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不愿帮忙了？”赵五阴沉的目光落在陈果儿脸上，声音猛的一提，“别忘了你也是大魏子民，是辽南府的百姓，还是说你本就与番邦有勾结？”
赵五狐疑的打量着陈果儿，之前似乎听说她跟番邦的什么皇子认识，只不过他知道的并不详细。
不过不管是与不是，今天她的图画也得画，不画也得画。
陈果儿摇了摇头，“并非我不愿帮忙，只是觉得……算了，如果五爷觉得对战事有用的话，我这就画图。”
陈果儿说着让金珠把笔墨纸砚都摆好。
“只不过五爷想必知道，铁甲战车是九爷根据我家的崩锅而打造的，我只知道铁甲战车跟崩锅的尺寸差不多，但具体数字不太清楚。”陈果儿道：“而且后期九爷做过什么改动我并不清楚，不知道打造出来的能不能完全一样。”
除此之外，校准也需要有专业人员，而陈果儿对这些都不懂。
赵五冷哼了声，“你自画图即可，其余的无须你操心。”
陈果儿点点头，转身去了一旁，提起笔开始在上面画。
金珠和银珠在左右两旁伺候着，又惊又喜的看着陈果儿，怎么也没想到闻名遐迩的铁甲战车竟然是姑娘发明出来的。
她们也跟着与有荣焉，不错眼神的看着陈果儿刷刷点点的画好了图，交给赵五。
“你没从中搞鬼吧？”赵五接过图纸，鄙夷的打量了下陈果儿。
他知道陈果儿不可能在当中搞鬼，这么说不过是借机贬损她，毕竟以前他没少在她手里吃亏。
“五哥。”小十三听不下去了，上前劝阻赵五，“果儿不会不知轻重。”
赵五冷嗤了声，揶揄的睇着小十三，“不会不知轻重？这么快你就忘了她背叛你的事？事关辽南府及我赵家的安危，怎可不慎之又慎？”
小十三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又想起来陈果儿和九哥的事，一脸怒容的盯视着陈果儿，恨不得在她身上烧出两个窟窿来。
陈果儿始终垂着眼帘，知道小十三在瞪着她，心下无奈之余，抬眼看向赵五，“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五爷如果信不着，大可自己个找人去做。”
有本事别来找她啊。
赵五脸色一变，随即目光在小十三和陈果儿之间流转了一圈，嗤笑一声大步离开。
小十三也紧随其后，大步出离了院子……
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金珠和银珠一下子把陈果儿围在当中，“姑娘，那铁甲战车当真是姑娘做的？”
“姑娘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也教给教给我们？”两人激动异常，眼里满是小星星。
陈果儿哑然失笑，简略的说了那只是她用来做天女散花的崩锅，“是九爷无意中发现，并且将之用到战事上，还取了这个名字。”
陈果儿平静的陈述，没有一丝沾沾自喜，反倒是有些忧心。
为了即将而来的战事忧心。
屋子里有些憋闷，陈果儿再次来到院子里，以前的她最怕冷了，但是现在她宁愿在外面冻着，也好过总是待在像笼子一样的屋子里。
信步来到墙角的腊梅跟前，别处百花凋零，一片枯败，唯有这里点点玫红，为凄凉的冬景添了一丝生趣。
陈果儿抬手接住一片飞落的梅花，粉色的花瓣晶莹剔透，上面还沾染着露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闭上眼将花瓣放在鼻子下，深深吸了下清冽的香气。
“来年春暖花开日，便是你我重逢时。”赵九的话再次在耳边响起。
陈果儿叹了口气，现在才刚入冬。
墙角下有人说话的声音传到了陈果儿的耳中，“快些走吧，听说最近几次都吃了败仗，兵将们损失惨重，辽南府要守不住了，五夫人的院子里都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城了，咱们也走吧。”
“可是咱们能去哪？”另一个丫鬟的声音响起。
“管去哪呢，至少比在这里等死强。”两人悉悉索索的说完，声音渐渐远去。
陈果儿惊讶，局势已经这么紧张了吗？
墙角处有人探头探脑的往这里看，陈果儿扬声道：“谁躲在那里？”
从树后站出来一个人，赫然是小桃子，她的身上也背了一个包袱。
陈果儿眉心微挑，“你要走？”
对于小桃子的出现陈果儿有些意外，她并不觉得对方是来跟她告别的，那又是为什么？
而且看她脚上的鞋子都湿了，很显然是在那里站了许久的。
“姑，姑娘。”小桃子神色间带着紧张，抿了抿嘴唇，“大家都要离开，姑娘也快些走吧。”
陈果儿扬了扬眉，不过她并不打算听小桃子的，就算是她要走也不会和一个曾经背叛她的人离开。
“你走吧，我只当没看到你。”陈果儿转身往屋子里走。
人都有求生的本能，哪怕小桃子曾背叛过她，但她肯定也有她的苦衷。
陈果儿不怪她。
当然也不会信她。
“姑娘。”小桃子快跑上前拦住了陈果儿的路，左右看了下，似乎是怕被人发现，压低声音道：“姑娘快些走吧，金珠和银珠是不会走的，十三爷和五夫人对姑娘没有善意，不如趁此机会离开。”
陈果儿凝眉，并非她不想走，而是她不能走。
“奴婢知道曾对不起姑娘，奴婢也不想为自己开脱，但现在机会难得，就当是奴婢赎罪了。”小桃子言辞恳切，急的眼里有水光闪烁。
看得出来她是真心的。
陈果儿笑着摇了摇头，“我知道你的好意，不过我留下有我的原因，你还是赶快走吧，待会被人发现你也走不了。”
小桃子的行为算是逃奴，被王府的人抓住了，打死她都有可能。
小桃子显然也知道这一点，为难的看了眼陈果儿，暗自咬了咬牙，“姑娘，奴婢的老家在清河县小王庄，姑娘若是想找奴婢可去那里。”
这是在跟陈果儿交代她的去处，也是告诉陈果儿要是没地方去，可以去找她。
陈果儿看了眼她，“你就不怕我把你的去处告诉别人？”
那样她就有可能被抓回来。
小桃子瑟缩了下，最终一咬牙，“姑娘不是那样的人，就，就算是，桃子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