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宁子?”少年皱了皱眉,出声呼唤道。
宫殿外一群候着的值班宫女太监一涌而进:“参见陛下。”
“宴宁去哪里了?”玄玺再次重复。六年的时光,把他最开始的那份稚气磨平,越来越具有上位者的气息。
他也知道自己这个皇帝左右都受到牵扯,所以在明面上会一直保持着中庸的态度,不争不抢。先让姜太后和常太监斗个不易乐乎,最后他坐享渔翁之利。
宴宁身在朝堂,势力、耳目良多。但还一直把他还当做最初的小萝卜头,偶尔心情好了,会把宫内的局势当做趣事分析给他听。
玄玺很聪明,他从四岁时就能隐约察觉到自己不受生母喜欢。且周围暗伏很多势力,都巴不得他快点死掉。所以他每一天都活得很心惊胆战。直至他遇到了宴宁。或许由于年纪相仿,宴宁对他有一种天生的吸引力。
他在母后的宫殿看到他,才知道他是母后身边的人。接着,他误食了杏仁酥,发现宴宁比谁都着急,甚至不顾身份尊卑,背他去太医院。后来,第二日,宴宁就被派到他宫殿里伺候他,尽管他知道这个大他六岁的小太监很大程度是母后派来监视他的棋子,但是就冲宴宁对他的那一丝不经意的好,玄玺还是把全部的信任都投入到他身上。
这后宫太凉薄了,就这一点点的光,他也愿意飞蛾扑火。
被玄玺问道的带头太监噗通一声跪下:“回陛下,奴才等不知。”
宁公公的权力比他们这种小太监大多了,后面还有太后娘娘撑腰,他们这种小虾米哪有胆子去过问。
玄玺听罢,骤然捏紧了手中的狼毫,心中一阵冷笑,呵,哪有什么不知,不过又是去和主子回复他最近有什么异常举动罢了。
此刻的宴宁的确又被传唤了,不过不是姜太后,而是常公公。
“杂家年纪愈大,很多事都开始力不从心。只是杂家有一个愿望,至今无法达成。”常公公最近喜好养小雀,身边的小太监为了邀宠,都会搜罗各种名贵的雀鸟进献给他。此刻他端着一个金丝编造的鸟笼,用小杆子逗弄着。
宴宁俯身,顺着他的话问下去:“不知是何愿望,奴才必为公公竭尽全力。”
“杂家贪想这小金笼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这笼内的小鸟不死,杂家怎有办法独占?”常公公捏了几粒鸟食放掌心,投喂给鸟雀。
鸟雀吃了之后,蹦跶了没两下就奄了。
宴宁明白,这小金笼意指整个紫禁城,鸟儿意指和他争斗不休的姜太后。
常公公已到不惑之年,况且太监又比常人早逝,他在焦虑能不能在死之前坐拥天下。
“杂家一生没有子嗣,你又聪慧颇得杂家喜爱,若杂家收你为义子,你可愿意?”常公公招来下人,把死去的鸟雀处理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奴才愿意!”难道他还有胆拒绝?宴宁要是上一秒拒绝,估计下一秒就被拖去喂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