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公子。”南川锦尘看着柳长羡,莹润的面皮上滑下几颗豆大的汗珠,随着船桨的摇动摇摇欲坠。
此时虽然已立了春,夜晚的寒冷丝毫不比深冬的弱,清星河上冷风不断,水上的寒气冻得手足冰寒。
“柳公子,这清星河你已经游玩了两个时辰,不知道柳公子可是还要继续?”
柳长羡正低头琢磨着一本无字书,头也不抬地回道:“继续?当然得继续。南川公子前几日曾说要带我到这清星河上一展公子雄风之姿,这雄姿还没看到,当然得继续。”
南川锦尘心中有苦难言,只得继续挥着船桨施展“雄姿”。
此时,末时将至,那页无字书上金光一闪,出现了两行零星的小字。
“道照二年一月上元日,柳长羡末时落水,遇太子长琴。”
这书写得简略,做起来却是费力得多。
此番末时将至,柳长羡还在琢磨自己如何落水?这天寒水又冻,莫不是让他自个儿往下跳不成?
这可不成!
柳长羡本是星宫的一自在仙人,无封号虚称鬼仙长羡,因与别的仙君飞升的方式不同,虽说挂了个仙的名头,倒更像是逍遥在外的散人。
天书有载:“鬼仙长羡,阴中超脱,神象不明,鬼关无姓,三山无名,不入轮回,难返蓬瀛,终无所归。”
终无所归!那便天地为家。
柳长羡不曾做过人,所以此番特意偷寻了司命星君的天书,来为自个儿好好编撰一番大戏。
只是那夜撰写大戏时不小心喝多了琼花酿,弱柳扶风地闹了星宫,又跑去赏了回天宫。
见天宫瑶池旁竟比星宫多了个洗澡盆子,一眼望去深得很,有一明黄缕衣怀抱古琴的仙君正被几人搀扶着准备沐浴。
柳长羡嗤笑一声,这天宫的仙君就是矫情,沐个浴还得七八个人在后面服侍,也不怕被人偷看个精光。
只不过,这明黄缕衣的仙君长得倒是不错,尤其怀中那把古琴,一看便知是个名贵货儿。
柳长羡这仙有个毛病,喜贪喜嗔亦喜痴,别的仙君飞升后忙着清心寡欲还来不及,唯独他今儿不是动了镇元仙君的乾昆宝鼎,明日便是放了净佛仙君的金鲲坐骑,只管闹得天宫星宫两边不可开交!
可偏偏,他厉害得紧,别人也拿他毫无办法。
他就是这么个人,越是别人珍惜的,他便偏要踩在脚下玩弄一番。
于是,柳长羡收起来那弱柳扶风之姿,扭着腰肢七摇八拐地将醉酒之态发挥得淋漓尽致,往那明黄缕衣上一扑便洗澡盆子里一倒,便开始抢那怀中琴。
可那明黄缕衣怎会轻易给他,几番扑打翻云覆雨便已经衣衫褴褛。
柳长羡一愣,全然不顾那明黄缕衣愤恨的眼神,只顾着心疼自个儿的衣裳,这可是他偷寻了女娲娘娘的九彩霓凰羽衣好不容易改制而成的。
这衣裳得赔,横眼一扫这明黄缕衣也没什么名贵物甚,长得倒是着实不错,若是拎他去鬼市换了钱来,倒也该足够赔他这件霓凰羽衣来。
琴抢不到,那便一并将人掳走才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