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们到大风口......大风口......你知道吧,有个地方叫大风口。”刘大舌头忽然变得有些口吃起来。
出租车司机没好气的说:“我知道啊,大风口就是天葬台,真搞不明白你们这些外地人,天葬台有什么好看的!”
出租车司机的话让我们感到很意外,也很吃惊,我们没想到大风口居然是一个天葬台,怪不得司机说什也不愿意去。
我们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威廉点了点头,意思事到如今,就是天葬台也得去了,刘大舌头一咬牙说:“是的,哥哥,我们就是要去大风口!”
司机又瞟了我们一样,为难的说:“说实话,那地方都不愿意去,再说你们这么多人,我这车里也坐不下啊!”
刘大舌头说:“这个不用哥哥费心,我们自己有车,你头前走,给我们领个路就行,钱不少你一分,你看怎么样?”
司机见刘大舌头说的仗义,就吞吞吐吐的说:“哎呀,那地方太偏僻了,大白天连个人影都没有,回来肯定是拉不着人,要放空车......”
刘大舌头说:“哥哥,你放心,你的损失我都给你包了,你说个价,你说多少就是多少,我绝不还价!”
司机思忖了一下说:“这样吧,我也不跟你多说,一千块钱,你看能行就行,不行就拉到!”
刘大舌头说:“行,没问题。”俩人三下五除二把价格敲定了下来,然后刘大舌头拿出一叠钞票递给了司机。
出租车司机拿了钱就在前面开车领路,我们的车跟着出租车,出了市区顺着109国道走了一段时间,然后出租车一拐弯,进入了一个岔道,走了一段时间后,我们进入了一片丘陵沟壑区,地形起伏不平,我们的车也字土路上一起一伏的颠簸着。
高原丘陵地带很容易让人视觉疲劳,我们就在这样的山路上颠簸了三四个小时,出租车忽然停下了,我们还以为出租车出了故障,没想司机下来说:“朋友,再往前走十公里就到了,我就不去了,前面没有拐歪路,你们直直的往前走就是了,不过要到大风口,汽车是去不了的,你们还得步行几公里,刚才我老婆给我来电话,家里有点事,我得赶紧赶回去,还请你们见谅,抱歉抱歉......我得先走一步了,不然晚上赶不回去。”
出租车司机装出一脸歉疚的样子,一连说了几个抱歉,说完就上了车,一溜烟的去了。
大家相互对视了一眼,心里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出租车司机可能非常忌讳这个地方,随便撒了谎,找了个借口就溜了。
刘大舌头说:“奶奶的,这孙子还挺滑头的,揣着钱跑的比兔子还快,不就是个天葬台嘛,有什么好怕的!”
我们都知道刘大舌头在说大话,连当地人都这么忌讳,刘大舌头愣是装的跟没事一样的。
想起天葬台,大家脑子都是一副血淋淋的场景,我脑子里却不由自主的浮现的是屠宰师在肉案上操刀砍肉的情景,但一想砍的是人肉,脊椎都麻酥酥的。
大家对天葬台有心里阴影,反而加快了速度,一心想在天黑前赶到天葬台,如果晚上赶到那里,那比赶到一个乱坟岗还要恐怖。
我们的车大约走了十公里左右,前面是一个狭窄的丘陵沟壑,汽车无法通行,我们只好下车步行,刘大舌头给两位司机简单的交待了一下,让他们在这里等着。
我下车就就感觉这里确实和其他地方不一样,正如出租车司机说说,大白天连个人影都没有,给人一种神秘恐怖的气氛。
走了一段时间后,前面出现了一些横七竖八的白布条子,正在随风飘扬,确切的说应该叫经幡,因为上面写着一些经文。
我们意识到已经到了传说中的天葬台,经幡的周围堆了一些大大小小的石头堆,据说里面埋着秃鹫没有吃干净的骨头。
我们用眼睛四处寻找那位名叫布日固德的古怪老头,但是扫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他的踪迹,倒是发现有只骆驼,在天葬台不远的地方悠闲的吃草。
虽然是中午艳阳当空,我们却感到有点凉飕飕的感觉,大家都觉得奇怪,骆驼在这里,这老头哪里去了?
我们正盯着远处的骆驼,三猴子忽然声音走调的说:“天天......天葬台上.....躺躺......躺着一个人。”
我们的注意力都在骆驼身上,听到三猴子说天葬台躺着一个人,我们也吃了一惊,急忙转过身来,从我们所处的角度来看,所谓的天葬台不过是一块石头砌成的水泥台子,视线被周围一堆石头所遮挡,只露出天葬台的一角,好像是躺着一个人,仰面朝天,但是脸上用一个脏帽子遮着脸,看不清楚,如果不注意,很容易被忽略。
在他身边还钉着一个木桩,木桩上面写着红色的经文,我们心里都有些害怕,搞不清这具尸体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我们觉得躺在天葬台上,肯定是死尸了,只是这具尸体处理的比较怪异......
