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许念一双臂勾上了邵俊的脖子,轻轻地摇晃着他,嗲起声音央求道:“你就让我出院吧好不好?这里真的很闷啊,再说现在盛帝正处在困难的时候,我却一点忙都帮不上,这样我心里很难过的啊!”
邵俊不为所动,任许念一怎么撒娇他就是紧闭着唇,一句话都不肯说。
“俊,你就答应了吧,最多我听你的,让佣人照顾好不好?”
“真的?”
“真的,我保证!”许念一见邵俊有所松动,马上一脸郑重的举起手做发誓状。
“那好,约法三章,出院后在家里养伤,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不许离开别墅;第二,所有家务交给佣人做,不许碰凉水;第三,在一个月之内,公司的事情不许插手。”
“好,我全答应!”许念一满口答应,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
许念一回到山间别墅之后,望着种满红玫瑰的别墅花园和宽阔清澈的泳池,她长长的出了口气,“总算是离开医院了,那地方快闷死我了!”
其实邵俊知道,在许念一的心里,已经对医院产生了不信任的感觉。蒋湘如在医院被人下毒,最后又在医院跳楼身亡。这两件事在许念一心里留下的阴影,绝对不是短时间内能够消除的。
“念一,记得我们的约法三章,好好在家休息,我下午会提前下班回来陪你。”邵俊拥着许念一,柔声叮嘱。
“好的,你快去忙吧,我记住了!”许念一忙不迭的点头答应。
邵俊又嘱咐了两句,才开车离开了别墅。
邵俊走后,许念一躺到了泳池边的遮阳伞下,幽幽地叹了口气。她在邵俊面前佯装笑脸,就是怕他为自己分心,现在盛帝的前景不容乐观,那么重的担子落在他一个人肩上,自己不仅帮不了忙,还总是扯后腿。
自从这次严肃清绑了自己之后,她甚至感觉到有一丝疲倦,自己身边的麻烦似乎无休无止。一种无力感开始笼罩在她的心头。
严肃清、许菲、陆景城、温向晴,这些人总是不断的给自己制造着各种麻烦,而邵俊完全是被自己拖进了这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这些人没有一个是简单人物,双拳难敌四手,邵俊虽然很有实力,可也架不住总有人在后面暗算。
就在许念一若有所思的时候,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陆景城三个字在屏幕上不断的闪烁着。
许念一盯着手机响了许久,最终还是接通了电话。
“念一,你还好么?”听筒里,传出了陆景城清冽的声音,只不过这抹的声音里充满了关切。
“我很好。”许念一打起精神,掩去声音中的疲惫,不咸不淡地问道,“你打这通电话过来,是想向我讨债吗?”
“不是。”电话那头,陆景城立刻否认这一点,压低了声音,低沉的给出解释:“念一,你误会我了。伯母的事我很遗憾,她人都不在了,那笔债自然也就烟消云散,我以后都不会再提这件事了。我听说你出了意外,所以——”
“我很好,用不着你关心。”不给陆景城说完话的机会,许念一已经出声打断:“我们现在已经离婚了,就不应该再联系,这一点我以为你会很清楚。”
“念一,我之所以那么痛快的签字就是不想让你为难,你的麻烦够多了,我不想我也成为你的麻烦。”
“够了!”许念一突然暴怒起来,“你给我的麻烦还少吗?如果不是你,我怎么可能被许菲陷害?怎么可能去坐牢?我之所以有今天,都是拜你陆景城所赐!”
陆景城沉默了半晌,低冽的声音陡然变得更加认真:“念一,我很遗憾,以前的事是我不对,但我现在正在努力弥补。”
“去你的弥补!”许念一大叫,“陆景城你听着,我们现在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是死是活都跟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你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听懂了没有?”
“念一,你真的这么狠心,连个弥补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我狠心?”许念一怒极反笑,“陆景城,你还有脸说我狠心?当初我被许菲陷害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他妈就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我在夜店被人欺辱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还在一边看着!我真后悔当初怎么认识了你这么个畜生!”
