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良久,他轻轻地问:“米米,如果那时候,我没有走,而是坚持下来与你一起,会怎么样?”
我歪着头问他:“你会不会烧饭?”
“不会。”
“你会不会给我洗衣服?”
他苦笑:“不会要做这些吧,不过偶尔洗洗,也没有什么关系的,很多的事,可以由得下人去做。”
是啊,他是有钱的公子爷,怎么会做这些粗糙之事呢?
我笑笑,有些感叹地地着他:“孟情会,他很固执,他不阻止我,也不劝我回来,他说,我到哪里,他就到哪里。我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连一块玉也买不起,天天吃那些馒头包子,他还让给我吃。我们二个人,就去卖一枝木钗,为了赚到钱,也不知赔着笑脸多久,天寒地冻的时候,他总是不让我沾到水,说怕我受不了那冷,会把孩子刺激到。”
他认真地听着,脸上有些敬佩。
穿过压得低低的梅花树,他点头说:“他真让我佩服。”
“不过我喜欢你常来。”我含笑地看着他。
他一怔:“为什么?”
“因为他太好,我不好,他是我的表弟,我们不应该在一起的。我想在四月份的时候离开,不过可能也会提前一点。”
他眼里闪过一抹光采,很快就明白什么事了。
但是却认真地问:“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个好朋友,你会帮我的,这是你欠我的也好了。”
他咕囔着不情愿地说:“我名声不好的。”
“你会很好的,我相信你。”
“一个经常上青楼的人,你也相信。”他还想一施狼才的样子,又无奈地说:“早知道我就不生出那么多事,现在后悔至极,秦米米,我问你,为什么不可以呢?表亲之间,没有什么的啊。”
“不行就不行,这是我的原则,你不知道的,近亲不能成亲。”
他眼光溜到我的肚子里,了解地点点头。
脸一红,走得快了一点,不理会他。
“姐姐,姐姐。”青青清脆地大声叫着:“快来啊,哥哥把他埋起来了,好好玩哦。”
孟情又在玩什么,就不让人省心下。
穿过几排开得正盛的梅花,看到孟情趴在雪地之中,满身都是雪,青青还在兴奋地摇着树,看那雪花如雨一般地飞落,把他埋得更深。
招呼着我:“姐姐快来玩。”
“这?”程予忍不住笑。
一瞪他:“要笑,到一边去。”
走过去瞧着:“这样哪里能埋得下,坑都没有挖。”
他不说话,我脚踢踢他:“别伤风感冒了,我可照顾不了你。”
是真的很难受啊,叫他也不起来。
“哎呀,肚子痛,宝贝,别踢别踢了。”我抱着肚子呻吟地叫了出来。
他抬起头,迅速地爬起,紧张地问:“哪里痛?快去看大夫。”
“心痛。”放下手,不悦地看着他。
一头一脸的雪,冻得红红的。
轻轻地将他脸上衣服上的雪都掸去:“孟情,过了一年,要成熟一点了。”
他长长地叹息着:“再成熟一点,我连你的衣袖也摸不到了。”
他的话,有些引人深思了,的确是有道理。
如果太成熟理智,我就会很潇洒地离去,过自已的流浪日子。现在或许在哪一处,看着别人的烟火欢腾。
有些难过,我总是把自已的感觉看得太重了。
弹掉我发上的雪,他揉揉我的发:“好了,过年,我们要快乐一点,别计较太多了。”
唉,谁跟他计较什么啊。
“笨蛋表弟,再趴下去吧,让我和青青把你埋了。”也不怕冻,手都是红红的了,我呵着气,给他搓着:“怎么光长岁,不长智啊。”
耳朵敏锐地听到了沉重的脚步声踏碎了雪,有些吱吱作响。
我拍着他身上的雪,笑着说:“你低点身子,低点。”
他照做,我又说:“把眼睛闭上,我送一份新年礼物给你。”
他闭上眼,好看的样子,让人窒息着。
我低下头,在人的额上轻轻一吻:“新年快乐。”
他闭着眼睛,唇角扬起,那是快乐的笑意。
他笑着,然后抱起我,在雪地里转圈圈:“谢谢。”
谢什么啊,额上的一个吻,那是属于亲情的。
我尖叫起来:“小心啊。”
“没事,我不会让你摔下来的。”他兴奋地叫着。
“羞羞脸。”青青十指捂着眼,晶亮的眼神,从指缝里透出来。
“小屁孩,你懂什么?”孟情放下我,满脸都是满足的笑:“过来,刚才摇树不是很大力吗?米米,我抓住她,你摇,让她知道什么叫做下大雪。”
他玩兴上来,就要抓青青一起玩。
青青哇哇地叫着,跑到我身后抱着我:“不要玩,姐姐,冷冷的。”
把她抓出来交给孟情:“快抓稳了。”
她哇哇地叫着,尖笑着。
我摇着梅花树,看着洁净的雪花,从那枝丫上滚落下来,伴着那粉色的梅花,就像是一场香艳的雪花雨一般。
透过那雪雨,看到孟情与青青的笑脸,在僻处,冷夜非静静地看着。
谁也没有开口,我收回视线,伸出双手感受着梅花雪。
他们玩起了雪仗,丢打起来,青青显然是玩不过他,呜呼哀哉地叫着:“姐姐啊,好冷啊,快来在青青啊。”
“好。”爽快地答应,抓起一团雪,往他砸去。
“哇中了,呜,姐姐啊,为什么他只丢我啊。”青青哀怨地叫着。
我笑,当然他不会砸我了。
走近孟情:“青青,我来给我报仇。”
抓起一把雪,掀起他的衣领,就丢了进去。
“呼。”孟情叫着:“好冷啊。”
“呵呵,看你还欺负青青不。”又赶紧拉开,将雪花挥洒出来。
他用大衣蒙着我的脸,一低头,灼热的一个吻,吻在我的脸上。
他激动了,他在颤抖着,那吻,很用力。
几乎所有的人,都看到了。
他心跳的声音,我感触着,靠在他的身上,有些无力,是不是越玩越过份了。
我不拆了东墙补西墙啊,这样子何必呢?
