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离，我想喝茶了，你都好久没有为我烹茶了。”
执明看了一眼矗立在湖心的亭子，对着慕容黎怀念的道。
不想答便不答吧，别走就好。
“……”
良久，慕容黎才答道。
“陛下请吧。”
执明向一旁的侍从使了使眼色后，就跟着慕容黎步入亭子间坐下了。
————
慕容黎烹茶的手法繁复且精细，可在端起雪水时却莫名的顿了须臾，但很快又衔接着接下来的工序。
当锅边的水泡涌泉连珠时，素手以竹夹环激汤心，将茶叶从中心倒入，水雾氤氲，淡淡的涩意也开始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慕容黎一直专注着手下的动作，而不知何时，执明的目光已经从慕容黎的手移到了他的脸上。
一阵清风袭来，伴着涩涩清香，将他额边垂下的两缕青丝扬起。
真好看啊。
阿离不管怎么看，都像是一幅画般。
执明看的入迷，不禁暗自感叹。
“陛下请吧。”
慕容黎将烹好的茶水递到执明面前，望着执明的眸子里韵味不明，可执明却看的真切，那里面……是夹带着嘲讽的。
垂眸看着茶盘上只沏了一杯的茶水，便一把端起饮下。
“阿离可是觉得我在烹茶的水里下了药？”
“......”
慕容黎垂眸不语。
“阿离不信我？”
这话听的实在是扎耳，让慕容黎控制不住的勾唇讽刺。
“我此前便是太过信任于你，以至于瑶光连反抗都没有就被你屠了，如今，你让我如何信你？呵”
慕容黎嘲讽一笑，端起剩余的雪水，递到执明眼前，微抬下巴，目光里满是讽刺。
“陛下确定，这烹茶的水里......真的没有掺杂着别的东西吗？”
执明对上慕容黎质疑嘲讽的目光，心情异常复杂，却又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我虽此前眼盲，又不幸失足坠崖，可卧病久了，倒也因祸得福......跟清寒识了些药理。”
“……”
执明的眸光幽深，他是猜过慕容黎这三年跟着顾清寒这个神医，会不会也学了些医术，便以防万一的试探了一下。
可他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那阿离可知道里面掺杂的东西是何物？可会害人性命？”
“......”
慕容黎并不知道执明在里面加了什么，他只是简单的懂得了些药理，却不精通此道。
里面的东西闻着像安神的药物，但若说是，它的药性又重了，说是别的，它的药性又轻了。
唯一能肯定的是，它并不害人。
那为何不喝？
于执明，他只是不想信，也不敢赌了。
看着慕容黎沉默的样子，执明也猜到了他并不精通此道，就如他说的，只是懂得些药理，知道他加了味无毒的药罢了。
为何不喝？
他只是不信他。
苦涩的味道在心里泛滥，执明宽大的手掌覆上其纤细白皙的素手，将其往嘴边一拽，就着慕容黎的手将茶盏里的水饮下。
“那只是安神补体的药物，我特意让太医为你调的……”
“……”
没有等执明说完，慕容黎就把手抽出，茶盏便坠落于地，崩碎开来。
清冷的嗓音里染上了疲惫。
“我不需要，天色渐晚，陛下还是请回吧。”
执明的眸子漆黑，答非所问的回了一句。
“阿离，昨夜獬豸是不是出来了？”
慕容黎没想到执明会突然提前这个，瞬间就僵住了。
而一旁的执明看着慕容黎瞬间僵住的身体，便知道他猜对了。
“刚刚我左思右想也猜不到阿离为何要杀了子煜，若是昨夜獬豸出来了，我好像就猜到原因了，阿离……是不是知道了此前为子煜改命的代价？”
执明抿了抿唇，他不想子煜再死一次，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代价能够让慕容黎反悔。
他明明……已经没了值得他在意的东西了啊。
“若是阿离后悔了，这个代价便由我来付可好？能不能……别伤子煜？”
“可惜，这个代价……陛下付不起。”
慕容黎反讽，这个代价你不仅付不起，就连后果……他们也承受不起。
子煜……必须死！
执明闻言，双目危险的眯起。
你明明说过，你的心里除了我，就只有千千万万的瑶光百姓。
可为什么……他们没了。
你的心里还有除我以外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