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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生辰(六)

车外的风渐渐弱了,

直致神武门前,那辆活力奔腾的马车才停下车来,远远地,一众侍卫拖着上气不接下气地梅公公慢慢追来。

柳长羡翘着脚斜靠在马车顶上,拿着千里眼一一点评,忍不住叹气道:这众侍卫,体力也忒弱了!

“团团啊!以后你可得让你这侍卫”

这俗话说得好,“有妞不泡,大逆不道,有妞就泡,替天行道”

沉思片刻后,荆妙妙手一挥,对门外一直候着的卓公公吩咐道:“准备一身常服,朕要出去。”

“得嘞,不知皇上想去哪位娘娘宫里逛逛?还是去御花园?”

荆妙妙心道卓公公你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都说了要出宫,还会去哪位娘娘的宫里?!

这出宫说得肯定是出皇宫了,这点儿眼力劲儿都没有,荆妙妙也不知这卓公公是如何成为太监头头的。

荆妙妙冷着脸,一字一顿道:“朕~要~出~宫。”

这四字并没有什么威慑力,可从荆妙妙嘴里说出,又把卓公公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儿。

还别说,荆妙妙觉得看习惯了后,这卓公公还真有几分碰瓷的潜质,回回都能“咚”的一声,把荆妙妙吓个一跳。

接着卓公公又一把鼻涕一把泪道:“皇上呐,我的爷爷哎,您可饶了小的吧,太后娘娘……”

荆妙妙坐在龙椅上悠悠道:“卓公公想现在就把脑袋献给朕吗?朕是皇帝还是太后娘娘是皇帝,你听清楚了,朕要出宫,懂否?”

卓公公忙点头,道:“懂懂……小的明白。”

“吩咐人多上点儿安眠香,让贤妃娘娘睡个好觉,若是让贤妃娘娘提前醒了,那卓公公便可以拉着手下人一起儿把脑袋献上来了。”

“是。”

世界终于清静了,我终于能奔向那向往已久的繁华街道,去看一看那风月场所的花魁娘子,吃一吃这大明国的当地特产。

不过还没等我这幻想成功,就见那老太监又拿着一套明晃晃的红衣裳打算过来给我换上。

荆妙妙汗颜,您老懂不懂什么叫“微服出巡”?

所谓微服便是常服,而所谓常服便是指平常人穿的衣服,你当我还是初来乍到啥都不懂的小皇帝?不知道这整个大明国只有皇上能穿这大红的衣裳,就连新婚夫妇都穿不得红衣,你给我穿?

那老太监听完我这一通训话,顿时像是吃了黄连般有苦说不出的感觉,我纳闷,推开那老太监自个儿去寻衣裳,结果那硕大的衣箱里,除了红的还是红的……我记得,我三个月前不是早就吩咐过准备几件颜色清浅的衣裳了吗?怎地现在还是只有红衣裳?

“回……回皇上,按照您那日的吩咐,前些时候刚快马从苏州拿回给您做衣裳的料子,这几日绣娘们正日夜不停的的赶工,再多两个月,那常服便能制作完毕。”

“……”

我再次汗颜,不过一件衣裳,有必要如此铺张浪费吗?

忽然有些怀念21世纪出趟门便有新衣服穿的感觉,如今是想穿件新衣裳都难呐!

在那衣箱里扒拉了半天,终于让我发现了万花丛中一点白,就是这款式瞅着和那小白脸的有几分相似,不过看楼西洲这把它压箱底的模样,想来和那小白脸应当也没多大关系。

我让那老太监帮我把那件白衣裳穿上,虽说我不喜别人穿白衣,只因着总觉得像是深夜里难觅踪影的鬼魅。

不过……我自个儿穿便不一样了,毕竟谁没有一个白衣飘飘的大侠梦呢?

我也想学学小白脸那样白衣飘飘十分潇洒的模样啊!

……

一个多时辰后,马车停住了,当我看到“锦衣候”那明晃晃三个大字,表面十分淡定,内心却是十分蛋疼。

我有说过我要来找小白脸了吗?

这蠢才是哪只耳朵听到我要找锦衣候了?

这才刚出狼窝又入虎穴,说得便是我罢,还好……那小白脸不在府中,趁这府中人还没反应过来,咱赶紧的,驾车逃啊!

身旁的小呆子看着我驾车迅速从那锦衣候府离开,眼神又是诧异又是害怕:“皇上,咱们不是要去锦衣候府?”

