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血手情杀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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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梁少峰边躲闪,嘴里边轻轻哼道:“堂堂苍狼教西大狼使,果然名不虚传啊!呵呵,果然是智谋远胜于武艺呀!”

西狼使大声骂道:“你说什么?敢骂老子武功不行,老子弄死你!”

他也知道梁少峰说他“智谋远胜武艺”是在贬他武艺不行。

但是梁少峰却接着说道:“我是在夸你西大狼使有头脑!明知道我用剑时你不会是我的对手,所以故意趁我今天没带剑,才敢来找我的茬!”

西狼使听他这么一说,还当真就立马停下了狂风暴雨般笼罩着梁少峰的拳头。嘴里粗声粗气地说道:“去,你去找把剑来,老子还怕你不成?老子一样地收拾你这个小杂种!”

梁少峰却说道:“明知道我在这儿找不到剑,你还假装什么大方?”

西狼使涨红着脸,怒骂道:“那你想要怎么样呀?啰里啰嗦的小杂毛,让你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梁少峰轻轻一下纵跃到一株小树旁,伸手折下一根还没长出新叶的树枝,说道:“剑倒是不用了,我就用这玩意儿,照样可以收拾收拾你这个长满了络腮胡子的老杂毛!”

西狼使听他这么一说,又是一阵大怒:“去死吧,小杂种!”

西狼使一声喝毕,一下便沉沉地跳到了梁少峰的身边,就像一只发了疯的大猩猩一般。这一次,他竟没有挥出铁钵般的大拳头,反而右手出其不意地一下便逮住了梁少峰的腰,刚一触及梁少峰的躯体,他的右手便立即使劲,左手也马上就凶狠地横抓了过来,大有霸王拔山的味道。他这一抓之势,就是不把人卸成个七块八块,也总该可以弄得人四分五裂,身首异处。

梁少峰被他抓在腰上的这一下弄得大叫一声,他立即便将手中树枝折断处的尖锐面往西狼使的右手戳去。然而就在梁少峰的断枝要戳到西狼使的右腕时,他却突然地一下转向,右手竟然从手肘处直直地转了个九十度的弯,小臂反贴着上臂将一根断枝指向了西狼使猛抓向他的左手。

这一下,梁少峰其实并没有使劲,只是用很诡异的方式将断枝放在了那么一个位置上,而剩下的,则是西狼使无法控制地,眼看着自己的左手硬生生地抓向了那根断枝,尖锐的断尖儿一下便穿透了他的手掌,带着粘稠的血液从他的手背上露了出来。

“啊……”西狼使惨厉地大叫了一声,抓着梁少峰的右手也跟着就松开了。

这一下确实是比利刃穿透手掌来得更加痛苦,也难怪像西狼使这么的猛汉也会忍不住惨叫出声。

他放开了梁少峰,梁少峰也是一下便跌坐到了地上。西狼使只这么紧紧地一握,就已经让梁少峰无法再安然地站直躯壳。

西狼使咬紧双齿,痛苦地一下便拿出了那根断枝,鲜血顿时如泉涌一般地从他的掌心向外急喷。他赶紧用右手扯下一块衣襟,紧紧地缠缚在了左手手心处,鲜血透过青灰色的衣料,很快就将它染成了暗红的颜色。

西狼使一边弄着伤口,一边重重叹道:“你到底使的什么妖法?你的手难道就没有长骨头吗?”他的这句话是在惊诧梁少峰的小臂竟能神奇地和他的上臂反贴到一起,这是让他怎么也没法想到的。

梁少峰却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调理着自己的内息。那样的动作对于已然移筋接骨的他来说,自然算不得什么稀奇事儿。

这时,梁少峰已然调匀了内息,他已经能安稳地站了起来,他慢慢地拾起那根沾满了鲜血的断枝,往西狼使的脖子间一指,道:“这要是剑的话,你现在已经死了!你滚吧!”

说罢,梁少峰便扔掉断枝,转过身缓缓地向着树林深处走去。一番生死相拼后,他又恢复了之前忧郁的那种状态。或许只有在精力高度集中之时,才能够让他不去想及陆薇若的离开,不去想他们以后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梁少峰才走了两步,就猛地转过了头来,只见西狼使正缓缓地跟在他的后面。

梁少峰白了他一眼,道:“你还不走,想要找死吗?”

西狼使已然知道自己不是梁少峰的对手,脸上颇为难堪,但是他却硬着脖子说道:“麒麟玉到哪儿,老子就跟到哪儿!要想老子不跟你,除非你杀了老子!”

