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惯力把我们狠狠扔在地上,刘大舌头在机仓里连滚了好几圈,才一下抱住一根不锈钢护栏,大叫道:“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伊凡诺夫说:“我也不不知道,潜艇被可怕的力量控制了,我们完全无法自主!”
潜艇的速度快的让人窒息,我们连反应的能力都没有,大家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随着潜艇的颠簸滚来滚去,在剧烈的颠簸中,有的抓住护栏,有的抓着柱子,有的抱着管道,尽量使自己稳定下来,既是这样大家也被撞得大呼小叫,潜艇里乱成一团......
这是一艘失控的飞艇,我们被它折腾了半个小时,差点把五脏六腑都颠了出来,谁也不知道这艘潜艇究竟要把我们带向何方......
我们正被折腾的难以自制的时候,忽然“嘭”的一声巨响,潜艇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忽然来了个急刹车,我们差点被扔了出去,随即潜艇一道闪电滋滋划过,闪电过潜艇里一遍黑暗,所有的灯光在一瞬间全部熄灭了,好在潜艇稳稳地停在了那里,不再动弹了。
大家被折腾的半死不活,在黑暗中静静地躺了半天,才换过劲来,有人捂着心口吐个不停,我也感到阵阵恶心,等五脏六腑平静下来,刘大舌头才哼哼着:“哎呀妈呀......这到了啥地方啊?”
麻爷剧烈的咳嗽着:咳咳......天知道.....我觉得自己快死了。
刘大舌头说:“麻爷,你可不能死啊,俗话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你还没到岁数啊,咱们在这种环境下不要说死啊死的,这地方邪门着呢,多不吉利啊!”
露茜趴在我的身上软的像团泥,只觉得她的胸部贴着我的胸部一起一伏,软绵绵的就像两座肉山似的,我大脑一激灵,身上居然有了反应,我心里顿时一慌,露茜正趴在我身上,下面忽然冒起来个千斤顶,她会怎么看我?
我暗骂自己没出息,这种时候怎么能想这种邪事!我赶紧来了个急刹车,把欲念扼杀摇篮里。我知道露茜很难受,就尽量舒展身子,让她趴在我身上休息,我贪婪的吸着鼻子,嗅着她身上独有芳香。
老周和三猴子几个身体弱的躺在地上连反应都没有,机舱里一遍黑暗,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怎么样了......
刘大舌头有点害怕,就挨个喊他们的名字:“老周,三猴子.....”
刘大舌头喊了好几声,他们两人才含混不清的应了一声,那声音虚弱的就像弥留之际的人在苟延残喘。
刘大舌头紧张了起来:“老周.....你怎么样了?”
老周喘着气说:“还行......缓一会儿......缓一会就行了。”
大家也不知道潜艇究竟到了什么地方,伊凡诺夫挣扎着爬了起来,摸索着冲向驾驶仓,发现所有的操作系统已经失灵。仪表盘黑乎乎的没有任何反应。
“轮机兵,电工兵,检查机组线路,怎么没电了?”伊凡诺夫冲大块头喊道。
大块头本来是机修师,但是这艘潜艇就剩下了他们四个人,所以剩下的这个四个人,每个人都是身兼多职。大块头既是机修师,又是轮机兵,伊凡诺夫做为上校艇长,除了领航和下达指令之外,还得亲自兼任掌舵兵,瘸子医生除了医生的本本职工作之外,还得兼任电工兵和段仓兵,好在这艘潜艇现代化程度非常高,虽然人手不够,但是在不执行战斗任务的情况下,还是可以正常航行的。
大块头检查了一下机组,随即惊慌的说:“不知道什么原因,机组全部停转了!”
机组停转是非常危险的事情,核潜艇全靠电解水制氧,如果发动机停转,潜艇里面很快就会失去氧气,我们所有的人都会闷死在里面......
“点亮氧烛,启动应急电源,检修机组电路!”伊凡诺夫意识到情况危急,他依靠多年的航海经验,一连下达了三个命令。
大块头和瘸子去检修机组电路去了,瞎子厨师点亮了氧烛,这种蜡烛不是照明用的,而是一种化学制氧蜡烛,点燃后可以释放氧气。
作为应急蜡烛供氧设备,不管是常规潜艇还是核潜艇,都配备的有这种蜡烛,我见瞎子一次点燃了好几只蜡烛,就好奇的问道:“这一支蜡烛能供我们呼吸多久啊?”
瞎子厨师说:“一支蜡烛?能供应一只老鼠呼吸一小时吧?”
我随口问道:“那我们这么多人需要多少蜡烛?”
