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好早,不会是冷夜非吧。
他是想要打击孟情吗?虽然现在看起来,还没有什么,我已经敏感地觉得不好。如果我想得不差,年初三之后,就会有人上门来,不为别的,只是退货。
秦淮的玉都让冷夜非给袭断了,最能与他家财相比的,就是无情山庄了,无情山庄主要经营得杂,风险倒也不会差,年前定了不少的玉雕下来。
而且我大概也得知,他是知道一些什么的?所以昨天才会跟我那样说话。
天色有些灰暗暗的,风夹着一些雨,细细地地飞着。
我打着伞,不让雨飘在孟情的身上,一双手包着厚厚的棉布,还是觉得冷透了心,这年初一,这么冷,适合一家人坐在一起,烤烤火,剥剥瓜子增进感情的。
“我有不好的感觉。”我轻声地说着。
孟情打起笑来安慰:“别一天到晚神经兮兮的了,我们是来感谢他的,你倒是一脸的担忧了。”
“你看,地上的车轮雪痕,如果没有错,就是有人早我们一步到了无情山庄。一个上午没有人来,我就开始琢磨着。孟情,我曾经跟你说过,孟家可能会难一些。或许也不让你有喘口气的时候了,我万万不能见着你一个人辛苦的。”
他笑笑:“无非就是冷夜非了,你放心吧,四肢健全,何怕呢?就算现在没有生意,以前所接下的,也足够家里那些人吃喝一辈子了。”
那是当然,只要不是太挥霍的话,在秦淮的生活标准来说,过一辈子,并不难的。
但是孟夫人是享受习惯了,她一定不会甘心的。
“米米,我们以前不是什么也没有,就开始了,相信我,他冷夜非的财势再大,我就不信,大得过天,天下之大,无处不能容身,我并不是非赖死在秦淮的,我也没有必要复仇什么的,只要我过得她了,是我一辈子的好才是。”
欣慰地看着他,真的思想上有了一定的成熟了。
无情山庄还真是远,现在真是不得不佩服一下程予,以前天天准时准点来青楼上班,这么远的路啊。加上现在到处是雪,路滑又不好走,越发的难。
终于在天欲黑之前上了无情山庄,那里像是黑山老妖的地盘一样,只有这么一个孤单的地房子。在大门口,还吊着二个红灯笼,明明是喜气的,反而有股子妖气一般。
马车颠得我有些难受,他扶着我下去的时候,扶着他,好一会才让精神好一些。
大大的程府二字,又让我想起了我和清风来这里的事情,这一次,程予不会避而不见了吧。
那守门的牵了马车进去,再有下人领了我们去见程予。
厅里生起了炭火,有些暖和。程予迎出了门口,热络地说:“这么晚才来,我以为你们会早些来拜年的。”
“你以为老子想来啊。”孟情很呕气,拉开我,不让程予来碰到我的手。
程予的手落在半空,有些失落,还是笑了笑说:“快请吧,外面一定冷透了。”
那里面,还有些剥开的花生壳,还有热茶,在冒着青烟。
我笑着说:“不知道我们有没有来迟。”
“没有没有,管家,吩咐下去,准备晚宴款待客人。”程予朝外面大声地叫着。
“是没有吗?程予。”我想,天色也不早了,太晚了更不好走。而且孟情也很不喜欢看到他的,就直言直语地说:“程予,是不是有人来,要你把订下的玉雕,给退了。”
他惊讶,好一会,眸子恢复平静,笑着说:“米米,你在想什么啊?怎么今天怪怪的,是不是孟情欺负你了,这样吧,在这里住几天也是好的。”
“放屁。”孟情翻个白眼:“老子才不会让米米在你这个嫖客这里住,脏。”
“唉。”我无奈地叹:“你们二个,别说这些了。我是问真的,程予,是不是,你可以不告诉我是谁,我只是问你,是不是?”
他似乎辗转脑子转了好久才说:“是的。”
果然吧,不出我所料。
孟情也挑眉道:“老子也不屑给你们这些人做,有钱就可以逼死人吗?”
“不想你有什么事,真的,我也不要你累。”我回头看着孟情:“我要你一帆风顺。”
“米米,你不要求这样的人,要不然,我一辈子心里都不舒服。”
“不是求,我是来问个清楚。”我回过头看程予:“你的打算怎么办呢?”
