要如何前往绥靖国?”
弄亚担心的就是这点。
“放心我自有办法!”
我手中仍是握着那封匿名信,想不到这信上所言居然是真的,更令我意外的事情是,信上为我指明了一条道路,说是只有这条道路没有被官府封闭。
弄亚用力点着头,说:“小姐我们现在还需要保持体力。”
“嗯!我们先在房间休息,等露夜在出城。”
我盘算着。
弄亚得到我的指令纠结的眉宇虽说没有完全的舒展,可也已经有了松了一口气的迹象。
我则是向着床前走去,现在最为重要的就是恢复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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绥靖国皇宫御书房
纳兰****端坐于龙椅上,俯瞰这下面的众人,双眼迥然而深邃。
“启禀皇上,江南一带连降数日的暴雨,洪水肆虐,百姓不苦不堪言。”
“皇上,北南部干旱数月,颗粒无收......”
“皇上,山西盗匪猖獗......”
“皇上......”
“皇上......”
低下传来无数的急奏,请示着纳兰****,绥靖国今年可谓是灾难连连。
纳兰****将各位大臣所奏之事一一听在耳中,深邃的眸子没有丝毫的波动。
“诸位爱卿将奏折呈上。”纳兰****启唇。
“皇上灾情严重刻不容缓,可望皇上能尽早拿主意,微臣等人也好吩咐下去。”
“都下去吧!”
纳兰****挥手命大臣们离去。
大臣们彼此看了一眼,齐齐抱拳躬身走出了御书房。
一时间热络的御书房寂静无声,纳兰****望着桌前堆积如山的奏折,神色凝重。
人从桌前站立起走出了御书房,一路上祥磊与赤木紧紧地跟随在其后。
走过了御花园脚步赫然停止在菁华宫的门口,抬起头望着上头的匾额。
纳兰****苦涩笑容泛起在唇角边上,挥手示意身后的祥磊与赤木在门外守候,自己则是推门而入。
月华望着突然驾临的皇上,神色间有些惊诧。
跪在地上恭谨道:“奴才叩见皇上,皇上万岁。”
“起来吧!”
纳兰****命月华起身,人走到内寝在窗口的书桌前坐下。
双目环顾四周,脸色涌现出疲倦之色,手搁在桌上,目光透过窗口望向外头。
碧蓝的天空中朵朵白云浮动在其间,阳光普照大地!阵阵宜人的香味从窗口飘入,纳兰****缓缓地问道:“慕霖轩如今可是月华你在照看?”
“回禀皇上,慕霖轩最近确实是奴才在照看,奴才想让娘娘回来时还是看到满院子的蔷薇花开。”
月华在身后回着。
“菁妃回来必定很开心,她出宫也有些个日子了,预产期朕记得应该也快了吧。”
“皇上算算日子,娘娘的预产期应该还有五个月。”
月华掰着手指头默默的掐算着。
“还有五月啊!看来朕是心急了,总觉得菁妃走了很久了,久到朕以为她快要产子了。”
纳兰****回身自嘲的笑容浮现在脸上。
月华端着茶杯茶壶来到桌前,沏茶递给纳兰****道:“皇上请用茶。”
“月华,你说菁妃现在可有在想这菁华宫,可有想这满院子的蔷薇花?可有想乞儿,可有想你......可有想......”
说到此处纳兰****端起茶一口仰尽,长长地叹息了一口气。
月华望着这位绥靖国地位最为崇高的男人,此刻在他的身上霸气犹存,可却又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他说了所有菁妃为想的事物与人,可就独独没有提到自己。
皇上心里一定不好受吧?
是否他也在疑惑菁妃娘娘对他是否有情?
月华暗暗地叹息,现在她所能做的也只是帮娘娘打理好这个菁华宫与那一园子的蔷薇花了。
只是娘娘真的还会回到这里来吗?
月华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疑惑!
纳兰****来此就像只是喝口茶水,看会风景,没有坐多久就离开了。
至于他为何而来,谁也说不清楚,或许连他自己也十分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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绥靖国皇宫慈宁宫
“太后奴才刚听闻,今日御书房中,各位大臣纷纷在同一时间上报各地的受灾情况,真是惨不忍睹啊!”
钱昇双手为永德皇太后敲打着膝盖,嘴上说着方才听来的消息。
永德皇太后半眯的双眼渐渐地睁开,挥手让钱昇扶自己起身,坐在长椅上喝了口茶水,捋了捋发丝,这才开口说道:“皇上可有给出什么方案?”
“怪就怪在这里,皇上只是命各位大臣将奏折呈上就让他们回了,说是他批阅过后会给出方案。”
钱昇说着。
“是么——”
永德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