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钧山,生于六十年代初,瑶族,少林高僧摩诘的关门弟子,说起来,他与摩诘有一段趣事。
那时,瑶山常有独狼出没,是摩诘从狼口里救下的林钧山。
在林钧山不满四岁的时候,摩诘游方路过瑶寨,摩诘不知道,在瑶山化缘,吃的穿的和钱物都能化到,唯有借宿困难。
瑶家多是竹木结构的的吊脚楼,牛、羊、猪、鸡、鸭和马都是关在楼下,二楼铺设木板,装上一个火盆,就是瑶家人的爱巢,一般人家的竹楼多是一厅两室的,居住条件有限,因此,来此借宿十分的困难。
天将黄昏,摩诘化了些吃食,寻到一处没有关牲口的竹楼下,他盘算着在楼下将就一晚。
闭目打坐时,感觉好象有物靠近自己,他以为是什么家养的畜牲,也就懒得睁眼。
衣袖被拉扯了两下,摩诘睁开眼看时,见是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上身松松垮垮的罩着一件粗布刺绣的对襟黑杉,下身光溜溜的精着屁股,还赤着一双小脚,胖嘟嘟的小腿上留下一条条尘灰与尿液混合的痕迹,肉肉的小手拉住摩诘的衣袖,黑溜溜的小眼晴盯着摩诘。
见摩诘睁眼看他,小男孩伸出另一只小手指指对面的竹楼。
摩诘见他可爱,伸手摸摸他的小脑袋问道:“你是叫我去你家吗?”
小男孩点点头。
“是阿爹让你来的吗?”摩诘又问。
小男孩摇摇头,小手一直牵住摩诘的衣袖不放。
摩诘起身把他抱起来,两人爬上竹楼,只见拿着吹火筒正在吹火的一位瑶家中年男人愣了一下,起身招呼摩诘坐下,火塘边的一名瑶家妇人忙站起身来,很客气的招乎摩诘坐下,斟上一杯考茶奉上,又从竹篾箩子里拿了一个青包谷巴巴请摩诘吃。
当夜,摩诘就留宿在了小钧山的家里,第二天,天刚放亮,摩洁辞别时,看他一家艰难,便对中年男子谢道:“阿弥陀佛,谢施赐宿赐饭,老纳有些零钱,给施主留点吧。”说着掏出头天化缘得来的角票递了上去
中年男子合什道:“出门在外,谁都会遇到难处,我怎敢收高僧的钱呢。”
摩诘道:“小施主秉性纯良,可惜不会说话,昨夜我看了一下,并无大碍,老纳开了几味草药,施主下山去按方抓药,一天两次连喝三天必好,这钱留下抓药吧。”
“谢谢高僧,我家小宝领高僧进门,也他的是缘份,高僧既然这样说,你随心给他吧。”中年男子道。
摩诘依言把手中的零钱放在小男孩手里,辞别出来。
摩诘在寨里帮一位老人开了一幅治风湿的草药才走出寨来,一眼看小钧山站在寨门口不远的地方东张西望的,他看见摩诘出来,先是愣了一下,继而是一脸的兴奋,蹒跚着跑上前来,摩诘蹲下身去问他在这里干什么,小钧山从黑布衫的小袋子里摸出零钱来递在摩诘的手上,然后踢踢踏踏的往回跑去。
摩诘看着手里理得整整齐齐的八毛角票,这是昨天他化缘来的,一早离开时,全部给了小钧山,没想到,这么小的娃子,会具有一颗这么玲珑剔透的心。
摩诘看着快跑进山寨大门的小男孩,眼晴湿了,这就是初始的人性,多么的纯洁呀。
突然,一声野狼的嚎叫,从树林里窜出一头黄白相间的野狼来,一下子把小钧山扑翻在地上,张嘴咬住小钧山的肩膀扭头一甩,小钧山被甩在狼背上,一下窜入了树林。
摩诘大吃一惊,跃身就追进树林,眼看独狼已经离他几十米的距离,他提了一口真气奋力追去。
摩洁从未见过野狼叼人,而这头野狠叼人真是绝了,它把小钧山的身子驮在背上,一双小手被它咬在嘴里,奔行起来飞快,四足翻飞直往山上窜去。
奔跑中,摩诘弯腰捡起一段枯枝来,三下两下剔去头尾,折成一根尺余长的木棍,瞄准野狼四足挥手击去,不偏不倚的正扫在野狼后腿上,野狼惨嚎一声,一个翻滚跌倒在地,小男孩被甩出了丈余远。
野狼像是饿极了,一跟头翻爬起来,不顾追到身后的摩诘和尚,又反身直扑小男孩,情急之下,摩诘顺手捡起一块石头砸去,正击在独狼的脑袋上,一声闷哼,独狼脑浆迸裂,连翻几个跟头摔倒在地上,摩诘抱起小男孩,只见肩胛处几个牙洞淅淅沥沥的渗着血水,胖嘟嘟的两只小手血肉模糊,撕裂的伤口皮肉翻卷开来。
摩诘一手抱着小男孩,在草丛里摘了一把止血的草药,回身飞奔进寨去。
小钧山的父亲吓傻了,他的妈妈一把抢过孩子,泪脸合着鼻涕直往孩子的脸蹭,那种肝胆具裂的心痛写在她的脸上。
“阿弥陀佛,施主别慌,孩子只是昏迷了,快去找些凉开水和烈酒来,老衲帮他处理伤口。”
那瑶家妇女一下跪在摩诘面前:“大师,救救我的孩子吧。”
“女菩萨请起来,令郎与老衲有一定的缘份,老衲不会让他有事的,”
男孩的父亲苦着脸说:“他的手都咬得快断,恐怕会落下残疾的。”
“施主,令郎伤势确实严重,现在只能清毒包扎,老衲来自嵩山少林寺,若是施主相信老衲,老衲想收他为徒,带回少林医治,包他完好如初。”
妇人哭着说道:“我不让去,孩子他爹,你看咋办啊!”
