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记忆是一条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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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你如闻到一缕缠绵的幽香,那是我在想你

终于有一天,羽果告诉我,她父母亲将带她来北京旅游,就在七月份。我当然高兴,我希望领着羽果骄傲地站到小茹、姿姿面前,让她们知道,羽果真的是很漂亮、很优秀的,并且我们很相爱的。

可是我心底不知为何却出现了一个莫名的念头。

我对羽果说:“羽果,从现在到你来北京大概还有二十天,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怎么赌?”

“在这段时间里,我们试着跟对方断绝一切来往,不写信、不打电话、不留言。看我们能不能做到。”

羽果沉默了老半天。

她会不会怀疑我在躲避她?但愿不是,我只是想测试一下我们俩的承受能力。况且这段时间自己心里也乱,我想先把爱放一放,让自己有心思整理一下思路,去做一点事。我知道这样做对我们俩都很残忍。

羽果似乎有点想哭的样子说:“陈莫,我们可以不赌吗?”

“还是赌吧!”其实我是有点后悔的,但已经说出来了就想坚持。

又沉默了一会。羽果似乎狠了狠心说,“是你自己说的,到时你别后悔!”

“羽果,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测试一下彼此的承受能力而已,也许这样以后我们会更懂得珍惜的。”

……

这样不通电话、不写信,只是记着要交换的日记。才一天,我已是难受得不行,总想着她这会儿在干嘛呢?在想我还是在恨我?是否也会有想打电话给我的冲动?是否也在电话旁想我奇迹般地会给她打。很想告诉她,我们不玩这个游戏了,但我又暗示自己得克制,是自己出了这个彼此都不愿意玩的鬼主意。

这样以后,我真的更想她了。似乎每天在街上都能看到如她一般的女孩,或发型很象,或挎包很像,或口红、指甲油的颜色很像。还有,这几天,怎么老能看到有关湖北有关武汉的新闻……这些都逼着我想她、想她、想她!

我和羽果都还单纯,都还没有学会怎么去玩爱情这种游戏的,所以我们都这么认真,对每一件事都这么在意,所以我们也轻易就会被自己的爱伤害。

这样熬着又过了第二天、第三天。

到第四天的时候,家里来了两位好朋友,大伙喝了许多酒,都有点醉了。我们吹着牛,借着酒劲开始比谁交过的女朋友多,还开始给一个个旧情人打电话,要当场应对。

我没有太多心情,就谦虚着说自己的思想比较正统,承认自己没有他们交得多。可他们不信,开始合着帮我回忆,哪怕以前有过一丁点儿关系的,他们也给排进去。这样自然不少。然后,他们来来回回地翻着我的电话本,争着替我给她们打电话。我抢了几次也抢不回电话本,想想也就无所谓了。反正大伙心情好,玩玩的,自己以前有过一点关系的女朋友,现在大多还是朋友,不像有些人,分手了就闹翻了。

让我注意不到的是,他们竟然也打通了羽果的电话。他们你说几句,他说几句的似乎跟羽果挺聊得来。在这个半醉状态、心情下的人跟谁都会聊得来的,兴奋而没有理智。聊得差不多了,就把电话传到我手里来。

我接过电话才轻轻地“喂”了一声,那边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似乎压抑了许多年的泪水一下子全要给它哭出来。

我忙着道歉、解释,我说我自己这几天也是怎么想她,怎么受煎熬的。我说了一千个,一万个对不起,可是没有用。她还是哭,她还只是哭……我的话说完了,我就这样拿着电话陪着她,只能一会儿说一句“别哭了”,一会儿又说一句“别哭了”......

好像过了整整一个长夜。羽果的泪都流干了吧!听她似乎再也哭不出来了,才暗着声音哽咽着说:“是你自己出的主意,你要负责的,我们把这个游戏继续下去!永远继续下去——我再也不去北京了……”

“不要!羽果!不要!”我怕她真生气,怕她说完这段话就会把电话挂了。幸好她没挂,她还在抽泣着。我想,我还能哄好她的。

我就一直哄、一直哄。一会儿讲笑话,一会儿讲我们以前曾有过的美好日子,讲我们如何美好的未来,讲我们那些心灵感应,讲我们是上帝造人时造好的彼此的另一半……

我不知说了多少好话,赔了多少不是。渐渐的,羽果才开始破涕为笑,开始反过来向我道歉,反过来安慰我。说自己太小孩脾气,说因为太在乎我,说不该在这样的场合打扰我这么多时间。最后,她说没事了,让我快去陪朋友们玩……

羽果真是很懂事、很讲理的女孩。我真想把全世界所有夸女孩子的语言都献给她!以后我会加倍爱她、宠她、疼她的,我再也不会去玩这种鬼游戏了。

酒是酸的脸是快乐的相聚是短暂的朋友总是要走的

话是激烈的眼睛是温柔的心是苦的谁看得出来

酒尽人散看街灯斓珊独自凉台再调一杯路易红

夜深月寒酒温意冷高楼远瞻只是夜太黑路太远

抓住一颗流星再许一个心愿月圆月缺星辰聚散只是为你

时间过得很快,羽果跟她爸爸妈妈一起来北京了。我在电话里跟伯父伯母说过了,要他们一定来我家玩,我想回请他们。他们自然很高兴,可是在北京这几天,他们一直忙,竟抽不出时间来。而羽果总会找机会把父母扔在一边,然后一溜就溜到我身边了。