刘大舌头说:“这这这......这里怎么还有一具整尸啊!”
三猴子说:“是是......是啊,不是都喂秃鹫了吗?”
刘大舌头和三猴子都吓得脸色发绿,我们心里也很紧张,露茜紧紧拉着我的手,大家小心翼翼的向天葬台靠近,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绕过那些大大小小的石堆,走到了天葬台跟前,我们这才发现,尸体后面还有一根木桩,木桩上缠着绳子,绳子上沾满了黑色的血污,有几只苍蝇在上面嗅来嗅去的。
这里弥漫做一股死亡和尸臭味,我们慢慢的向那具死尸靠近,距离那具尸体两米远左右的时候,我们忽然发觉有些不对,心里正疑惑间那具尸体忽然抓掉脸上的帽子,从地上爬了起来。
露茜和三猴子都被吓出了一声惊叫,我们也被吓得踉踉跄跄的连退好几步。
“嘿嘿嘿......”那死尸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们顿时目瞪口呆,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那死尸开口说话了:“我睡的正香,不是让你们晚上来的嘛,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这声音十分难听,犹如利器刮擦金属,我们一下明白了,这不是死尸,这就是那个名叫叫布日固德的老头!
刘大舌头说:“哎呦,我前辈哎,你这是吓死人不偿命啊!这地方哪是睡觉的地方啊?”
布日固德瞪着一双怪眼说:“怎么不能睡觉?人死了都要到这里来的......有吃的吗,马奶子酒,羊羔肉的拿来!”
刘大舌头连忙从背包里取出一包羊羔肉,又递给他一罐马奶酒,布日固德接过酒肉,居然坐在天葬台上狼吞虎咽起来,我们看得直邹眉头,这种地方他居然吃得津津有味,那真不是一般的品味!
布日固德吃完之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你们可以把身上吃的东西,放到骆驼背上,我们要到很远的地方去。”
刘大舌头说:“我们的东西还在车上,离这里不远,就在前面不远的山沟里。”
布日固德说:“都带上,路程太远了,我牵骆驼跟你们一起去取,骆驼一天要一千块钱。”
刘大舌头说:“没问题,一千就一千!”刘大舌头好像很高兴,他觉得布日固德越是喜欢要钱,说明越安全,一个向导如果不要钱,那才感到可怕。
布日固德牵着骆驼,和我们一起回到汽车停留的地方,大家把车上的一些生活补给品搬了下来,放在了骆驼背上。
因为听说这次要去很远的地方,汽车没法通行,刘大舌头交待两位司机,让他们在附近找个旅馆住下,开着卫星电话,随时听候调遣。
两位司机开车离开后,布日固德就牵着骆驼向另一个方向走去,我们紧紧跟在布日固德的后面,走向丘陵深处......
我们把生活补给用品放在了骆驼背上,大家的行囊都轻松了很多,布日固德很少说话,他只顾自己牵着骆驼闷头走路,刘大舌头有几次跟他搭腔,他都没有反应,也不知道他是没听懂,还是不愿意搭话。
大家跟在布日固德后面,大多心里有些忐忑,反倒是威廉显得比较淡定,他叼着一根雪茄一声不吭。这么闷声不响的走了一阵之后,刘大舌头沉不住气了,他大声喊道:“前辈,咱们究竟要到哪里去?说个大概地方......咱们心里好有个数。”
布日固德回头看了刘大舌头一眼:“腾格里不欢迎舌燥的乌鸦,跟着我走就是了。”
刘大舌头闹了个没趣,也就不好意思再问了,大家跟着布日固德往前走,往什么地方走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我们第一次感觉到有被向导主导命运的感觉。
走着走,布日固德忽然呜呜呀呀的唱了起了歌,这歌声很怪异,谁也听不懂他唱的什么,只见他手里舞动着一个写满经文的白布条子,迈着小碎步,边跳边唱。
我认出他手里的那个白布条子正是天葬台上的经幡,他不知道时候居然带在了身上,我忽然发现他身上的穿戴跟前几天也有很大不同,上衣和裤子明显不搭配,身上穿了好几件衣服,其中有一件好像是女人的衣服,这些衣服显然不是他自己的衣服......
看到这里,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忍不住又瞟了他一眼,越发觉得他身上那些乱七八糟脏兮兮的衣服像是天葬台附近捡来的死人衣服,想到这里我身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