只为了气走冷夜非,而让他感到一些不清楚的信息,更要灼热地表达着他的感情,我不想。
忽然真想找个洞,把自已埋了好了。
“我也要抱抱。”青青越玩越熟,就不客气地对着孟情叫着,
“去去去。”他一点也不领情。
挣扎开来:“青青,我们去看那些人滑冰。”
“好,不要哥哥去。”她扮了个鬼脸,拉着我的手往秦河带去。
风呼呼地吹着,一头的发有些凌乱。
孩子在白雪之上玩得开心,我叫青青去玩。
她很快就和孩子们玩成一团了,漂亮可爱的他,很受男孩子的喜欢,都把自已的糖给她,带她滑着。
偶尔摔一下,尖叫一下,欢笑声一片又一片。
真好,人生之中,最美妙的时光,就是这童年无邪的时光了。
冷夜非走近我,我正要离开,他轻淡地说:“米米,如果是因为想避开我,是因为我,你不必要这样,我不会再来打忧你了。”
“不关你的事,别把你自已想得太伟大了。”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米米,你自欺欺人的本事,越来越高了。”
“呵呵,是吗?”
看出来又如何,的确,我是很不想孟情再沉淀下去,但是,又不想如了冷夜非的间,难道真的要和程予合作吗?
不知道为什么,是他的话,我觉得没有什么利用的,谁叫他要先甩了我的,不是吗?呵呵,就是啊,所以,我没有任何的内疚感。
看见程予在一边含笑地看着,我走向他:“你会玩吗?”
“不太会。”
“我还期待着,你带我玩呢?”
“真失望,是吧。”“是啊,好好准备吧,明天去你家拜年。”
他苦笑:“不必要吧,你一来还得了,我不是天怨人怒了。”
“呵呵,谁叫你把我甩了。”我笑着看他,一脸的轻松。
他耸耸肩:“也是,所以,你就非得让我看得到,不能想入非非了。”
“非你的头啊,我是大肚婆了,你看,那美人,往左边,对,美吗?”一身粉色的小美人,可是娇羞羞地不敢过来呢。
他摊摊手:“还够不上我的眼界。”
“那往右侧,那边有人叫了花娘去唱戏,喜欢吗?”
“米米,别损我了,我真的就那么一次,早知道我就不下来了。”他委屈地叫着:“我一心想做些事,可是,又不知做什么,无情山庄的生意,都有专人打理,我只要看银子的数目就好了。”
有钱的人家,就是这样子舒服啊。
要是我有钱,我也是这样花,不过同人不同命。
“这样吧,我吃亏点,你嫁我好了。”
“少来了。”我们之间,似乎没有那种感觉,虽然他很帅,但是不是我的菜。
挽着他的手走,没有情人间的亲昵,就像是哥哥一样。
“你真的不想呆在秦淮吗?”
“呵呵,你看有我呆下去的地步吗?”
“为什么不行呢?”他歪头想着:“其实说句话,孟情不适合你,但是人还是不错的,至少有些东西,我做不到的,他能做到,我就要佩服他了。”
好是好,就是不适合。
可是世上,有什么东西,是最完美无比的呢?
“在我们那里,近亲是不可以成亲的,这是其一,其二,我配不上他。其三,他值得更好的,他比我小。不是一岁二岁的问题啊,你知道我实际上是二十多岁了。”我叹着气,我真的没有心思去老牛吃嫩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