瞎子说:“先点三十只蜡烛吧,可以维持两个小时。”
我以为这种蜡烛有多么神奇,没想到这种蜡烛的供氧量非常有限,不由地一阵失望。
伊凡诺夫说:“大家要做好心里准备......”伊凡诺夫说到这里没往下说了,但是我们知道他的意思,如果机组不能重新启动,我们逃生的希望非常渺茫,既是呆在潜艇里也会被憋死。
伊凡诺夫说:“我们现在仅剩下三十只氧烛,在两个小时之内可以保证我们的呼吸不出问题,如果大块头他们在一个小时四十五分钟之内还没有修好机组,我们就必须穿上蛙人装备,在十五分钟内逃生,虽然我知道这种逃生的意义不大,但是却是唯一可走的一条路。”
我们都知道潜艇深海逃生是个世界性难题,成功率非常低,潜艇沉在深海水底,如果打开潜艇逃生,无异于自寻死路,因为强大的深海压力可以把人体压爆,既是配备了逃生舱,在紧急情况下也可能用不上。
我们亲耳听到了钛合金外壳被压的咯咯吱吱作响,所以谁也不敢尝试。
大家在焦虑中等待着,都希望大块头能够修好机器,不用我们冒险跳水,可是一个小时过去了,大块头和瘸子那边没有任何动静,只剩下是十分钟了,如果四十分钟过后,他们还没修好机器,我们就必须得跳水了。
我们所有人在心里默默祈祷着,期望大块头能在最后的四十分钟内修好机器,空气变得格外凝重。
我们不时看一下氧烛,渐渐矮下去的氧烛仿佛是我们正在消损的生命,我们的手表变得和仪表盘一样,时间已经紊乱了,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长时间,但是氧烛只剩下了指盖那么大一点,最多只能顶十五分钟了,可是大块头机修师那边毫无反应。
伊凡诺夫脸上的希望渐渐变成了失望,他看了看氧烛说:“看样子我们只能穿着蛙人设备逃生了。”说着拿出了一堆蛙人设备说:“大家穿上吧,我们只能冒险逃生了。”
大家看着面前一堆蛙人设备,不禁面面相窥,穿上这玩意就意味着九死一生,仪表盘停下来的时候,显示的是五百米以下的深海,可是我们的潜艇不知道又往下沉了多少,不说别的,就是外面那份巨大的压力都不是我们能承受的。
伊凡诺夫神情凝重的说:“也许我们无法逃离这里,在离开潜艇之前,我们请求你们一件事情,只要有一个人能活着出去,就要让外界知道,有一群苏维埃联盟共和国的战士,在另一个世界为这个国家坚守了十五年。”
显然伊凡诺夫对逃生并没有给予太大的希望,因为我们无法预测是不是穿越了地球黑洞,回到了地球表面。
听到伊凡诺夫的话,大家的心里都不是滋味,当初轰轰烈烈的国际共产联盟现在已经四分五裂,要不就是变修变质,刚刚从井底爬到井沿的穷人看了一眼外面的世界,又被资本主义狠狠的一脚踹回了井底,这都是伊凡诺夫他们无法接受的残酷现实,真要回到地球表面,我都不知道他们该如何面对这样的现实。
伊凡诺夫的话让感到一种不祥的感觉,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潜艇里一亮,所有的灯光都亮了起来,看来机组已经重新启动了。
大块头机修师和瘸子从那边机舱走了过来,一脸笑容的告诉大家:“有几处电路莫名其妙的被烧坏了,我们重新接通了它,现在机器又开始正常运转了。”大家又是拍着巴掌又是吹着口哨,潜艇里一遍欢呼沸腾。
大块头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他有些忧虑的说:“不过,我们的潜艇外壳受损严重,我非常担心它能不能坚持到最后......”
刘大舌头“咱们的潜艇不是钛合金的嘛,怎么那么不经撞啊?”
大块头机修师说:“我们的潜艇外壳虽然是钛合金的,但是内脏机组都是钢铁的,在这种巨大的外力撞击中,钛合金外壳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刘大舌头叹了一口气说:“都说钛合金厉害,我看这钛合金也是图有虚表!”
大块头机修师看了刘大舌头一眼说:“正是因为钛合金外壳,我们还侥幸活着,否则潜艇早就解体了。”
刘大舌头自知外行,就不再说钛合金的事情了。伊凡诺夫说:“既然机组可以正常工作了,就各就各位,准备起航!”
大块头和瘸子急忙就位,伊凡诺夫命令开始逐渐加速,转舵上浮!
一连串的命令传递下去之后,随着发动机的咆哮,潜艇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可是无论怎么晃动还是在原位挣扎,就像被什么东西捆住了一样。
刘大舌头说:“怎么回事......潜艇怎么不上浮啊?”
伊凡诺夫没有搭理刘大舌头,继续传下命令:“加大马力,全速上浮!”
发动机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可是潜艇仍然在原地打转转,大块头喊道:艇长,潜艇可能被什么东西裹住了......怎么办?
伊凡诺夫说:“使用清道设备!”
几分钟后,大块头喊道:“艇长,启用了清道设备,但是仍然无法上浮,怎么办?”
伊凡诺夫脸色凝重,沉默不语,他现在无法做出决定,任何一个决定,都可能导致全艇人员丧生,他知道清道设备不是万能的,这种情况只能派遣蛙人出去人工清道,但是不知道具体深度就派蛙人出去清道是要冒巨大风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