陆景城静静的听着,一句话也不说。
“陆景城,你不要以为我会无休止的对你忍让下去,如果你再骚扰我,我保证让你知道我这三年都学会了些什么!”许念一狠狠地说道。
挂断了电话之后,许念一直接将陆景城的电话拉进了黑名单,气呼呼的把手机扔在了一旁。
“夫人,先生交代过,您不能生气。”佣人陈妈走到许念一身边,恭敬地劝道。
“好的,我知道了陈妈。”许念一努力的牵动嘴角,勉强露出了一个微笑。
“这是刚煮好的党参乌鸡汤,先生交代一定要您喝。”陈妈端着一盅汤放到了许念一身边的矮桌上。
许念一端起汤一口气喝光,然后笑着给陈妈看了看碗底。
陈妈微微叹了口气,端着碗走了。
许念一小声嘟哝了一句:“又不是生孩子,干嘛搞得那么严重。”
*
陆景城放下电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今天上午他得到消息,许荣升已经被警方释放,原因是警方在取证的过程中找不到受害人许菲。
许荣升身为一市之长,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警方只能做出释放的决定。
陆景城试着联系许菲,但一直联系不到。住处没人电话关机,许菲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
如果许荣升被无罪释放,那么他一定会疯狂地反扑,尽他所能的报复自己。
陆景城搓了一把脸,把这一情况报告给了他的母亲纪思雨。
纪思雨听后勃然大怒,在电话里大声指责道:“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你连个女人都控制不住,还能干什么?许荣升无罪释放后第一件事就是找你报复,你不要小看了许荣升,他能从一个小科员做到市长不光是凭运气,更重要的是他的城府和老谋深算!轻视敌人会让你万劫不复的明白吗!?”
陆景城噤若寒蝉,没有了平日在公司里的那种唯我独尊的强势,十分谦顺的低着头,沉声道:“是的母亲,我知道错了,我会尽力想办法补救。”
“补救?你怎么补救?找到他的女儿让她出庭作证吗?别幼稚了!那个女人之所以会突然离开你,就是因为她看透了你的算计,而她之所以能看透就是因为你心里已经有了另一个女人!”
“母亲,我没有……”
“我也是女人,你骗不了我!”纪思雨平复了一下情绪,努力是自己的语气缓和下来,“我跟你说过,在大仇未报之前你不可以儿女情长,你还记得吗?”
“我记得。”陆景城恭敬地答道。
“你不记得,如果你记得,就不会对仇人的女儿产生感情,更不会因为仇人的女儿坏了复仇大计!”纪思雨毫不客气的呵斥,“你爸尸骨未寒,你却和仇人的女儿卿卿我我,你对得起给你生命的父亲吗?对得起我含辛茹苦的把你养大成人吗?”
纪思雨在电话那头嘤嘤地哭泣着,陆景城连一句安慰的话也不敢说,因为母亲的睿智早已看穿了一切。他的确不可救药的爱上了许念一,正因为如此,他才在不经意之间表现出了对许菲的厌恶从而引起了许菲的怀疑。
并且如纪思雨所说,他的确没有对许荣升给予足够的重视,才导致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场好戏以失败落幕。
“景城,你要记得你是陆明宇的儿子,许荣升是你的杀父仇人,你不可能跟他的女儿有未来,你现在纯属在宝贵的时间和感情,明白吗?”
“妈,我明白了。”
“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只要一种结果,那就是让许荣升身败名裂家破人亡,你做不到这点,我就永远不会见你。”纪思雨说完挂掉了电话。
陆景城收起手机,长长的出了口气。许菲的意外离开让他的计划产生很大的变数,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应该就是许菲醉酒的那个晚上,他露出了破绽。这期间许菲说的向北是厉天宇身边的人,就是在试探自己。
“菲菲,想不到你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竟然还能变聪明一些。不过没有用,你注定无法逃出我的手心,你姐姐也是一样!”陆景城恢复了往日的自信,微勾嘴角,扯出了一抹邪佞的笑容。
*
温向晴坐在办公室里的大班椅上,抬起凝白的手臂轻扶着额头沉思。最近发生的事情有些出乎她的预料。许念一被绑,又意外获释,然而在获释的当天就出了车祸。
这些事她完全不知情,但是邵俊却把怀疑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头上。她和严宽的约定也失去了效力,严家解除了对盛帝所有的封锁,这就意味着自己扔出去的钱全部打了水漂。
就算是家族可以容忍她任性妄为,但她也不能原谅自己的失策。
严宽甚至没有打过一个电话过来说明情况,而那些被自己买通的邵俊的客户,也准备对华朗发起诈骗诉讼。
厄运似乎调转了方向,把目标从许念一转换成了自己。
咚咚——
敲门声将温向晴从沉思中惊醒,她抬头看了一眼,严宽正站在玻璃门外,朝着自己微笑。
温向晴按了一下桌上的按钮,咔哒一声响,玻璃门锁打开,严宽推门而入。
接着温向晴拿起遥控器按了一下,所有的玻璃幕墙顿时出现了一层磨砂,将办公室里的景象与外界隔绝开来。
“阿宽,你怎么来了?你还知道来看看我呢?”
看到严宽走了进来,温向晴收起思忖的表情,转而板起脸孔,苍白的面庞上毫无表情,凉凉地瞟了严宽一眼,颇为不悦地嘲讽了一句。