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等下去了,这些人都不会水的吗?
我赶紧往下就跑去。
越来越多的人,在那湖中围了起来,叫嚷着救人。
我卟的一声,连鞋也不脱了,跳下去往水中游去。
那样慌乱成一团,到最后,孩子只有夭折。
伤口碰到水好痛,但是现在什么也管不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这孩子救上来。
谁个一棍子打在我的头上,痛死我了,我没有受伤的一只手抓住孩子的头发,拉了起来,看着岸上的竹子伸长了,我大声地叫:“走开一点,别挡着。”
叫我怎么上去。
艰难地爬到岸边,手上的痛,已经有些麻木了。
那孩子的娘大声地叫着:“青青啊,小姐,快醒醒啊。”
小姐,还是冷家的小姐吗?
但是她小小的脸,苍白无血色,她的唇,也是有些发黑。
现在的水,还是很冷的,尤其是早上。
那妇人颤抖的手,伸到鼻子下试探着。
然后大哭了起来:“青青啊,小姐啊。呜……。”沉长的哭,从捂着的口里扬了出来。
我有些无奈,再爬前去看。
摸摸手,还有些温度。
一手压着她的脸,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我一手捏着他的下巴,吸口气就倾下了头,做人工呼吸。
引起的惊叹声,自然哇的成了一片。
一种冷冷的气息出现在我的背后。
头发让冷夜非抓起,他脸色黑得像是锅底一样,不问青红皂白,重重地一巴掌,就打在我的脸。
好痛,牙齿都掉点给他打落了。
血腥的甘甜味冒了上来,我硬生生地吞下去。
他又是这样,反正他就是看我不过眼,总是打我,不伤我的,他不做。
我倔强地看着他:“救人一命如胜造七级浮屠,你要是想让她死,你就再打我试试。”
“少爷……”那妇人还一直哭。
活像是前辈子没有哭过一样,没完没了的。
还是不行,我知道要是救不活这个青青,冷夜非有可能会把我的头发一把烧光。我现在这样对她做人工呼吸,在他们看来,是不可饶恕的事。
但是我放过话,想她死,就再打我试试。
他倒是一时之间,让我给蒙住了。
一手压着小女孩,使劲地一鼓,一口气从她的唇里吐了出来。
然后,她呛得真咳着。
“小姐醒了,小姐你没事了,太好了。”妇人扑过来要抱她。
我站起来:“别动她让她多休息一会,别围着她。”
他们散远了一些,没一会,青青调整好了,哇地哭了出来:“叔叔啊。”
“怎么会落在水里,是不是有人推你下去。”他冷然地问着。
他所说的人,大概就是指的我。
那妇人还算有点良心,轻声地说:“不是的,小姐一个人失足的。”
“叔叔,那上面有花,青青想采回去给爹爹看,可是水好深,青青爬不上来。”她呜咽地哭着:“叔叔,青青再也不敢了。”
我也没有说什么,一身的湿透,一点也不舒服,我的头上,还顶着一些水里的浮萍。
往回走去,发觉这后面的湖,非常的优美,种满了白色的花儿,是茉莉花,好香好香,嫩绿的叶子,素白的花儿。
无论他怎么对我,我觉得这样做,我是很乐意的。
上了阁楼换好衣服,丫头在外面叫:“三小妾,二少爷让你到外厅去。”
我一怔,轻应了声就出去。
不知道,现在又让我应酬什么呢?毕竟我是全城最高价迎娶过来的小妾。
我听有人偷偷地说,我的爹娘,可能会回来了。
是啊,什么东西都有人顶了,现在也是回来的时候了。
他们或许会一哀叹说,唉,不争气啊,丢脸啊。
我今天的落魄是因为我出去了,让人强暴了。
他们现在去投靠小表弟,不是很好吗?正好他也骂我贱,他们都是可以谈得来的一方人马。
往外走去,没有看到他,只看到了大夫。
我手抚着肚子,有些害怕。
他说,叫我落了胎儿。
虽然我不知道是谁的孩子,其实落了或许是比较好的。
但是孩子好是顽强的生命力,不倔不傲的,死过,饿过,让他打过,让他踩过肚子,依然稳稳地在我的腹中。
一包药粉,可能是一条生命,有些脆弱。
我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为什么不出现呢?懦夫,他不是喜欢看我软弱,喜欢折磨我吗?
“三小妾。”大夫带着别异的眼光看我。
三小妾,下人那样叫,连外面的人也那样叫,我秦米米还就真的会注定一辈子要做妾吗?
