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果儿这边正准备着揭匾,就听街口一阵大乱,堵了满街的百姓们被官兵驱散开,后面是一辆豪华的车辇。
陈果儿站在下面,看不到对面发生了什么,站在梯子上的李老三却是看的清清楚楚。
虽然他不知道里面坐着的是谁,但他认出来那是皇家的车辇,因为跟上次三皇子来的时候的车辇差不多。
顿时李老三高兴的朝下面大喊,“是三殿下来了,殿下给咱揭匾来了。”
他故意扯高了声音,意图让更多的人听到,也是为了壮声势。
这次开张和上次比起来,实在“凄惨”了些。
门口别说豪华的车辇了,连一顶轿子都没有,最多也就左邻右舍几个掌柜的。
李老三知道上次来的那些官员们,包括三皇子在内,全都是冲着赵九来的。
这次别说当官的了,就连不少掌柜的也都没来,而三皇子的到来无疑是给仙客来大大的长了脸面。
下面人群里顿时一片哗然。
有些知道内情的人并不觉得奇怪,毕竟当初仙客来开张的时候,三皇子就来了,除了他之外还有已故的赵将军,以及大皇子。
“看人家东家这排场,整个京城就找不出第二个来。”
“那还说啥,要不的能说翻身就翻身?”
上次仙客来开张的时候,朝中无数官员齐来道贺,那场面令不少人还记忆犹新,都知道仙客来的东家有后台。
陈果儿则是心中狐疑。
三皇子怎么可能会来?
陈果儿自认没这么大面子,况且三皇子不是在抄经文吗?
前两天小毛子出宫采买的时候,特意跑来告诉陈果儿的。
车辇来到跟前,从上面下来一个一身红袍,差不多而立之年的男子。
陈果儿愣了下,下来的并不是三皇子,随即她就反应过来了。
这是二皇子。
大皇子远在辽南府,自然是不可能来的,而面前的人和大皇子眉眼间有五六分相似,又是坐着皇子的车辇来的。
那就一定是二皇子了。
其实上次在太和殿的时候,二皇子也在,只是陈果儿一门心思都在其他人身上,故而忽略了他。
陈果儿心里好奇二皇子怎么会来,脚下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滞,脸上带着笑意,快步走过去福了福,“民女陈果儿拜见二殿下。”
陈果儿的一句话,让李老三等众伙计们也都回过神来。
上次开张的时候,三皇子来过,而眼前这位明显不是。
顷刻间,所有人全部齐齐下拜,口呼,“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二皇子嘴角微勾,一拂手,“平身。”
这下子百姓们又炸锅了,上次开张的时候是大皇子和三皇子,并且两位皇子还为了谁揭匾而争执。
这次是二皇子。
三位皇子全都来给仙客来道贺,这是多大的面子?
“本宫今日前来,一来是替太后老佛爷给仙客来送一份贺礼,二来也是给果儿姑娘道贺。”二皇子一挥手,立即有手下人捧着一个个礼盒送进来。
陈果儿赶紧道谢,侧身请二皇子进去。
二皇子却没动,目光落向李老三的头上,刚才李老三的那句话,二皇子在车辇中听的真真切切,此刻突然发难。
“今日本宫不请自来,看来让某些人失望了。”二皇子轻飘飘的一句话,却犹如万钧,吓得李老三腿一软,险些趴到地上。
娘耶。
他哪知道这位是二皇子?
“草民愚笨,狗眼看人,这两个眼睛就是喘气的,殿下大人大量,就把草民当个屁放了吧……”李老三吓得语无伦次。
陈果儿也在一旁帮忙说好话。
二皇子倒也没为难他,毕竟有失身份。
况且他今天也不是找事来的。
二皇子没再理会李老三,径直进了铺子。
李老三依旧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不知道是该继续跪着,还是该起来。
陈果儿路过李老三的身边,朝他递了个眼色,“还不快起来。”
李老三连滚带爬的站起来,不过这次再不敢往跟前凑了,离的远远的。
有伙计过来跟灵犀低语了几句,灵犀又来到陈果儿跟前,说,“姑娘,吉时已到,您看……”
灵犀微低着头,余光往二皇子的方向瞄了眼。
揭匾一般都由身份最高的人来揭,这样东家更有面子,也是对揭匾客人的尊重。
但二皇子跟她们不熟,贸然请他揭匾怕他不愿意。
不请又不行。
陈果儿点头,转向二皇子的时候,又是满脸的笑容。
二皇子既然来了,就一定会答应帮忙。
他也不敢不答应。
“二殿下贵足踏贱地,令小店蓬荜生辉,正好今天是仙客来重新开张的日子,不如就请二殿下赏个脸可好?”陈果儿再次福了福。
陈果儿笑的不卑不亢,大方得体,没有一丝谄媚。
可看在二皇子眼中,却是有些牙痒痒。
他对陈果儿的感觉很复杂,是既恨又感激,又有一丝忌惮。
毕竟他还有“罪证”,掌握在陈果儿手中。
那件龙袍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他的府里,背后一定有人暗算他,而这个人无疑是陈果儿。
因为她是受益者。
但太后回宫这件事她又帮了他一个大忙,让他在父皇和皇祖母面前露足了脸。
这就好像打一巴掌又给个甜枣一样。
而且这枣虽甜,却有核,他还不得不咽下去。
这就有点膈应人了。
不过最终二皇子还是答应了,无论是基于哪个方面考虑,他都必须这么做。
况且这小妖女挺邪门的,他也想和陈果儿交好。
皇子亲自揭匾,自然是盛况空前,仙客来门庭若市,一时间风光无两。
与此同时,仙客来斜对面的茶楼里坐着两个人,虽然是严冬,他们却开了窗子往外看。
更奇怪的是所有喝茶的客人却没一个提出异议的,弄的掌柜的和伙计一脸蒙圈。
这些人都不怕冷?
而且往日里茶楼是最热闹的地方,而今天却鸦雀无声,好像坐了满屋子的哑巴。
坐在窗边的两人阴鸷的盯着楼下的陈果儿。
“看清楚了吧,这就是你心心念念惦记着的小贱人。”其中年长一点的男子对着对面年轻点的男子道:“这等日子穿红挂绿,其心当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