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九王爷啊！皇上最宠爱，就连太子殿下都比不上的九王爷！
春生激动地说话都结巴了，“殿下您、您怎么会认识九王爷的，他、他真是个好人！”
苏胭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想到，还会有人给她发好人卡。
“呵……”
沈离扯了扯唇，冷漠的走到桌子前坐下。
他的手指从桌面划过，垂眼看向指腹。
干干净净，新做的桌子，表面的漆还很亮，送过来前一定好好擦拭过了，一尘不染。
“是啊，皇叔真是好人——”
如果，他在说话的时候，语气不那么像是在施舍。
好似只是起了一时恻隐之心，像在可怜一只小玩意的话，那么沈离或许，真的会感激他。
“嗯嗯！”
春生单纯，见主子也认可了他的话，更高兴了。忙不迭的给沈离倒了杯茶，“殿下，方才那些人还送了一罐子今年的新茶，您没回来，奴才也不敢乱动。便都收起来了，既然您回来了，待会奴才便拿出来，以后给您泡茶喝！”
沈离垂眸，把玩着茶盏。
那茶盏瓷白，上头绘着一枝红梅，让沈离想到一个人。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人如画般的眉眼，被酒色熏染，眸光流转间空濛潋滟，犹为夺目。
他启唇，“春生，你可从今夜的事上，看到了什么？”
“啊？”春生茫然，“殿下，您指的是什么？”
沈离仰头，将水一饮而尽。
他勾唇，“没什么。”
只是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权利真是个好东西——
他摊开手掌，看向自己的掌心。
一道道愈合的，未愈合的口子与疤痕。
一道道茧子。
与太子那养尊处优，好似白玉般无暇的手掌不同，他的手，就如同那乡村野夫干农活的手。
只看一眼，便觉得污秽不堪。
难怪她会嫌弃的只看了他一眼，便再也不看。
并说：“你也就这张脸能看了，可惜，也毁了不少。”
众所周知，九王爷爱美人。
而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依仗的，竟只有这张，让人只看一眼后，便没有兴趣看第二眼的脸。
何其可笑？
……
景帝清晨醒来，只觉得浑身舒畅。
他坐起身来，“来人。”
罗秀赶忙一阵小跑进来，笑吟吟道：“皇上，您醒啦？”
“嗯。”
景帝捏了捏眉心，“阿言呢？”他问。
罗秀跪在地上为景帝穿鞋，闻娅手一顿，讪讪道：“王爷他等您睡着，去了东宫。”
“哦？”
本来的好心情，在听到这句话时荡然无存。
景帝眉头紧蹙，声音冷沉，“他去东宫做什么？朕倒不知，他何时与太子扯上了交情？”
“这……”
罗秀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他真是多嘴。
可景帝向来喜欢把控九王爷的行踪，若是从别人口中听到，也不知道会不会因此发怒，而治罪于他。
“狗奴才！吞吞吐吐！”
景帝一脚踹上罗秀的心窝子，将他踹的朝后滚了几米远，噗的吐出一口血。
罗秀眼前发黑，反应过来便如狗一般趴在地上，拼命磕头，“奴才知罪，奴才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