“三小妾,冷少爷请老夫来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
看伤,我有些讶异,不敢相信冷夜非这么好。
解开了纱布和木条,还依旧还能看到一些伤。我别过脸去,让他在折磨着我的手。
没有麻药,就得靠自已的意志力承受下去。
痛得我冷汗直流着,痛得我指甲都掐在掌心里,唇又咬出了血珠。
他包好,面无表情地说:“恢复得很差,开些药就好了。”
“嗯。”我轻应。
“孩子倒是很好,不过还是少喝为妙。”
很好,是苦还是好啊,真的要生下来吗?
我抬头看着大夫:“冷二少爷,有没有叫你开个落胎药给我。”
我要是生下来,是不是他接着折磨,那我不如不生了。
他收拾着东西:“少爷没有吩咐的,我自然不会开给你。”
忽然之间,对我好起来了,还让大夫来给我看伤。
是不是因为我救了那个青青小姐呢?他还重重地打了我一巴掌啊。
不过,值得的,至少换一次药,会好一点。想必以后,他也不会怎么动不动就直接打我了。
咧嘴轻笑,痛得我扭曲了起来。
那冷夜非,打得我还真是痛,到现在半边脸,都是麻麻的。
我秦米米,是不是一步一步地好起来了。
我不知道啊,不过情况,似乎有些乐观了。
上了药还觉得也是无所事事,正要转回房里。
一个丫头过来说:“三小妾,二少爷请你到房里去。”
厅发展到房,其中没有时间的需要,直接就走进去。
淡淡的药味,还在鼻尖下散发着。
我进去,清清冷冷的都是黑纱。
轻悠的琴声,幽幽地传来。
纷飞的黑纱中,看到他的背影,冷夜非竟然在弹琴。
说实在的,他弹的琴不好听,因为我听过更好听的,但是我不懂琴。
有些怪,他不说话,我也不能说话的。站着,就听他弹。
有点对牛弹琴,但是无所谓,人家弹,他才是老大,这是他的地盘,他说什么,没有人敢反对的。
“你来弹曲听听。”他忽然说话。
我一怔,然后说:“我不会弹。”
他转过了头,似乎在打量着我。
又怕他生气,动不动就来个不打不成器,还是赶紧说清楚:“我真的不会,叫我说,我还能说出一些,高山流水啊什么的,只是听过,不曾有弹过。”
“绣花呢?”他好奇起来地问我。
我说:“我会缝扣子。”就这样了,不能要求太多,别的我不太会的。
绣花,我可没有那个美国的时间。
他们不知道,在现代,女孩子,也和男的一样,也要读书,也要做事,也要工作。谁也不用靠谁,女人不是弱者。
他忽然笑了出来,然后说:“过来。”
有些怕,搞不清楚他又想干什么,惦着心,颤栗小心过去。
恭敬地说:“二少爷。”
他看着我,眼中没有了戾气,而是拉拉我,让我也坐在他的身边。
我发现,他生得,是真的很有气势,而且很深刻俊雅的一个男人。
他倾近身,认真地看着我,似乎要把我看透一样。
有些不习惯,我转咳嗽了一下。
觉得有一种燥热之意从心中生起,让脸颊都热了起来。
让一个出色至极的男人细心地看得连毛孔也不放过,的确不是什么舒服的。
要是换成是现代,这样的男人非富必贵,一定是精英中的精英,不是我这样的小人物,能追风得上的。
因为恨,他将我看得这般的仔细。
一手抚上我的脸,说:“秦米米。”
“嗯。”
“你是不是秦语爱?”
“说是也不是,不是也是。”反正,怎么也是分不清的了。
他不悦我的答案,一捏我的脸,有些生痛。我也不敢呼痛,忍着:“你说我是,我就是,你说我不是,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了,反正,就是米米。
秦语爱,是一个胆小鬼。
“你那天晚上唱的歌,再唱一次听听。”
“没有心情,唱不出那种感觉,对不起,冷少爷,我不认为我们这样子很合适。”靠得那么前,而且,我还是他纳给他老爹的三小妾。
站了起来:“我去干活了,不知二少爷今天有什么吩咐我干的,要是你觉得没有折磨够我,你也可以折磨,请不要这样温柔地对我。”越是温柔,越是可怕。人啊,不怕明着来,就怕这样阴森森的,让我一身鸡皮竖了起来。
走了二步停下说:“二少爷,你相当的看我不顺眼,其实三天的时间到了,容我告诉你,你放出去的话,也早就到时了,但是,你还没有把我休掉,抑或是卖掉。”
“你以为,把你卖掉,你会是好下场吗?”
我耸耸肩,笑道:“无所谓,不是吗?反正哪里都一样。”
“我要让你爱上我。”他忽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