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大贤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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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二人作饵

季夫晏指着空场树下,道:“瘦小些的那个,是我堂叔。”

屈不为极是讶异,问道:“便是老太爷叫玉忱跟着的那位堂叔?”

季夫晏点头:“嗯。”

“这可奇了怪了!你这堂叔先前设计害了你爹爹被王爷抓走,今日白间又来家里打探,按说,他不是王爷的人便是受了祥允寺的指使。可本是一伙的人,为何此时却被吊起来了?”

“我也不知为何,他被抓到这里,想是他的家人都不知道。”

“那一定是的,方才咱们不是还去过他家么,我瞧那一家子睡的可香了!”

季夫晏又指向前面,说到:“先不管他,屈兄,你再看旁边那位,可还眼熟?”

屈不为仔细看了看,摇头道:“这个倒是真不认得。”侧头瞥见季夫晏若有所思的样子,便催促道:“究竟是谁?你若是认得,便快说罢!”

季夫晏道:“我看着这人像极了简大哥初来时身边带的那位随从,可离得太远,我不太确定。”

屈不为听了,凝神又看了一会儿,不由自主的抽了抽嘴角,又道:“听你如此一说,看着还真是……是了!他便是那夜用鞭子抽我兄弟二人的那个!”

“嗯,瞧着是他。”

屈不为摸着脸上的鞭痕,嘟囔道:“夫晏,这下我可糊涂啦!我们与公子爷在白狼水边遇上的时候,就没见这人,怎的此时他竟与你堂叔一齐被吊在了这里?”

季夫晏道:“我约莫着,简大哥杀了王爷府那么多人,定是同楚木王爷结了仇了,楚木王爷寻他不到,就捉了他的随从。”

屈不为道:“可你那堂叔怎的又和他吊在了一起?玉忱又怎的被一同抓了去?”

季夫晏摇头,道:“这我就猜不到了。”

“不管怎的,须得想法子先把玉忱救出来。”

季夫晏颓然道:“官兵和僧人重重包围下,单凭你我二人如何去救?”

屈不为想了许久,终是搔搔头,叹道:“眼下确实不能,还是回去同公子爷商量罢。哎,只是可怜了玉忱,这天寒地冻的,不知熬不熬的住。”

二人不再说话,只呆呆的盯着玉忱,纵是心疼,一时间却也无可奈何。

过了一会儿,一名僧人模样的人走到同罡大师身边,低头说着什么。

同罡大师倒也还好,只坐着听那人说话。可那楚木王爷似是极为愤怒,指着那僧人的鼻子不知说了些什么,后在同罡大师劝说下,终是冷静下来。

之后那名僧人便走到树下,抱起玉忱走开了。

屈不为见了,奇道:“夫晏,那人是谁?”

季夫晏摇头,道:“不认得。”

屈不为又道:“那怎的单单只将玉忱抱走了?”

季夫晏见玉忱四肢下垂,软绵绵的任那人抱着,看上去毫无生机的样子,想起方才在王爷府见到的那些个死人,不免惊恐以极,结结巴巴道:“别是,是玉忱已经死了,要被那人扔去山里喂狼了!”

“净瞎说!”屈不为呵斥道:“我就不信这佛门净地,能对一个毫不相干的小娃娃下毒手!”

屈不为待要再说,却见空场上又有了动静,于是忙住了嘴,悄悄的望过去。

只见同罡大师和楚木王爷起身,先后向大殿后面走去。那群举着火把的人,在吊着的二人身旁各生起两大盆炭火,之后将火把全数插在正殿前的大香鼎中,又次第离开。

火把聚在一起后燃烧更盛,照的空场上愈发的明亮。

此时的空场上只剩下季学其和简玉珩的随从,二人虽是倒吊着,又赤着身子,可生起的那两盆炭火就在二人身畔,似是用来取暖防他二人被活活冻死那般。

见空场上许久不见动静,季夫晏道:“屈兄,他们像是去歇息了。”

屈不为道:“嗯,现下夫晏有何打算?”

季夫晏道:“要救他们么?”

屈不为思量片刻,斩钉截铁道:“不救。”

“为何?”

“咱们是来救玉忱的!”

“可若是不救下他二人,又怎会知道玉忱被抱去了哪里?”

“话虽如此……我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哪里不对?”

“你瞧,这空场上如此明亮,又无人值守……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们像是有意照亮,生怕咱们看不见有人被吊在那处似的!”

屈不为这话一出,季夫晏也觉出不对,说到:“如此说来,那二人被如此吊着,不止咱们能看到,若是简大哥或是别的人在此,定也会看到!”

“嗯,若是公子爷看到了,定然不会放任不管……”

“是以他一旦下去相救,便会落入他们的圈套!”

“正是!”

二人想到这,心中同时起了一个念头:如今简玉珩重伤在床,若是这事被他知道了,他岂不是会不顾性命的赶来相救?!如此看来,这二人许是钓鱼的诱饵而已。

可即便如此,若是不叫简玉珩知道,单凭他们实又想不出别的法子救人。

于是二人只得趴在那处抓耳挠腮,既不敢下去救人,也不甘心就这样回家去,一时间困闷不已。

直到一声鸡鸣划破长空,眼看着夜幕将要褪去,二人怕再藏不住身形,这才溜下山坡,兜了极远的圈子,悄悄的返回家中。

季老太爷一夜未眠,听到有人回来的动静,忙出去院子里查看,看到只他二人回来,没有那玉忱的影子,立时瘫坐在了地上。

二人手忙脚乱的将季老太爷扶回屋中,将一晚上的所见所闻原原本本的告知了季老太爷。

季老太爷顾不得其他,一听玉忱是在祥允寺内被一个僧人抱走了,急急问道:“那僧人看起来什么模样?穿着如何?多大年纪?”

季夫晏道:“清瘦身材,身着明黄色的入众衣,看着并不年轻。”

季老太爷喃喃道:“莫不是语堂?”

季夫晏忙问:“老太爷说的可是咱家的文书大爷爷?”

季老太爷道:“除了他,我实在想不出有别的人。”

季夫晏奇道:“可大爷爷就连我的模样都没见过,他竟能认得玉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