他笑:“米米,你真的厉害,有着敏感的神经,我以为你们至少要三四天后才会知道的。”
“有人曾经警告过我。”所以我总是提着一颗心。
没有想到,他真的这么做,好是卑鄙无耻啊。
他眼里有点赞赏,却又带着点悲哀的感觉。
为什么呢?我真讨厌这样的他,似乎有事,也不说出来。
他扬扬手中的茶杯,涩然地一笑,似乎很是无奈,还是得笑了出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来,坐下喝杯热茶去去寒气先。”
孟情扶我先坐下,站在程予的面前,扬声说:“你们不要以为有钱,有势,就可以这样玩弄我们,有什么话,就光明正大地说,别给老子窝囊废一样,藏藏匿匿的,算是什么男人。”
他走前二步,与程予正视着说:“对米米客气一些,别在背后玩阴的那一套,有什么事,冲着老子来就好了。一个女人也要对付的话,也太让人不齿了。”
怎么看他,都足以挡住一片天。
冷夜非拿什么来与他相比啊,连排在一起都觉得对孟情是不公平的。
我端起一杯茶,吹凉一下握在手心里,让它暖和着手。
孟情看着程予,有些叹气:“想来你是要取消了吧。”
程予没有说话,低下头,不让我们看他在想着什么?
孟情过来,耸耸肩,潇洒地说:“无妨,米米,我们走吧。”
他有些失望,是啊,就连我也是,我以为无情山庄是不同的,但是程予居然也和冷夜非站在一起。
我抱着肚子看着程予:“有什么难处吗?即使是输,我也想要知道一些目的。”孟情说得对,并不在乎这些。
他不说话,长叹了一口气才说:“孟情,米米,你们离开秦淮去过安定的日子吧。在这里,并不一定就是好的。”
孟情也笑:“我不会怕的。”
年轻,不懂得什么叫做怕。
我低头一笑:“我也不会怕的。”
“你们,唉,为什么省不了心。”程予感叹地说着。
“对了。”我笑着扬起眸子:“冷夜非少爷大可不必避着,我们不是什么?虽然看到他,我很不齿,但是,做人还是光明磊落一点。”
“原来早知我在此。”冷夜非从侧门出来,一脸的笑意:“真高兴见到你们啊,米米还是和以前一样,总是让我惊叹,有着很令人想不到的地方,不过我更爱你滑腻……。”
没有说完,孟情气匆匆地一拳就挥过去,打在他的头上。大声地叫着:“冷夜非,不许你再提米米半个字,她不再是你的了。”
牵了我的手就说:“米米,这地方,我一刻也呆不下去,这些人,看了倒胃口,我们走。”
“不留一晚吗?”程予在后面叫:“外面正下着大雨,夹着雨雹子,这么黑,会很危险的。”
没有人理会程予的话,断然我与他,是不想留下来的。
跟着他走,轻声地安抚着:“别生气。”
虽然我早就不介意这些了,但是有人为我出头,维护自已,是很心里暖和的一件事。
“这些人,一个个都是龉龌小人,不值得我们来的。”
气愤愤地带我走到门口,轻柔地扶着我上马车。
天色真的好晚了,幽幽黑的。
冷夜非也出来,有些兴意地叫:“米米,不等我一起走吗?”
“再说,老子对你不客气了。要不是米米不让我打架,老子今天就不会放过你。”孟情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马鞭,指节高高地突起。
“不跟他说话。”我握着他的手,制止他生气。从马车里拿出一条巾子,给他围在脖子上,天一黑,越发的冷啊。
一出门,我就有些后悔了,外面的雨越下是越大了,越发的冷。
孟情拉下帘子:“一会,别淋到雨了。”
“那你呢?”
“我大男人怕什么呢?”他笑。
不行,我还是拿出了绣伞:“你坐进一点来,没事,就让它慢慢走,不能淋着了,不然会生病的。”
他拍拍胸脯:“我这样结实,不怕。”
“不行的,一生病,你就是再坚强,也会很难受的。”我坚持要他坐进来,反正就慢慢走。
马车出了那停放的地方,外面的雨,哗哗地打在马车顶上。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们就不用上来的,反正是失望一场,何要自已这样辛苦来哉。
马车冲了出去,红红的灯笼光,照出那片冷意,只能迷糊地看到路。
离我们越来越近,到最后,什么也看不见。
这样的天,真是很危险,我有些怕,又紧拽着孟情的手臂,怕一不留神,他会跑到外面的去赶马车。
听着冷夜非的马车比我们更快,就走在前面。
幸好孟情不是年少轻狂的人,他还顾虑到我大肚子不能颠,也不会去追赶。
真冷啊,寒气从那掀起一角的地方钻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