这种偷情般的感觉不知是苦是乐,我都有些接受不了了。我内心时时会有一种冲动,想马上站到她父母面前,把我们相爱的经过全告诉他们。我只要爱!我要明明白白地爱!我不去想这样以后的后果——

可我还是没有那样做,还是怕那样以后将会伤害多少人!况且自己现在还什么都不是,也没有经济实力。

这样的我照顾得好羽果吗?好意思说要跟她结婚吗?我不得不世俗。我不知这些忧虑对不对!

羽果自然也怕我承受不了而时常劝慰我。我只能装作是明白人,我只能答应她,说会一直保持现在这种状态的,在做出任何决定之前我都会同她商量的。她也跟我说,让我放心,她决不会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的。我就很感动。因为我知道,以她现在跟黄学的关系,她能做到这一点很困难。

让我接受不了的是,在她要走的前一天,黄学竟然也赶来北京,说要接他们回去。

黄学在她父母心里早已是半个儿子了。想着他们一家人的样子,我就恼火。我真想马上找黄学好好谈谈,告诉他:羽果只把你当弟弟看待;告诉他,你跟羽果做不到太多精神上的沟通、交流;告诉他,你们是有感情,但羽果只是觉得你对她很好而感恩你,其实并没有什么爱情,你也可以对一只小猫很好;告诉他,别还不清醒地缠着羽果了,你还可以找到一个适合你的女朋友;告诉他,爱需要两颗心心有灵犀,爱需要共同语言,爱需要物质但更需要精神上的互补;告诉他,跟一个不爱你的人谈恋爱,然后结婚是一件多么可笑、愚蠢的事,这对你也不好……我真想给黄学上一堂关于爱情的课。

可我现在能这么做吗?在羽果口中偶然说起来的黄学,其实是挺好的人。我对他个人也真的没有一点意气。他也许从来就不曾想过跟羽果合不合适这个问题,他也许只觉得跟一个人好了,就需一直好下去。有些人的思想就是这样,还像我们父辈,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不会再轻易作出取舍。所以我觉得黄学只是愚了点,但没有什么错。他还是个受害者呢?他心目中、名义上的女朋友其实已是我真正的女朋友了。黄学现在挺可怜的,他跟羽果交往了四年,现在竟然连碰她一下都不行。他怎么能忍受?我真的有点疑问,他在生理上,人性本能上不需要这些?……

我只是这么想着,还是什么都没做,他们就回去了。我一直不明白的是,自己性格中最大的缺点原来就是太会为别人着想!

1999年8月18日被预言为世界未日,那天好多朋友聚在一起。我们并不是怕什么世界未日,而是借机聚一聚、聊聊天。

小茹说希望今天有恐龙出现,我说我希望羽果出现。真是神经病!当然两者都不可能出现。跟羽果通了一会儿电话,反而把今天难得的好心情弄得沉重起来。

我希望羽果能来北京陪我共创事业,但她不可能,她说她只有等到我功成名就了,才会有理由跟她父母说要跟我一起。

功成名就?功成名就后谁不想跟我一起?你就不能跟我共患难?

我的思想行为也许是早几天受一位朋友的爱情刺激的。那位朋友的女朋友竟然不顾父母的反对,不愿去父母为她找好的好单位上班,只身跑到北京,租了间小平房陪着他在北京共同发展。听说周润发、张学友在没成名之前,他们已很有成就的女朋友都没嫌弃他们。有时想想,羽果如果能叛逆一点就好了!她太在乎父母亲,她甚至说以后结婚了都不能离开父母。

说回来,还是她的思想比较传统。可是我又想,自己就是一边喜欢她这样的性格,一边又恨她这样的性格。羽果只有常常叹着气说,要是她能在黄学之前先认识我就好了!

那是我在想你

风吹过栀子花的花瓣

它轻轻带走我的心

你如闻到一缕缠绵的幽香

那是我在想你

候鸟从北方回去南方

带着我写给你的消息

你如听到一只鸟在对你哀鸣

那是我在想你

一次花开花谢需要多长时间

一句微渺谎言能坚守多少年

如果花谢能结出果实

如果等待能换来幸福

那也不枉栀子花的一缕幽香

那也不枉候鸟的长空哀鸣

那也不枉流星的匆匆一瞥

月亮的晚上星星在哪里

空茫茫的天穹想你从天降地

你如看到一颗流星划过

那是我在想你

《那是我在想你》是我回到北京写的第一首歌。我经常在电话里跟羽果说,如果什么时候突然仿佛闻到了你身上的香味,那我就知道你正在想我。不知道这有没有科学依据,反正我真的时常仿佛能闻到羽果身上的味道。就这一感应给了我创作《那是我在想你》的灵感。

我祈求命运不要捉弄我们,不要枉费我们这么辛苦地爱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