出了皇宫又进锦衣候府,我何必给自己寻那不自在。

“去什么锦衣候府啊,爷今日带你去寻个别的好玩地儿。”

得亏出宫前把那老太监换成了小呆子,不然还指不定这事儿该折腾成啥样呢。

我说完,生怕小呆子再追问,连忙驾车朝前面驶去,这孩子一较真起来什么事儿都得刨根问底,我现在还真没那闲心跟他好好瞎扯,爷可是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今晚那什么楼的花魁会亲自献舞,我长这么大,可还没见过花魁长啥样呢,今日可是带够了银子就为见这花魁一面了。

大约是我驾车的技术太好,那小呆子也终于从锦衣候的事儿中缓过神来,再一看我这已经驾车左摇右晃的出去了不知道多远,瞬间吓得脸色发白,哆哆嗦嗦道:“皇……皇上,我的爷嘞!这车还是交给小的来吧。”

我一琢磨也有这想法,便将马鞭子丢给小呆子自行回车里去了,毕竟小呆子驾车可是比我驾车舒服多了,这马也实在忒不听使唤了,我这让它往左它偏偏往右,刚才还差点撞到一位姑娘,还好我及时刹住了,看来我还是没有这驾车的天赋啊!

“皇上……”

“嗯?”

我不满的眯起眼睛,在宫里便说过多少回了,出门要称呼朕为爷,怎地还记不住?我现在开始真正思考带小呆子出宫到底是对是错……

“爷,咱往哪儿去?”

“直走啊,咱直接往那什么楼还是什么居的地方去。”

“是。”

我硬是没有想到那什么楼还是什么居的名字,不过瞅着小呆子心领神会的模样,这去处应当错不了。

终于是要去见一见那传说中的花魁,我这心里还是着实小小的激动了一把。

过去念书学诗时,每逢遇到一些才情甚好的文人墨客我总是忍不住去探一探他们的过往风流史,发现很多伟大的诗人们总是免不了和这风尘女子一通纠缠,而这风尘女子穷酸秀才的故事儿,我自个儿都不知道看过多少个了,自那以后,我这心里便扎下了一探红楼的情怀。

没想到,今日终于能梦想成真了。

这小呆子确实没带错地儿,不过那地方既不是什么楼也不是什么居,名字叫做琼羽阁,若是只听这名字,倒有点像武侠小说里那些做暗杀买卖的组织名称……谁能想得到这竟然是一座青楼?

可这更让我想不到的事儿……还在后边呢!

瞅着小呆子十分熟练的将马车停在后院,我暗道:难不成过去这楼西洲是琼羽阁的常客?

不过常客也好生客也罢,咱今天只谈风月,不聊其他。

要说这小呆子在这时候还真是不呆,我这还没吩咐什么,他便自行上去安排了,安排了各色点心水果,又叫了俩水灵灵的姑娘来陪着,看来这楼西洲以前果然是这琼羽阁的常客啊!

不过……其实我想说,这姑娘你大可不必安排,再美的再水灵的姑娘,也美不过这花魁啊,我还对那花魁更感兴趣些。

可我这点心水果也吃了小半会儿了,水灵灵的美人儿我也欣赏了,却还是不见那花魁的身影……我头一回发现自个儿的耐心被消磨干净了。

探出头去好好瞅了瞅,却发现似乎并不只有我一人不满,着不满的人呐可多了,那老板娘正一个个的吆喝美人儿们好好陪客,说那花魁一会儿便来。

我寻思着这么多人都提意见了,那我还是不参与了,省得老板娘跑上跑下的,瞅着她那圆滚滚的身体,我都觉得累得慌。

一杯果酒刚下肚,那花魁娘子啊,终于是上台了。

曲子我是听不大懂,但让我真正让我惊讶的是,我心中挂念了许久了花魁娘子,竟然是个男人。

墨色长发飘飘,额上绑了一条红色的丝带,也是一身白衣,与我不同的是他那衣服上绣了只精美的白鹤,腰间系了一根红丝带,随着他的舞翩翩起落。

“爷,等会儿要让花魁过来陪您喝一杯吗?”

我一时间看呆了,便也没多注意小呆子同我说了些什么,只顾着点头了。

你瞅瞅,那腰扭得……还有这手,若是不去抓床单,实实在在是可惜了。

俗话说男人若是妖娆起来便没有女人什么事儿了,这话还真真没说错,这台上公子一支舞蹈,我深觉就是皇宫里那些个妃子们也黯然失色了。

怪不得那些天天见了我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巴不得找个洞洞躲起来不敢让我多瞧一眼,原是因着这个原因。

罢了罢了,离我远些也好,免得我还得不时伪装那帝王的威严模样,也累的慌。

内心那一丝隐藏的良心却忽然开始醒悟,我如今的做法是有多为人所耻,强占了他人身体却还洋洋得意吐槽不断,我这是有多没良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