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红缨的家位于一片高档小区,虽然和董建华那种土豪的独栋别墅没法比,但比普通小区还是强了不止一个档次,就连电梯都装修的典雅考究。
虞兮是第一次来傅红缨家,顾不上欣赏奢华的装修,倒了杯水送到傅红缨面前道:“喝点水吧。”
傅红缨抬起头,道了声谢,接过杯子却没有喝,而是放在了茶几上,然后抓着头发又低下了头。
“阿姨的事我很抱歉,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不好受,但一切总会过去的。”虞兮见傅红缨还是这幅样子,叹了口气在他身边坐下。
“你不用道歉,这不怪你,我只是恨,恨我为什么没早点把她解雇!”傅红缨咬着牙哽咽地说。
“现在只查明了阿姨的死因,还不能确定凶手是谁,也许……”虞兮还没说完就被傅红缨粗暴打断。
“就是她,肯定就是她,我知道就是她,她想图我妈那点钱,所以才会下毒害死我妈,你要相信我!”傅红缨豁然转头,猛地抓住虞兮的手腕,双眼血丝弥补,瞪着眼睛样子颇有点吓人。
虞兮尴尬,抽出手往旁边挪了挪,道:“你别这样,她的确有嫌疑,但在找到确凿证据之前,我们不能贸然下结论!”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傅红缨情绪愈发激动。
“你冷静点!”虞兮没忍住喝了傅红缨一嗓子。
傅红缨也明白自己有点过激,收回目光放缓语气扶着额头:“抱歉我不该对你吼,但我肯定就是她,除了她不可能还有别人!”
“这次的案子是陈姐领队,又有钟离参与,肯定会很快侦破,不管凶手是谁,都不可能逍遥法外。”虞兮只能如此安慰。
“你就这么相信那个钟离吗?”傅红缨问。
“对啊,他是我们刑侦队公认的第一智囊,只要有他在,再复杂的案子都能顺利侦破,而且他还救过我的命,救过许多人的命,这个案子不可能难得住他!”虞兮毫不犹豫地说,语气中透露出的近乎盲目的信任,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可我和他关系不好,他真的不会……”这次轮到傅红缨被虞兮打断。
“这种话你别再说了,钟离不是那种人,我可以用人格担保!”虞兮有些不快,直接站了起来。
“抱歉是我多心了。”傅红缨连忙道歉,双手十指相扣,沉默片刻迟疑地问,“你,好像很了解他……”
“也算不上很了解吧,处的久了而已。”虞兮见傅红缨认错,也不好再继续生气。
“能和我说说他的事情吗?”傅红缨忽然道。
“可以啊,我还记得那是在医学院解剖楼……”虞兮没有拒绝,心想正好借此舒缓傅红缨悲郁愤怒的情绪,顺便让他明白钟离是个什么样的人,于是不厌其烦从和钟离的第一次相遇说了起来。
……
下午17:30 讯问室
陈虹主审,杜斌记录,王翠则坐在孤零零冷冰冰的椅子上,和一般的讯问不同,她已经带上了手铐。
“王翠,我先不问,你自己说说吧。”陈虹看似将主动权抛了出去,实则是不给对方应对的方向,更容易自乱阵脚露出破绽。
“说,说什么?我是冤枉的!”王翠举起带着手铐的双手,急得直跺脚。
“别激动,安静点,既然你说自己是冤枉的,那就说说你的理由,否则我们怎么相信你呢?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陈虹双手十指交叉搁在桌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王翠急声道:“我真的是冤枉的,我照顾她三年了,给她洗衣做饭,陪她看电视聊天,陪她出去散步,就跟亲人一样,我咋会害她呢?”
“嗯,三年的确会有感情,但十几年乃至几十年的真正亲人相互捅刀子我也不是没见过,所以你的这个理由不够说服我。”陈虹摇摇头。
“哎呀咋说呢?我是个乡下人,没啥文化水平,咋可能懂得给她下毒呢?而且是我报的案啊,我真的不是凶手,我真的是无辜的,警察同志你要相信我啊!”王翠急得又开始跺脚。
“不对吧,你可别低估我们的工作效率,我们已经对你的生活背景和成长经历进行了调查,你虽然学历不高,但其实有高中文化,只是没毕业就辍学了而已。而且你在乡镇卫生所工作过一段时间,具有一定的医疗经验和药物知识。后来听说保姆赚钱,才来城里当了保姆。我说的有错吗?”陈虹打开文件夹,将几张记录展示给王翠。
“没,没错,但那也不代表就是我干的啊,我那时候就测测血压量量温度,照顾照顾病人,根本没碰过药!”王翠语气弱了几分,显然没想到自己的经历竟然能在短短时间被查的如此清楚。
“好,那我再给你看一样东西。”陈虹拿起两个证物袋,给杜斌使了个眼色。
杜斌立刻会意,接过证物袋起身走到王翠面前,先将装着信封的证物袋递了过去。
“仔细看看,熟悉吗?”陈虹问。
王翠接过证物袋,翻到正面顿时一声低呼:“遗嘱?”
“再看看这个。”杜斌又将装着信纸的证物袋递过去。
由于信纸在证物袋里是展开的,所有透过透明的袋子能够清晰看到上面的内容,王翠有高中文化,识字自然不是什么问题,读完之后更是惊得面色惨变,猛一哆嗦站了起来。
“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我没见过这份遗嘱,真的没见过,你们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实话!”王翠急的眼睛都红了,她学历不高却不傻,能够明白这份遗嘱意味着什么。
“没见过?不可能吧。经过技术鉴定,遗嘱确认是伪造的,右下角的油渍和你围裙上的相同,再加上你是遗嘱的唯一直接受益人,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伪造出这样一份遗嘱。”陈虹笑了一下,随即脸色骤然转冷。
杜斌寒声道:“虽然还没有具体统计,但遗嘱中所说的房产和存款,合计至少超过两百万元,你说不是你伪造的,难道凶手脑子抽了,杀了人还要把好处给你?”
“我,我……”王翠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急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跺脚捂脸撒泼似的又哭又喊,“你们都要害我,你们都不是好人,你们毙了我吧,我说不清了呜呜呜……”
杜斌转头用无奈的眼神看着陈虹,他最不擅长应付嚎哭的女嫌疑犯。
陈虹蹙着眉头,给杜斌使了个眼色起身拉开门离开讯问室,杜斌放好证物袋连忙跟了出来。
隔壁监控室,钟离也几乎同时走了出来,眉头同样蹙得很紧,似有不解之事萦绕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