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吃一惊,一块鱼肉还没吃到嘴里,手里的罐头就没了,这太匪夷所思了,是什么东西抢了我的罐头?
我背心一凉,汗毛都竖了起来,立即端起突击步枪,三百六十度扫视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因为战术头盔上的微光夜视镜在漆黑的森林里根本不起作用。
“野驴”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见我如此紧张,也条件反射的端起了突击步枪,一边慌里慌张的四周寻找目标,一边小声问:“蜘蛛,是什么东西?你发现什么了?”
我心里直发毛,幸好只是抢了罐头,这要是在战场上,我们可能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到,就稀里糊涂的挂了,我意识到现在开着信号灯是很危险的!我顾不上解释给猎豹解释,就立即关了头盔上的信号灯,并小声命令道:“把信号灯关了!”
我们关了头盔上的信号灯,周围立即陷入了一片漆黑中,这是一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我们谁也看不见谁,就像被黑暗吞噬了,这无形中增加了紧张气氛。
我和“野驴”屏声敛气如临大敌,因为我们搞不清楚什么地方会有袭击,只能利用最简单的战术,靠着背互相掩护着。
可能是因为过度紧张,我感到猎豹的背部有些潮湿,忽然野驴说:“下雨了吗?”
我说:“不知道,好像是是......”因为刚才好像有水滴到脸上,我擦了一下没有在意。
刚说完头上就有水滴了下来,这次不是几滴,而是水柱,还带着热热的温度,淋了我们一脖子,我们还没反应是怎么回事,就听到了一阵怪声怪气的笑声,头顶的大树上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声音不像人的声音,我正觉得奇怪,“野驴”忽然骂道:“******,是猴子,猴子撒尿!”
“野驴”是非洲黑人,对猴子比较熟悉,率先反应了过来,并且举枪就要射击,我松了一口气,一把抓下他的枪:“算了,节省一点子弹吧!”
子弹对于我们来说就是生命,太重要了,能节省尽量节省,因为这次我们带的子弹不多,在这种原始森林里,没有子弹不但没法打猎获得食物,而且没法抵御猛兽,根本无法生存下去。
我们被猴子淋了一头尿,都有丧气,但是在这种地方又不能放心睡觉,于是我跟“野驴”商议了一下,我上半夜睡觉,让他站岗值班,不要让野猪把我的床拱了,下半夜我起来站岗,换他睡觉。
睡到半夜我被猴子的尖叫声吵醒了,大猴子小猴子叫成一片,我问野驴:“你******怎么搞的?这么吵!
“野驴”一脸无辜的说:“不是我的事,我在树下执勤,该死的猴子又在上面撒尿,我一生气就对大树跺了两脚,结果上面就吵开了。”
树上至少有大小五六只猴子在叫,树上的猴子一叫,附近的,远处的猴子都跟着彼此呼应,我看今晚八成是睡不成了,就跟野驴聊起了天。
我跟野驴是临时编到一组的,原先跟不熟悉,也不在一个宿舍住,经过聊天才知道,他居然是一个美国人。
我很惊讶,就问他:“你不是美国人吗?怎么给法国人当炮灰!”我印象美国人是比较富裕的,不大可能去当亡命徒。
“野驴”有些尴尬,他犹豫了一阵才说:“我父母是偷渡到美国的难民,我是在美国出生的,所以就我就成了美国人。”
后来在聊天的过程中我才知道,他虽然有了美国身份,但是他没有工作,父母还是难民的身份,所以他打算在美国服兵役找条出路,结果被美军拒绝,没办法了才到法国参加了外籍兵团。
每一个到外籍兵团的人都希望改变命运,他们都是不安于现状的人,外籍兵团喜欢招收一些具有挫败经历的人,“野驴”就属于这样的人。
用“野驴”的话来说,他之所以来当兵就是为了money(钱),退役后可以享受优厚的退休金,娶一个白人做老婆,这是他人生最大的梦想。
周围的猴子闹腾了一个晚上,两人就这样东扯西拉地聊了一晚上。天亮后两人收拾好背囊,准备离开这里,这里电话猴子的栖息地,确实不适合宿营。我们必须穿过这片黑森林,找一个开阔的地带打猎宿营。
清晨森林的雾气很大,烟雾弥漫湿漉漉的,越往前走,森林越茂密,这些高大的树冠错落有致,就像一把把擎天的巨伞。把天空遮挡的密不透风,树冠下层层植被覆盖,阳光很难直射下来。
在大树的冠层下,各种植攀援性物疯长,一些藤蔓植物在空中纵横交错,爬满了那些大树高枝,我们越走越费劲,不时被不知名的藤萝蔓草绊住手足,野驴不得不用开山刀在前面斩荆披棘。
我在后面端着突击步枪跟在后面预防意外,忽然树上有个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冰冷冰冷的,紧接着脖子上一阵剧痛,就像被刺了一针,我痛得不由地叫了一声:“哎呀......”
“野驴”回头一看,脸色大变,他大叫一声:“别动!”眼疾手快的从我脖子上抓下来一个长长的东西,绿莹莹的,抡起来拼命的摔打着,我还以为是一条绿藤,没想到他摔打到树上,竟然喷出了血迹,他一口气摔打了几十下才住手,我仔细一看居然是一条绿色的蛇,不仔细看就跟绿藤一样。
摔死了蛇,“野驴”看了看我的伤口说:“不要紧,这种蛇没毒。”说着抓了一把树叶子揉吧揉吧,挤出绿色的汁液,涂抹在我的伤口上。
我不知道有没有用,“野驴”说他们老家的人都是这么干的,伤口好的快!
处理了伤口就开始处理这条蛇,这条蛇足有胳膊粗细,刚好够我们的早餐,剥了蛇皮却不敢生火,地上常年累月堆积的树叶太多了,只要有一点火星就会引起森林野火。
在这方面我有深刻的教训,小时候放牛,闲得无聊,就故意把野草点燃了玩,本想点燃就打灭的,没想到点燃就打不灭了,结果一下烧了几千亩山地,差点连牛都烧死了。
老家的山林跟这里是不能比的,这里的森林如果着火了,别说烤蛇,恐怕连我们自己都会变成烤肉。
“野驴”剥好的生蛇肉,拽下一截递给我:“蜘蛛,趁热吃吧,冷了就难吃了。”
我看了一眼“野驴”递过来的蛇肉,虽然剥了皮,但是肉还在扭来扭去的动弹,我头皮有些发麻,就问野驴包里还有没有其他能吃的东西?
“野驴”说:“没有了,昨晚的罐头都是好不容易带出来的,吃吧,闭住眼睛,就当吃生鱼片!”
我身上一阵阵发虚,肚子里咕噜噜的响,实在太饿了,如果不吃东西很难走出这篇森林。我只好忍住恶心生吃了几口蛇肉,这是我第一次吃生肉,体现到了老祖宗茹毛饮血的野人生活,吃了几口之后,发现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难吃。看样子人都得有个适应的过程,吃了蛇肉之后,身上有了力气。
遭遇了蛇的袭击之后,我变得更加谨慎,每走一步都非常小心,尽管如此我们时不时会摔倒,也可能是藤蔓干扰和地面湿滑的原因,但是我总觉得今天有些不顺利。
大约又走了一公里左右,我忽然听到头顶上空一阵风响,一团黑影从头顶上闪电般的掠过,一下把野驴扑到在地,那团黑乎乎的东西一下裹住了野驴的头颅,野驴和怪物在地上滚来滚去,剧烈的挣扎着,不停的发出哀叫:“蜘蛛,快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