梁少峰眼内精光暴涨,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西狼使确也始终是条汉子,他也一张老脸坚毅地对着梁少峰。

这时,梁少峰鼻子里却发出了一声轻哼,冷冷地没了一句:“你爱跟着就跟着吧!”说罢,梁少峰便真的转过身去,慢慢地朝着前方走去。

其实在这一刻梁少峰便已经有了一个打算:有这个西狼使跟着,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只要他一直拿不到麒麟玉,我就总能通过他把杨麟引出来。杀了杨麟,为父母报仇,也便是了却了一桩心愿,如果不幸被杨麟给杀了,那也总比我现在没来由地忍受这相思之苦强!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走着,但是嘴里却没有话说。西老大虽然是苍狼教的西狼使,但却是一个铁铮铮的汉子,他自知打不过梁少峰后,也不再缠着要和梁少峰再打一次,更不会在背地里对他施什么下三滥的偷袭,只是就这么紧紧地跟着梁少峰,时时地发信号通知苍狼教中之人,让他们知道他和梁少峰的行踪,好让他们尽快派人来和他合力宰了梁少峰这个小杂种,痛痛快快地报了那一仗之辱!

就这么一天两天,一月两月,西狼使都和梁少峰同路同食同住,但是却从来没有并肩而行,没有同桌而食,更没有同一个房间而睡。总是一前一后,同停同走,西狼使就像是梁少峰的影子一般,紧紧跟着,不敢放松半步。

在独龙镇上时,梁少峰还到处大叫着“若儿”,发疯也似的寻找,而此时他却只是安安静静地赶路,每到一处有人烟的地方,他都会拿出那个自己雕刻的木偶,一个个地挨着问道:“你们有见过和这木偶人长得一模一样的漂亮姑娘吗?”

梁少峰没有再高声地傻叫过,他知道现在陆薇若是在避着他,而他这么大声地呼叫,岂不是在告诉陆薇若让她跑得再远点吗!

已然是阳春三月的美景,到处可见芳草依依,无处不闻莺声燕语。守候了一个冬季的大树们都在此时绽放出了他们的魅力,总引得无数的小鸟在他们的枝头为他们献上动人的小曲。而那些在屋里蜷缩了太长时间的男人们,也都在这时哼着小曲欢快地走下了田地,年轻的姑娘们则舒服地躺在自家的院落里,尽情地享受着这春日的温馨。

这一日,梁少峰来到了一个靠近淮河边上的小镇,春日晴朗的惬意在这个飘着文化香味的地方得到印证。小道两旁低矮的房舍,每家门户里都种满了翠绿的桑树,树荫下乘凉闲聊的人,带着懒倦的笑容。

梁少峰轻轻地嗅了嗅这儿的空气,迈开步子走到了一处小房舍之外。隔着矮矮地篱笆,他能看见一个四五十岁的汉子正坐在树荫下细致地织着渔网。

梁少峰对着那汉子说道:“大叔,打扰一下,不知是否方便讨碗水喝?”

那汉子抬起一张黑黝黝的脸,望了一眼梁少峰,笑着道:“你进来吧,门没锁!”

那所谓的门不过只是一个半身来高的木栅栏,梁少峰轻轻地推开后便即走了进去。西狼使则靠在旁边不远处的一棵大槐树下,懒懒地看着梁少峰。

那补着渔网的汉子已经端着一木瓢的水走了出来,递给了梁少峰,问道:“小伙子,你是外地来的吧?这是要赶到哪儿去呀?”

梁少峰端着水瓢痛快地喝了下去,一阵凉爽直透心肺。他痛快地用袖子抹了抹嘴,答道:“我是从蜀地来这儿投奔亲戚的,可是在路上和妻子走散了,正不知要到哪儿去找她呢!”

那黑黝黝的汉子叹道:“这年头也不是什么乱世,怎么会就走没了呢?小娘子一个人在外,也难怪你要费心寻找了!”

梁少峰却摇了摇头叹道:“唉!这天下之大,就是不知道得到什么地方去找啊!”接着,他便从怀里掏出了那个小木偶,问道:“大叔,你倒是看看你有见过我这可怜的娘子吗?”

那汉子接过梁少峰手里的木偶,细细地看了一眼,惊讶地说道:“咦,这就是娘子?”

梁少峰点了点头。

那汉子却接着说道:“这不是‘宝来塔’里的琴娘吗!”

梁少峰听他这么一说,差点没激动得跳了起来。一路上问了这么多人,就没有一个人说过曾看到过和这木偶长得相像的人,而这时他竟突然听到这样的消息,差点就兴奋地叫出了声。

他一听“宝来塔”,暗道:难道若儿伤心之下竟赌气进了道观?嗯,一定是这样的……若儿,我可总算要找到你了!

梁少峰还是小心地问了句:“你肯定是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