“这伤势在大医院也许能治,赶快送医院吧。”闻讯赶来的一位乡邻说道。
另一位乡邻说道:“这得不少钱吧,我这儿有一块二毛钱,咱们发动左邻右社的,有钱的出钱,大家凑一凑吧。”
又一位道:“说得好听,咱们寨子能凑多少啊,这可不一个小数啊。”
在六十年代,有个十元八元的人家,哪是富裕的了,教师或工人一个月拿三至四元钱的工资,到哪里去找钱啊。
这可急坏了小钧山的父母。
一位年长的大爷说道:“依我看,咱们凑些干粮,让林同方跟着高僧前去看看,如果他真是少林寺的,也是这娃子的造化,就留下给他当徒弟吧。”
一边是大家七嘴八舌的说话,摩诘可没闲着,用加了盐的凉开水忙清洗伤口,小均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在冲残血时,只看到小小的身子一下一下的颤抖。
草草包扎后,摩诘起身合什道:“阿弥陀佛,小施主右手的丹骨和连接中指的掌骨破碎,左手的尺骨的头部粉碎性断裂,锁骨也是断的,老衲掐指算算,多因令郎前世嬉戏残疾,恶人痴傻,业报今生之故,今世却又天性纯善,又以老衲结缘,若得佛前禅悟,可渡劫余生平安。”
中年男子名叫林同方,他咬咬牙道:“孩子他娘,我跟着去吧,有如让孩儿残废,不如让他去当个小和尚,待他长大了,可以还俗回来的。”
就这样,林同方陪同摩诘,在乡亲们的资助下去了少林寺,确认摩诘真是少林寺的游方和尚后,他便留下小钧山独自回到了山寨。
在摩诘的精心医治下,小钧山身体完全复原,只是留下淡淡的疤痕。他在少林寺一呆就是十二年,还成了摩诘的关门弟子。
他深得师傅的真传,尤其是七七四十九式大力金刚掌使得出神入化。
在他十六岁时,摩诘圆寂了,料理完师傅的后事,已长成青年的林钧山回到了瑶山,他不问世事,在家一心侍奉爹娘,他虽然还了俗,也不成个家,直到九十年代,西南安保公司的人找上门来,经过反复多次诚恳的邀请,他才出山,刚开始,他一直是公司的顶梁柱,每当出镖完结,他都在公司带徒授艺,全心指导学生习武,深得公司上下的尊敬,直到最近几年,在比武中,他先后输在赛金花谷樱歌和贵庆澳的手里,只落得一个铜牌保镖的名号,对此,他一笑置之,毫不在乎名份,为此,他更是深得人们的敬重。
梁安只是从楚翘口中听到过林钧山的名字,这时,他见林钧山迈着虎步走上台来,看他面对主持人和凤影先生合什一礼,接着又向自己合什一礼,梁安从只是在电视剧里见过这样的礼节,慌乱中也躬身合什回了一礼,没有想到引起台下的一阵哄笑,他也不知错在哪里,见林钧山转身对着台下合什行礼,他也跟着合什行礼,台下又是一阵哄笑声,梁安有些莫名其妙的,抬头看着林霞,见林霞在台下示意,他也看不明白,又见楚翘和肖语嘉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的,他也跟着裂嘴傻笑起来,肖语嘉突然忍住笑,手掌合成喇叭口叫了一声:“梁安哥,加油。”
坐在她旁边的肖逸轩扭头瞪着自己的亲妹妹,气得咬牙瞪目的,却又不好得出声来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